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朝冷嗤一声:“那又如何?”
话落便双掌一扬,比木洪还要凌冽数倍的罡风扑面而来!
叶挽思双眸爆出浓重的戒备,看来对方是想灭口了,心下冷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修长柔韧的细腰一个低伏,双剑点地挽起数个剑花便凌空一翻,堪堪躲开却又一阵浓烈的空间扭曲之意传来,连忙使出一招白虹贯日,白色的剑气夹杂着凌厉之气朝夏侯朝而去,夏侯朝轻轻一个跃身便轻巧避开。
叶挽思见对方的招式眼神闪过一抹精光,收了双剑便伸出修长的双腿直劈对方宽阔的胸膛,夏侯朝见此不由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狠狠握住那纤细的脚踝,神色冷的快要凝结成冰,突的虎口一麻,少年一脚踢开他的手腕,凌空伸展便在那华丽光亮的锦缎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脚印!
一旁的木洪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汗如雨下,他活了半辈子只今日受的刺激最多了,看着夏侯朝胸膛上那灰色脚印子他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夏侯朝看着那凌空一脚只觉多年不曾有的怒气排山倒海而来,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来。
叶挽思嗤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这就生气了?
夏侯朝一个大鹏展翅双手便朝叶挽思抓来,大掌将那纤细的手腕一扯,眼中掠过深沉的杀意,就要将眼前的少年撕成碎片,叶挽思也不反抗,任由对方用那足以扯断她胳膊的力道撞入他怀中,一阵男人浓烈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浓厚得让她心神一跳!
清晰的骨节错位之声传来,夏侯朝原以为这桀骜不驯的少年必定会用尽全力挣扎,不想对方居然毫不反抗,怀中的身子单薄瘦弱,却带着一股软糯馨香,随着那撕扯力道狠狠砸在他的胸前仿佛要穿膛而过撞进他的心坎儿里!
叶挽思只觉背脊仿佛要散架,这人的胸膛莫不是钢铁铸的不成?不顾肩膀上传来关节错位的疼痛,在他未反应过来之际便身姿凌空一翻,鞋面上用金线勾绣着祥云白鹤的黑靴就在对方俊美若天神的侧脸上留下一个纪念品——脚印!
木洪简直不敢再看,忙掩了双目便躲在一棵百年老树后,主子今日如此狼狈的模样皆被他收入眼中,日后主子想起他焉有命在!
夏侯朝自对方翻身而起便旋身闪开,却因刚才的一时分神被叶挽思抢先一步在侧脸上留了半个脚印子,夏侯朝双拳紧握,望向叶挽思的杀意凝结成实质性的罡气朝叶挽思疾射而去!
叶挽思眉眼不动,咔嚓一声方将脱臼的关节复位,却见一道浓烈的罡气扑面而来,正待回避却全身不得动弹,望向那身材伟岸的男人,只见对方嘴角露出残忍的杀意,深邃双眼凝结成一片浓重的墨绿!她瞳孔一缩,这才是对方的实力吧!竟然如此之强!
叶挽思只觉回到了重生而来的那一刻,痛得五脏六腑仿佛错位,喉咙一甜,噗的一口猩红的热液喷涌而出……胸腔传来扭曲的疼痛让叶挽思汗如雨下,却是倔犟的不吭一声!
夏侯朝看着趴在地上喘息的少年,抬起那如玉般的尖细下巴,带着厚茧的拇指不住的摩擦那细腻白嫩的侧脸……只觉入手是从未有过的柔软,见对方紧咬着下唇不吭一声,涟漪的双眼满是掘强不由心下嗤笑,拂上那殷红的双唇:“好玩么?”
叶挽思低垂的眼眸不置一词,耳边传来醇厚的声音,低沉如情人间的耳语吐出的字眼却带着杀意与残忍!
冷嗤一声:“彼此彼此……”
木洪在夏侯朝身后垂头不语,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靠近主子了,上一次靠近主子只怕都化成灰了,不,只怕连灰也没有!他心中在暗暗揣测此人会是个什么死法?还是生不如死?想起主子折磨人的手段便是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叶挽思只觉对方的手掌快要将她的颌骨捏碎了,浑身张扬的霸气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更是压迫得她难以喘息,鼻尖吸入的全是男人身上浓重的男性气息,突然间却见对方狠狠一甩,颌下的钝痛消失不见,扭头之际只看到对方高大笔挺的华丽背影。
木洪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英明神武的主子,若不是自己一直跟在主子身旁他真的以为换人了!记得上次碰到主子袍角的人都被主子做成了人彘,怎的这次这个少年对主子又是打又是踹的却不见任何处罚?莫不是正在想什么法子好好处置那人?对!一定是这样的!
木洪正自我安慰夏侯朝的不同以往时,却听前方传来仿佛地狱冥音般的冰冷声音:“今日之事,通通忘记!”
木洪心神巨惊,斗大的汗珠自宽厚的面颊滚滚落下,双膝在这凛冽的威压下不由跪地!“是……主子!”
叶挽思看着对方紫色的袍角在视野面前消失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人之危险以后定要避而远之,不,没有以后!
熏黑的土地上更显白腻的双手,指间一枚古朴精致的戒指泛着幽幽的冷光,映着叶挽思低垂的眸子幽深得诡异……
万籁俱静,天地一片黑沉,遥远的夜空不见一颗星辰,四周郁郁森森,绿草成荫,一道直流而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在这墨色的黑夜下如闪亮的玉芒,映得一方天地恍若身在方外,离了那俗世纷扰,只静享这一方安宁。
叶挽思迎着银亮如缎的河水向上直走,一边暗暗观察环境,一边寻找严绍所在的方位。
照那影卫所说应该离此地不远了,青葱玉树,遍地绿茵,银光河流……星火点点!
叶挽思神情一凛,朝火光闪烁之处走去。
一处树木成荫的草地上,三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席地而坐,与那魁梧的身形不符的是众人脸上皆是一派疲惫之色,双眼熬得通红,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眶。
一男子神情憔悴,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苦苦等待的煎熬,日盼夜盼的感觉将男子逼得神情焦躁,面上惴惴不安。
“阿四,夫人为何还不派人来?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静坐的男子胸前抱着长剑,虽是容颜憔悴却不见一丝急躁,淡淡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影七,“这么多年的训练还是没将你那急躁的性子磨去,迟早有一日必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