待顾长欢等人来到上林院,双胞胎已带着秋香离去,二人准备锁她一夜,翌日再放她出来。
顾长乐站在满前,盯着门上的锁说:“这里锁着,人进不去,咦,地上是什么?”看到地上有东西,她的丫鬟翠儿弯腰捡起来,“小姐,是一把坏掉的铜锁。”
门上的铜锁是新的,认真看,门槛上还有散落的木屑和铁屑,不做多想的,顾长乐就认定人在里面。
“大哥,玲玲肯定被人锁在里面了。”她推开门,透过门房往里看,天已擦黑,门道里面光线很暗,看的不甚清晰,只瞧得里面门前的台阶上有一团黑,像有人躺在哪里,“玲玲,嫂子,是你吗?”
她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只得求助的看顾长欢,“大哥,你快让人把门打开啊?”
顾长欢没搭理她,他的视线越过屋脊瞅着高大的银杏树,恍惚中似是看到一妙龄少女正对他巧笑着。
见他不说话,顾长乐对翠儿道:“去找人开锁。”
“是。”翠儿应声刚要走,金风就带着赵管家过来。
赵管家捏着锁头瞧了瞧,道:“王爷,这锁不是小的让人换的,没钥匙。”
没什么错愕的表情,顾长欢只是淡淡道:“想办法打开。”
赵管家放眼瞧了瞧,看到墙角有块转头,便捡起来,来到门前对着锁头敲下去,铜锁应声落地,他把门推开。
顾长乐最先跑进去,走近时终于看清地上的人正是找了一天的夏玲玲。
“嫂子嫂子……你醒醒啊……”她推搡着躺在地上的人,只是嘤咛一声就没了反应,她一摸额头,热的烫手,“哥,玲玲发烧了。”
顾长欢的站门前往里瞧了好一阵,待眼底的异常情绪消失,这才抬脚慢慢的跨过门槛,他走到夏玲玲身边,伸手试探额头的温度,然后长臂一捞把人打横抱起。
顾长欢抱着她回到茗香院,一路上惹来不少人的侧目,王爷不是很讨厌坏姻缘的丫鬟吗?这会儿怎么把人抱在怀里?一时间,大家不明白王爷是何心思,都糊涂了。
她真的好轻好轻,羽毛一样的没什么重量,只消一只手就能把她拎起来。个头小小,刚到他胸口,抱着没什么存在感;脸也小小,没他的巴掌大;胳膊细细的,还没他手腕粗;还有那小细腿,不及他的胳膊粗。
这让他想起幼时养的毛绒绒的小鸡仔,那么小那么柔弱那么可爱,让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不放开。
很突兀的,顾长欢心一软,对她猛的心生怜惜,这样的小小人儿,也该是捧在手心细心呵护,温柔对待的。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他想起之前的种种后,消失不见。
真是奇怪,这么小的一个人 ,哪儿来的勇气说他的不是?哪来的勇气和他谈条件?哪来的勇气说要用五百万两买回自由?
五百万两,那么多银子,可是能把她活活砸死的。
真的很期待,她用什么办法挣来?
抱她在床上躺下后,顾长欢来到客厅坐下,吩咐丫鬟去叫顾长喜和顾长庆。
找到王妃后,大家放下心来,就各做各的事。柔儿和情儿把晚饭布好,然后顾长欢一边吃一边等双胞胎过来。
内室坐在床前的顾长乐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也咕噜噜的叫起来,不过她却不满的皱起眉头,“大哥,嫂子病了,你竟有心情吃饭,都不关心一下。”
顾长欢用毫不相关的口气道:“她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充其量,她是他新发现的玩具,仅此而已。
“玲玲是大嫂啊,你们昨天拜堂成亲的。”顾长乐忍不住拔高音量,很为夏玲玲生气。
顾长欢抿唇可有可无的笑了笑,由着身边的丫鬟布菜,优雅而斯文的用晚饭。
须臾后,双胞胎跨进门来,干笑着在顾长欢对面坐下,丫鬟刚在路上已告诉二人所发生之事,所以两人琢磨着大哥是否知道是他们把人锁在里面的。他们只想吓吓那丫鬟而已,那曾想她会病倒啊。
可坐了好一会儿,顾长欢只吃饭不说话,两人心中忐忑,你推我我推你的怂恿着对方开口。
终于,性子稍急躁的顾长喜开口:“大哥,找我们有事?”
他放下碗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过口后,才缓缓开口,“今天你们做什么了?”
“看书!”
“下棋!”
两人同时开口,意识到说的不同后,相识尴尬一笑赶紧改口。
“下棋!”
“看书!”
又是同时开口,但是答案却反过来。
“我们先看书,再下棋!”顾长庆立即解释,可却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大哥这么聪明,肯定能看出两人撒谎,所以两人噤声不再多说。
去上林院的庭院花园里,他可是瞧见清晰的印着两人的鞋印,所以顾长欢断定是两人干的坏事。
没有严厉的批评,他只是淡淡的瞥两人一眼,轻声道:“你们要适可而止!”
双胞胎这么做是为大哥出气,可也清楚特意喊两人过来就表示他在生气,所以不敢解释,一味的听着。
顾长欢挥手打发两人,“出去吧,对了,明儿去上林院外的庭院花园里看看。”只顾着做坏事也不把留下的痕迹处理掉,真是顾头不顾尾,太不周全了。
两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哥说话一向这样,两人不明白也不多问,想着明儿去瞧个究竟。
双胞胎走后,顾长欢也起身离开。大夫来了又走,顾长乐让人取了药,煎服喂夏玲玲喝下后,她才得空问大哥的去向。
“我大哥呢,他去哪儿了?”嫂子都病成这样,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就这样不管不问的太过分。
纤云道:“不清楚,王爷出去从不和奴婢们交代。”
平日里,顾长欢从不和丫鬟交代去向,王府上下包括老王爷老王妃在内都不清楚,除了他贴身带着的两个小厮多福和多寿。
顾长乐秀美微蹙,喃喃自语道,“不会去勾栏院找他的老相好了吧?”顿了又顿又道,“天天在花街柳巷混,也不怕染上什么病。”
小翠和其他丫鬟抿唇无声的笑着,郡主和王爷是亲兄妹,哪有这样说自己大哥的。
在床前坐到二更天,顾长乐带着丫鬟离开。
纤云等人摸不清王爷对王妃的心思,也不敢怠慢了她,就暂时认真的伺候着。
夏玲玲喝了药,睡了长长一觉,第二天就全好了,精神奕奕的似是没生过病一样。
顾长乐陪了她一整天,一直好奇她怎么走到上林院的,夏玲玲只说自己迷路,走到那里好奇就进去看看。顾长乐倒是很着急,说要一定把事情查清楚,狠狠的惩罚那个把她锁在里面的人。
夏玲玲却不急于一时,她有的是耐心,等哪天她有能力了再找人算账也不迟。
目前,她比较着急的是,如何用五十两的本金挣到五百万两!
“嫂子,你多管着点大哥,别让他老往勾栏院跑。”见她发呆,没认真听她讲话,顾长乐推了她一把,“嫂子,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她的话题转的很快,分神想别的事的夏玲玲都没反应过来,回想起她刚还说的话,她敷衍道,“恩,我会注意的。”
夏玲玲巴不得顾长欢往青楼跑,这样她就睡软软的大床,不用窝在椅子上,多惬意啊!
看她这样应付着,一点都不认真,顾长乐以为她是无能为力的表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大哥就是人花心了点,你看家世好,长的好,身材好,又能挣钱,可是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
因为自己是私生女的关系,夏玲玲特别讨厌用情不专的男人,所以即使欢心的顾长欢有千般好,在她眼里就是狗屎一坨。
“长乐,你不要忘了我和你大哥为何成亲。”顾长欢居心不良,要不是签下那纸契约,说不定自己这会儿睡柴房挨饿呢。
顾长乐却不这么认为,水汪汪的杏眼眨巴着,暧昧道:“嫂子,你可别忘了昨儿是大哥抱你回房的。”
夏玲玲心中嫌弃道,我宁愿不是,那双手不知摸过多少女人,脏死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长乐,领我在王府转转。”把王府摸熟了,就不怕有人再使同样的招数来整她。
顾长乐赞同道,“好,熟悉了王府,就不用担心迷路了。不过,把丫鬟带在身边一样的。”
夏玲玲笑了笑, 暗道丫鬟不是自己的,她可不敢乱用。
翌日要回门,父母双亡的夏玲玲是从顾家出嫁的,所以就把顾家当娘家。
早起夏玲玲正在穿衣服,顾长欢突然回来,还没待走近,就闻到刺鼻的脂粉味,甚是呛人。
夏玲玲皱皱鼻子,鄙夷的瞥他一眼,然后继续穿衣服。今儿她穿鹅黄色坦领半臂襦群,搭配一条粉红腰带,腰侧垂着的正是老王爷送的玉佩,她低头看了看,伸手握着掂量片刻,把玉佩解下来放到梳妆台上。
她今天要面对淑贞,穿的太隆重太刺眼,会让她心里更不舒服,所以还是随便一点,邋遢一点,看她过的不好,淑贞或许不会太埋怨她。
顾长欢斜靠在合欢椅子上看她换衣服,一手握着折扇,一手轻捏着下巴,嘴角带着一抹邪气的笑,星眸半开半合,尽显慵懒和邪魅。
他斜眼瞧着夏玲玲,看她穿上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这颜色类似于小鸡绒毛的颜色,看她这样穿上身,顾长欢又想起她给自己的感觉:又小又可爱的小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