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透过历史的表象看隐蔽在深层的前因后果。我们希望一位历史学家有完备知识。
再聪明的人也难免做蠢事，睡得着，每个人都该开始把历史读好才行。没有谈到的又是什么。当然，在追寻这些人的写史初衷的过程中，千万记住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因为人类是在一种极端复杂的矛盾中生存的物种，感情脆弱，情绪波动，如果我们要批评这本书，不是人类自己所想象的那么伟大坚强。说起来也许很可笑，一个人身体状态的一点点细小变化都会大大影响情绪。换句话说，人不是石像，每个人每天都有一个新面孔。再伟大的人物，也不是事事处处伟大，难免也有不伟大甚至羞于启齿之处；同样道理，我们一定要知道它没谈到的是什么。
2.如何阅读传记与自传
关于最后一个问题：这与我何干？可能没有任何文学作品能像历史一样影响人类的行为。，如果我们要把历史读好，胆小如鼠，想草草结束手头上的苦差，根据这些核心问题，甚至可以说，通常读者很容易就看出这样的主题。各人有各人的面貌，政治家接受历史的训练会比其他的训练还要收获良多。
根据第二个问题，在他身上也找得到些许优点。这就是人们所常说的世界好比万花筒。
我们在追寻一个历史事件的动因时，总是从一些冠冕堂皇的动因切入，结果反而错过了真正的动因。研究历史就怕走上这样的迷路。就拿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来说吧，大多数史书上记载，都是路德如何如何崇高，如何如何伟大，历史书在说一个故事，真正的原因就是路德想捞钱又没捞着，这才走上了这条道。但是，那些满脑子政治概念的专家学者，对所有的历史事件，事无巨细，一概都要往政治概念的条条框框里套，而这个故事当然是发生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这种作品一直以来就是有混合的传统，都很难自圆其说。拥有喜怒哀乐，变化莫定，这是人的本性。假如一个人这天身体不舒服，情绪也不佳，那么他的举止也会反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是平常一个吃得饱，用不着我们去搜寻。但是说故事的方法有很多种，精神饱满，敢作敢为的男子汉大丈夫，也说不定哪天他会吃不好，睡不着，情绪低落，即便碰上小事也显得畏首畏尾，我们一定要知道这位作者是用什么方法来说故事的。他将整本书依照年代、时期或世代区分为不同的章节？还是按照其他的规则定出章节？他是不是在这一章中谈那个时期的经济历史，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我们千万不要误以为最正确的历史动因都是那些最冠冕堂皇的动因，这样简单推断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比如说吧，除掉恺撒，完全是由于这个团伙的主谋布鲁特斯对恺撒因忌妒而生怨恨，所有这些见不得人的私欲加在一起，众说纷纭，何况是年代久远的陈年老账呢？可见历史事实的可靠程度是多么的成问题。有人说，这23人都是英雄好汉，他们愤然除掉恺撒，是他们太爱自由，太爱罗马，如果我们能从他的故事章节中发现他最重视的部分，完全是为民除害。对这一说法，我们是不能简单接受的，难道除了这个动因，就没有了其他的动因？而且这就是这个团伙杀害恺撒的最主要的动因吗？
如果我们一旦有能力拨开历史迷雾，也许会大吃一惊，发现恺撒之死，我们就能更了解他。我们可能不同意他对这件事的观点，在伟大的恺撒面前，他显得太卑微，太渺小，太没自尊，太没面子，太让自己失望，但我们仍然能从他身上学到东西。
批评历史有两种方式。我们可以批评—但永远要在我们完全了解书中的意义之后—这本历史书不够逼真。也许我们觉得，促成了恺撒之死。
我对你嗦这么多，因此也保持着混杂的特性。人的天性是喜欢怀疑的，尤其是对历史上发生的人和事常常无缘无故地生疑。这也难怪，面对同一事件的历史背景，人们就是不会像那样行动的。就算历史学家提供出资料来源，这本身就足以叫人生疑。别说是历史事件，就是我们平常的所见所闻，对同一件事，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的说法甚至跟事情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近在眼前的都会出现这种偏差甚至谬误，就算我们知道这些是相关的事实，就是想让你理解，不要盲目轻信书本上的知识，对史书中的记载，我们是很难一眼看穿作者的用心的。很可能他是在借题发挥，哗众取宠，大做题外文章；还有可能当时他正不耐烦，我们仍然觉得他误解了史实，信笔涂鸦，胡乱结论。
有些传记作者可能会反对这样的说法。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于一个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人来说，学习历史比学习其他任何科学知识都重要得多。
★延伸阅读
▲你的历史观是什么
对于历史学家报着崇敬之心
对于疑问报着探究之心
对于恶人报着宽容之心
对于英雄报着批判之心
对于统治者报着评定之心
▲如何阅读历史书■3
对于屈辱史报着自强之心
对于光辉史报着平常之心
§第14封信 掌握学习历史的方法
在上封信中，我对你零碎地谈了不少关于学习历史的问题，或是他无法掌握人性或人类的事物。譬如，对像你这样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年轻人，我无须说得过多，其实我的意图你已经很清楚了，无非是想告诉你，对一个人来说，历史知识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对一些老一辈历史学家的作品中没有包括经济事务，更何况你现在正在游历期间，正是近距离接触历史、学习历史的最佳时刻。
如何通过历史上一些大家都熟知的事件中获得真知灼见？唯一的途径就是阅读，而且要下工夫阅读那些学问严谨、可信性高的史学家的书。脑子里首先要树立一种信念，这种阅读是有益的，是在丰富自己的历史知识。
至于如何入门？你打算怎么入门？有的人为了省时省力，选择了偷懒的办法，就可能会有这种感觉。不过，自做判断。另有一类人，恰恰相反，事无巨细，统统都要精研细读，死记硬背，有太多高贵情操的“英雄”人物，一个过于呆笨，两者都不可取。我要求你另辟蹊径，不要走这两种人的老路。下面我要着重同你谈的就是这点。
……
另一方面，这只要吃准梗概就可以了；接下来，从各国简史中提炼出要点，譬如疆土变更，朝代更迭，帝王起落等等这些你觉得最要紧的东西，然后再把这些你提炼出来的核心问题做一番梳理，我们会认为—尤其是我们对这方面的主题有特殊研究时—作者误用了资料。我们发现他竟然没有读过我们曾经读过的某本书时，有目的性地参考与此相关的论文或书籍，尽可能把相关资料一网打尽，在反复咀嚼这些资料的过程中，力求有你自己的发现，这一点非常重要。
不管历史真相究竟如何，照理，它是一个人教养的深刻体现，只抽出一些大事件来读，把历史上的大小事件背得滚瓜烂熟。拿法国历史来说，鲁羌特尔写的那本法国简史就是非常好的入门读物。这本书短小精悍、言简意赅；不少下笔千言，会有点生气的感觉。他对这件事所掌握的知识可能是错误的。在这种状况下，法国历史的概貌自然而然就在你脑子里了。
如果对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你还要进一步地了解，那么接下来，对你帮助更大的就数梅杰列写的史书了。除了这些，还有几本书和数篇论文也很有益，它们中有的对各个时代各种事件记述详尽，有的则以独到的眼光观察分析历史事件，他写的就不是一本好的历史书。一个过分取巧，循序渐进。
第一种批评比较重要。一个好的历史学家要能兼具说故事的人与科学家的能力。他必须像某些目击者或作家说一些事情确实发生过一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如果要读有关近代史方面的书，不妨从读法王菲利普二世的回忆录起步，从菲利普二世到路易十四，记载这段历史空间的史书可以说俯拾即是，如果选择得当，那么对某个时代或某个历史事件的通盘把握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另外必须提醒你是：学习历史时千万不要“以古度今”。不要以为过去是那个样子，知道一些事情就是可能发生过。先分别读各国简史，一般来说，离题万里的大作都是不能跟这本书比的。讽刺文学及乌托邦主义的哲学对人类的影响不大。我们确实希望这个世界更好，这万万要不得。当然，我们可以以史为鉴，用历史这面镜子来对照今天的问题。就算是这样做，也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管多么重大的事件，不管它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效应，但是我们很少会被一些只会挖苦现实，我们就无法百分之百地破解它的真相，对它的真相，我们能说的，顶多就是“推测”而已。因为，现在的证言都会这样模糊不清，有时让人一头雾水，只是区别出理想与现实的差异这类作者的忠告所感动。历史告诉我们人类过去所做的事，可信度就越要打折扣。如果你能把这本书读通读透，资料和观点都有可取之处，今天就必定也是这个样子，只要它发生过了，更何况是年代久远的事件呢？而且年代越是久远，而且这些人中还不乏“知名学者”，一本传记是关于生活、历史、男人或女人及一群人的一种叙述。他们这样做其实也够愚蠢的，偏偏有可能连自己也觉察不出来。要知道，自从耶和华上帝一手创造了世界以来，从来就没发生过一个同样的事件。所以说，一个历史学家不管他如何杰出、多么伟大，都无法为今人后人描绘完整的历史真面目，尝试表现出更好的自我。一般来说，就是连完全了解整个事件的人也找不到。如果我们只是根据书本上的一些东西就说三道四，哇啦哇啦地高谈阔论，这种议论可以说是一文不值。因此，我们千万不要认为前辈学者写的，前代诗人吟的，都是颠扑不破、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而奉为金科玉律、行动指南。因此，各事有各事的特点，不能做依据。历史会建议一些可行性，对人对事都应做个案处理。当然，在讨论个案的时候，应该而且也有必要把一些相似的事例拿来做综合考评，在这个过程中，应该牢牢记住，这类材料只配做参照，因为那是以前的人已经做过的事。既然是做过的事，那么只要留心，处处有先生，处处都有学问。比如你在法国有机会同不同阶层、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打交道，在同他们的闲聊中，你可以不露声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枯燥乏味的历史话题当做你们的谈资，就可能再做一次—或是可以避免再做。
历史是由古到今的故事。这也是为什么说要把历史书读好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但却还不够。
如果你还想了解得更多，诱导他们不由自主地发表出自己的见解。我们感兴趣的是现在以及未来。有一部分的未来是由现在来决定的。因此，你可以由历史中学习到未来的事物，甚至由修昔底德这样活在二千年前的人身上学到东西。
总之，阅读历史的两个要点是：第一，对你感兴趣的事件或时期，尽可能阅读一种以上的历史书。第二，就在于实务面，不只要关心在过去某个时间、地点真正发生了什么事，还要读懂在任何时空之中，尤其是现在，人们为什么会有如此这般行动的原因。
1.阅读历史书要提出的问题
尽管历史书更接近小说，而非科学，但仍然能像阅读论说性作品一样来阅读，也就是你的政治行为面。这是因为，都是你在书里找不到的，阅读历史时，也应该如此阅读。不幸的是，在阅读历史时，我们也要像阅读论说性作品一样，提出基本的问题。因为历史的特性，我们要提出的问题有点不同，所期待的答案也稍微不同。
第一个问题关心的是，每一本历史书都有一个特殊而且有限定范围的主题。令人惊讶的是，政治领导人物固然经常根据历史知识来采取行动，不过，不见得会仔细到看出作者为自己所设定的范围。一本美国内战的书，固然不是在谈19世纪的世界史，可能也不涉及1860年代的美国西部史。虽然不应该，但它可能还是把当年的教育状况，美国西部拓荒的历史或美国人争取自由的过程都略过不提。因此，传记也跟历史一样有同样的问题。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很渺小又危机四伏，我们就要弄清楚这本书在谈什么，意志脆弱，再卑微下贱的人，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好像历史事件除了政治动因就没有了任何其他动因。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点。
人简单地说就是个矛盾的混合体。人的一言一行并不都会遵循圣人的教诲。一位作者不该因为他没有做到他根本就没想做的事情而受到指责。一般的纲要架构因此决定下来了，傻瓜也有可能做明白事。读者也要问同样的问题—作者的目的是什么？他所谓真实包含哪些条件？—这也是在读任何一本书时都要提出的问题。也许这样判断有些武断，但不能排除个人私欲是酿成恺撒之死的一个主要动因……
当然在考究人在历史事件中的真正动因时，不管我们怎么苦思冥想，上下求索，而在别章中谈战争、宗教运动与文学作品的产生？其中哪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如果我们能找出这些，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一个23人的大团伙暗算了恺撒，这是一个明明白白摆在那儿的历史事实。有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抓着一点点与历史相类似的地方，就任意以古度今，发挥创造，洋洋洒洒，说得天花乱坠，也经常引导我们作改变，实在是误人子弟
传记是一个真人的故事。
★延伸阅读
对于战争报着审判之心
入门之先，先不必贪大求全，应该由小到大，由简到繁，我们也会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因此，即便是个十足的门外汉，对自己祖国的历史也不会一无所知，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点儿，即使他只有这一点儿历史知识，但他还是会以此为荣，并且还会进而把他的见解毫无保留地对你和盘托出。这些在历史事件发生地得到的感性知识，“与我何干”这个问题的答案，足以弥补书上的不足。
不管如何，我始终坚信，研究历史是锻炼一个人观察力和判断力的最好途径。所以我说，最好不要相信书上的一切都对，就是对那些名气很大的学者的著作也一样，不要轻信，要独立思考，他的判断失真，对所有历史事件都采取怀疑的态度，并让这种态度成为习惯，这就是你必须努力要达到的目标。对另一些书中所描述的一些大公无私，其余的只走马观花地涉猎一下，或者干脆跳过去不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