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炎煜端着药碗的手顿了一下,没明白过来。
“大魔鬼。”忍冬解释。
炎煜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小子拐着弯儿骂自己呢。
“把你这小鬼给降服了才好呢。”没好气地刮刮她俏丽的鼻子。
“饶了我,放我一条生路了,求你了王爷。”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以放过你,不过……”炎煜看着忍冬眼里瞬间期盼的光芒闪现后又消失,他优雅又狡黠的笑道“叫一声我的名字来听听。”
“是不是叫了就不喝药了。”忍冬立刻来了精神,马上讲起价钱。
看着床前一脸笑容的炎煜高兴地叫道“炎煜。”
“嗯?”炎煜挑挑眉,似乎不怎么满意。
“炎—煜。”
“怎么没听到?”炎煜故意装听不到。
“炎煜炎煜炎煜炎煜炎煜……炎炎炎……煜煜煜。”一口气忍冬喊个没完。
“好了,还是那么淘气!看来真是好了,声音都这么洪亮了。”炎煜给她拉好被子,将她盖好。
“这药就不用喝了吧?就知道你最好了。”
炎煜沉思一会儿“虽然是大好了,可是为了伤口更快的结痂,还是得把这碗喝了。”
此时的炎煜笑得真像只得逞的狐狸。
“骗人啊你。”
“不过我的名字还是你叫着好听。”
炎煜看着气鼓鼓的忍冬,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儿。
一阵打闹之后,药都冷透了,炎煜起身端着药碗往厨房走去,准备把药再重新温热一下。
门外的一个身影,飞快闪躲到粉墙边,俊美无比的脸上满是失望,手里的药碗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看来他也不需要你了……
随手,纤长的五指将药倒在花丛里。
娄月泽定睛看着倒进花丛里的药,一滴滴渗进泥土里,丢掉的那仿佛就是自己的心。
忍冬似乎已经习惯了炎煜的到来,每天他都会逼着自己喝完药,然后再拿出在街上买来的枣泥糕诱哄自己。
也经常会捏着她的鼻子,说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紫苏对于服装可真是充满了热忱,自己将画拿给她,结果她就天天拿着那幅图开始琢磨着怎么下手,现在除了炎煜,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今天,炎煜也一如往常的跑去厨房拿药,自从认识忍冬后,自己仿佛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孤独了,他不虚假不做作,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子而疏远自己,抑或是拍自己马屁。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干净清新的,总让自己很自在。
炎煜似乎已经习惯了往销魂苑走,所以销魂苑的下人们也没了当初见到炎煜时的拘谨。但还是会礼貌的上前来行个礼。
走去厨房的一路上,炎煜都会不经意地笑,看得销魂苑下人莫名其妙。
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不刻意,不矫情,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这一瞬间的幸福,也不需要日日回眸,只要忆起那如花般的笑脸,对于自己,也许这一刹那就是永远。
炎煜快走到厨房之际,远远在房门外听得两个小丫鬟在背后聊自己。
“你没发现最近三王爷常常来咱们这里吗?”
“咱们这里是厨房,王爷来这里自然是给忍公子端药啊。”
“他可是像水晶般清澈的美男子,以前是绝不会流连烟花之地的。”黄衣丫鬟梳着双环髻对着身旁炖燕窝的绿衣丫鬟说着。口气里全是质疑。
“可是现在也没见他要过我们苑里的哪个姑娘啊。”
绿衣丫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黄衣丫鬟。又接着说“就是这样才奇怪,你看人家堂堂的王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来这里什么事不上心,唯独天天伺候着忍公子。”
黄衣丫鬟长哦一声,像是明白过来,小声对着绿衣丫鬟猜测道“你是说……他们俩。”黄衣小丫鬟转身看看四周见到无人才敢说“断背!”
“小声点!不要命啦。”绿衣丫鬟一把拍在黄衣小丫鬟的手上。
“又没人,说说而已嘛,唉?对了,你说三王爷一直未娶,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小丫头沮丧的望着屋顶“哎!可怜我的忍公子,那么的俊美多才,怎么就是个……”小丫鬟不忍说出断背二字。
“走啦,一天到晚竟是胡思乱想,拿着镜子照照你这副尊容,忍公子瞎眼了才会喜欢上你。”
绿色衣服的丫鬟将燕窝盛在碗里,边走边对着还兀自思春的黄衣小丫鬟唤道“还不快点跟上,等下耽误了,我们都得受罚。”
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自己能够耳聋,再也听不见这世界上的任何声音……
炎煜转身隐在树后,颤抖的手捏的紧紧的,神色痛苦的靠在大树上,阳光透过枝叶,将光斑投射在他如玉的面庞,他仰起头,闭着双眸。耳边回忆的都是刚刚的谈话。
被这么一议论,炎煜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他,对于他的任何事都会在意。
一听到他受伤,自己甚至丢下满朝的文武百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口上对于自己内心发生的变化总用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来搪塞。
有些东西早早看清早早好,免去以后的锥心刺骨之痛。
思绪漂忽不定的飞向了远方。
也许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遇见了你,才会让爱恋的春草孜孜蔓延。甚至都不曾想过会迷失在这片花海里,刚才的话如醍醐灌顶,让炎煜猛的清醒过来。若不是今天听到这席话,也许会一直错下去。
忍冬,难道我对你动了情吗?
为什么我会忍不住想靠近你,想了解你的一切……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真的不舍得将你推向不伦的深渊。要堕落就让我摔得粉身碎骨吧。
将来的你也许会娶妻生子,有一个如画般美好的人生,我……不该这样。
也许是因为你的善良聪慧,精明狡黠,我才一时沦陷,才会忘了这是禁忌之恋。
炎煜魂不守舍地走进厨房,机械般的重新将药倒进碗里,一个不留神,将手靠在了通红的药炉上,白净的手背被烫上一块红色的伤痕。他都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