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兰令月踏上楼顶,屋顶是整块琉璃雕琢而成,光彩莹润,天空尽收眼底。
随即她目光落在一旁一张豪华的大床之上。
只见这具大床极为宽阔,躺上七八个人都绝无问题。床上先铺上了厚厚的羽绒,再铺上柔软绸缎,背面描金绣银,工艺精美。而这床床柱之上,点缀珍珠玉石夜明珠等物,纵然是黑夜之中,也透出莹润光彩。
这样子奢华的大床,恐怕不知多少人想要躺一躺。
兰令月目光却迅速移开了目光,只因为房间中还有个宇文炀。只要有宇文炀在,无论谁很难被别的东西吸引住目光。
弹琴的果然是宇文炀,只见他已然换上一件紫衫,膝头摆放的琴漆黑一片,似被烧过一般。
传说中的焦尾琴,当真千金难买之物。
宇文炀换上了一身便服,面具亦是换成白玉质地。这般模样,人前难得一见。这嗜血的大周战神,如今竟有几分翩翩佳公子味道。
宇文炀方才的琴声,亦是中正平和,清雅悦耳,琴音之中隐隐透出孤傲味道。若不是亲眼看到,兰令月绝难相信,这样子的琴声居然是宇文炀一手弹奏。
“令月见过宇文将军。”兰令月娇声莺语。
“今日,你就留在此处,住上一宿,明日所有人都知道,你兰令月是我宇文炀看中之人。”
宇文炀嗓音仍然冷漠、沙哑,只是如此环境,却似多了一丝别样风情。
“多谢将军。”
兰令月并未反对,而目光游离,却落在宇文炀放在一边金樽之上。这金樽之中,果然盛的是清水。
传闻中,宇文炀滴酒不沾,是个极为自律的人,看来这个传言,倒也颇有几分真实。
兰令月拔下发钗,一头乌黑发丝冉冉落下,直接整齐垂到腰间。旋即她又拿起一柄玉梳,缓缓梳理。
她从容不迫的样子,落在宇文炀眼中,让宇文炀的眼里分明多了几分探索味道。
“方才你不是极为贞洁的性子,怎么如今,我留你住宿,你居然丝毫不在意?”
“因为将军你是个极为自律的人,既然知道令月的性情,就绝不会因为色欲而毁掉一颗棋子,生出一些毫无必要的麻烦。”
一边说,兰令月一边轻轻甩脱秀鞋与软袜,一双赤白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之上,雪白晶莹,灿然生辉,十分销魂勾人。
兰令月妙目流转:“观将军所待住处,一器一物,莫不是价值万金。只是这些东西,大都是外域贡品,也就是说这些珍贵之物,都是周王御赐,没有一件是特意专门购置。以将军如今身份地位,添上两件自己喜爱的物件,也是理所当然。然而将军连把握这些东西的兴趣都没有。可见将军本身,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也许宇文炀更爱的是杀人、权利,不过其他方面,宇文炀和传闻中一般,清心寡欲。
兰令月的外衫已然尽数退下,她纤长双腿,粉嫩的雪臂已然暴露在空气之中。那芙蓉般身段上,套着葱绿色肚兜。如此活色生香,配上这满屋子的富贵光辉,糅合成一股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虽然只有十四岁,兰令月的身材却比宇文炀所想的更有料。
她蓦然朝着宇文炀一笑,只一笑,却是满室光华,璀璨生光。这十四岁少女一笑,竟然有几分狐媚味道。
还未等宇文炀反应过来,兰令月则干脆利落的钻入被窝之中,并且盖上了被子。
亦宇文炀的淡定冷漠,这一刻也禁不住微微一怔,心中暗骂一声妖精。
美貌、狡诈、冷漠、残酷,这些形容词用在兰令月身上却是毫不违和。
兰令月钻入被窝之后,方才轻轻松一口气。实则她原本没有宇文炀所见那般淡然,可是却不得不强作镇定。
前世,她别的事情经历颇多,然而男女方面她却是洁身自好。只是宇文炀是老虎,她退一步,保不得宇文炀会步步紧逼,看透自己虚弱将自己吃拆入腹。
这床真是极为柔软,她躺在这张床上,宛如上了云端,而整个人也不由得轻飘飘。
而这床被褥之间更有一股奇异的麝香味,却隐隐和宇文炀身上味道颇有几分相似。兰令月暗中却是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张床宇文炀也是躺过的。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她又还能如何?
兰令月原本以为自己本来会整夜难眠,谁料她方才沾染被褥,便觉得昏昏沉沉,并且就此睡去。
宇文炀手指在琴弦上挑动一丝清音,面具后的眸子却是掠过了一丝幽光,显然有几分晦暗不明。床上的少女一旦入眠,居然散发出宁静味道,全然没有醒着时候的狡诈冰冷。那种淡淡的静谧,让这房间之中也染上了一股淡淡的暧昧味道。他虽命兰令月在自己房间之中休息,却并不知道,原来自己房间之中多了一个人入眠,会是这样子的感觉。
四周围是出奇的安静,谁也不敢在他宇文炀居所附近喧哗。
这种静悄悄的夜晚,宇文炀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也因为这样子的安静,连兰令月绵长轻柔的呼吸声也是清晰可闻。宫灯中透出的华彩,也给兰令月乌黑的睫毛上染上了一丝幽幽华彩。
唯独宇文炀的眼神仍然是冷漠如冰,仿佛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雪。
他蓦然手指一样,只见四壁灯灭,唯独墙角一盏玫瑰花灯犹自散发淡淡的光辉。一层一层的轻纱帷幕缓缓的垂下,让床上那道隆起的身影越发暧昧模糊,精致香炉之中白烟丝丝缕缕喷涌,分外妖娆。
一夜过去,好梦无痕。
天光初明,兰令月长长睫毛轻轻颤抖。她已经醒了,虽然眼睛没睁开,心中却也暗暗称奇。昨夜居然难得一枕好眠,她原本以为在宇文炀这个妖魔注视下,自己必定是难以安眠的。只是若是细思,也是极为自然之事。她为青麟担心,已经两天没合眼。
她身躯微微一动,蓦然感觉胸口似压着一条手臂,一时间,兰令月身躯一僵。
残存的睡意如今自是荡然无存,她匆匆睁眼,方才发现,一条手臂正好压在自己的胸口,而自己则被某人以极为暧昧的姿势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