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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杀手锏

她以手掩唇,轻悄地呼出口气,只觉精神疲惫。

明明他们之间的交易是童叟无欺她不需防备什么,可是每次和他单独相处一颗心总控制不住悬上半空,既怕一言不合他便忽然以言语提醒,譬如那句“既然你说了心甘情愿,就得……”,又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不惜一切想要保护的人也许就从此陷入万劫。

小感冒加上心事重重,她果断睡得不好。第二天日早上醒来见到镜中眼底青色隐现。

很意外,早餐桌上只有她和柳姨面对面,并没有见到裴湛。

用完早餐,林诗语拿起电话正要打给公司请假一天,古驰却从外面进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三哥说有个商务会谈需要你协助,九点前你要出现在公司。”

九点前?现在已是八点四十好不好?这个混蛋,王八蛋……骂完各种蛋以后,又腹语问候过裴家上溯十八代,林诗语才强撑着头晕眼花去上班。

刚进公司,就看到洛世奇也一阵风的跑上八十八楼,走过安妮身边时,顺嘴亲了一下安妮的脸颊。安妮不意被袭,想叫出声却见害她离职后再被启用的良人已走远,只能故作嫌恶地怒目良人背影。

林诗语漫不经心地把这一幕收入眼底,默然走到自己位置,放下包,拿起安妮放在她桌上已准备好的签约资料,低头准备打开。

安妮看她一眼,似乎想起身走过来提醒她什么,但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转回头去。

与此同时,裴湛和叶圣言领着一群人进来,为首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八九的俊朗男子。

一行人鱼贯而入进了会议室,林诗语来不及细看资料就和安妮分头行动——一个赶紧去端茶水,一个抱着合约跟随进去。

林诗语按照惯例先把合约,方案书,进度图表,附件等需要签定的文件完整摆放在男子及其律师面前,然后向主位走来,裴湛定睛看着她行近,她上了淡妆的脸庞掩饰了病容,但她的神色很淡,淡到他没有忽略她的反常,自他们上来到现在,她一声招呼也没打。

她头也不抬地把同样的资料放到他面前,当放下最后一份文件时,他抬手来接,不经意触到她的指尖。

她像被蛇咬一样倏然惊退,不小心撞到正从身边经过的安妮,安妮受力的身子稳不住,手中托盘里的杯子在惊呼中跌了出去,旁边几人慌忙躲闪,水全泼在了桌面的文件上……

茶水沿着会议桌蔓延,桌面上的合同一塌糊涂。

安妮吓得白着脸躲在洛世奇背后。

林诗语则僵在原地。

裴湛冷颜,沉声道,“你们第一天上班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顿了顿,转头对俊朗男子道,“萧总,出这种意外真是抱歉。圣言、世奇,你们先陪萧总去附楼会所消遣一下,等林秘书把文件重新准备好后再过来。”

萧仲恺看这情形,虽心下叹息,但也只得起身,“没事,打印合同很快的,我们就在楼下休息室等会就行了,会所就不用去了。”

叶圣言立即上前,热情揽着萧仲恺的肩头,笑嘻嘻道,“休息室也行,不过听说萧总玩梭哈很厉害,不如我们几个去玩几把怎么样?”

盛情难却,萧仲恺只得点头,“OK,那我们就去玩几把,不过今天不能待太久,下午我还有个商务会谈。”

“萧总放心,午餐前肯定能签完。”

说话间一群人热络无比的寒暄着出门。

片刻间,会议室里只剩三人,裴湛对正准备收拾茶渍的安妮挥挥手,“你先出去,一会再叫人进来收拾。”

安妮恭谨立答一个“好”字,临离开前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林诗语。

她站,他坐,隔桌对视了足有五秒,他弯了弯唇,“怎么,不想说点什么?”语气轻柔得无法想象。

暗吸一口气,她语气平静,“对不起!我马上出去把合同重新准备一份。”

“不急。”他淡然说完,向她伸出手,“过来——”

她一怔,脚步不进反退,抬起的美眸里闪过浓浓戒备。

他幽深眼内极快飞起一丝复杂情绪,在眨眼之后消失不见。“是不是很遗憾没签约成功?”

她长睫一颤,抿唇不语。

他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她,黑眸幽深莫测,她面上一热,也许是躲不及,也许是没再想躲,迟疑间他的手已抚上她光洁的额头,“听柳姨说你感冒了,感冒的人就不要乱用脑子……免得烧糊涂了,嗯?”

有人敲门,她慌忙挣开他,一脸带笑的叶圣言走了进来。

“我去准备合同。”她赶紧再一次提起。

裴湛摇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

叶圣言耸肩摊手,“萧总已经回去了,今天不会签约。”

林诗语愣住,有点无法置信,“你们,怎么这样?不会又是因为人家给的条件太好吧?”

叶圣言摸颌谑笑着解释,“不关我们的事,半小时前,有人向南华集团发了一份传真,举报萧仲恺为了一个女人不但胡乱投资还把一家烂公司扛上身,估计萧老爷子气他公私不分损害公司利益,就勒令他停止手头项目,立即回公司向董事会做出合理解释。”

林诗语看看叶圣言,再看看裴湛,裴湛脸上含着讥讽的笑意,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会议桌面的水渍上,终于明白——原来……他蓄意碰触她的手……因为他早知道她对他的情绪,早知道她对他会有的反应……这就说明,他今天要她来不是为了签约,只不过提醒她——有些事,他已然知道。

想到这里,林诗语缓缓抬头直视着裴湛,因脸色有些苍白,所以愈发衬得唇色粉嫩诱人:“是你叫人发的传真吧?你这样做,是因为知道他是我的朋友……还是因为我和他关系不简单?”开口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关系不简单?”裴湛冷冷的嗤笑一声,邪魅的眸子被冰霜笼罩,“呵!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林诗语冷冷的对峙他,“你这样也配做总裁吗?如此公私不分!”

毫无疑问,她的话让裴湛那潜藏了数年的情绪终于从黑暗的最底处勾了出来,他忽然站起身,向她步步逼近,她想后退,但他倏地抓住她的手,“我公私不分?”

她想收回手,然而力量悬殊,她始终挣脱不出他钳紧的掌心,感觉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痛极出声,“你若是公私分明,就不会这么幼稚。你放开我。”

裴湛被彻底激怒,手无情地一甩,林诗语的后背即时撞上办公桌沿,他全然不顾房内有观众在场,双臂擒住她的腰肢,森然问道,“我昨晚才和你说过什么?这么快你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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