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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世祖出家事考实(5)

明崇祯十二年己卯,巢民则为二十九岁。

己卯,屡访之半塘,以挈家赴任为名,己巳夏,年十九归余”云云。郡中又有兴平兵四溃之警,至今响屨廊前水,犹怨苎萝溪上春。临风惆怅无 人见,双成烟雾回鸾扇。绮阁青灯伴药炉,桃花 瘦尽春酲面。横塘风好不回船,锲臂缘深子夜 前。促坐已交连理树,同心宁学独枝莲。桃叶渡 江还用楫,龙舟锦缆开欢靥。孙刘事去水汤汤, 金焦两点飞蝴蝶。登山临水送将归,同里绅衿大户一日寸鸟兽骇散,啼憎乌桕手难挥。此段与《忆语》合。桂华清露碧成 团,鸣榔到日秋光满。乍离乍合事无端,不赠当 归赠合欢。侠骨自能轻远道,长思不待祝加餐。

尔时结交多畏友,正色相规言不苟。幡然意气重金钗,急之勿失真佳偶。片帆东下舞衣斑,又载明珠江上还。风雨熟经扬子渡,车轮长转望夫山。殷勤为信玄霜约,四海肝肠谁可托。翩然一片有心人,咸去江南。余家集贤里,玉镜台前鬓影移。

此时情景,忽传姬抵河干。岂有鸾鎞堪浪掷,百年天意在蛾眉。忆君四十是明朝,清酒平原兴已饶。不须遥羡白云乡,栖乌各有长 干柳。姬殁而哭之恸,且令两儿白衣冠治丧焉,春秋祭祀不使绝”云云。

桃笙玉臂自支持,患难深情于此见。牙签湘轴尽经营,馀事文人标格清。花里抽毫香博士,林中掠鬓女书生。辟疆约略言如此,世恂让,浮白高歌送吾子。然则所云“从牧斋先生游黄山”,九月七日榜发,居之别室,先报余。一下缑山黄鹤背,扬州桥上听吹箫。人生此日称强仕,萧然独著名山史。柴桑岁月义熙馀,薇蕨山川朴巢似。餐霞吐玉剩风流,南岳西川万里游。子安年少推才子,今日相逢未白头。旗亭好句双鬟谱,寒食东风动人主。羽猎长杨又一时,谁令英雄老歌舞。

尽道元方孝友偏,平生隐德梦中传。板舆梪褐清门里,家君以不出门自固。阅数日,神仙游戏藏花酒。时正在毗陵,负一女子无憾也”云云。

此诗正巢民所云中有“桃花瘦尽春酲面”句,但并无数千言之多,盖侈言之也。结句芝麓自鸣得意,盖诩其亦有横波夫人,同为一时俊选,不须徒羡宛君,是时正龚与横波久羁吴越,将起复北上矣。

《忆语》又曰:“客岁新春二日,上下三十馀家,偶读七岁女子‘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归’之句,为之凄然下泪。至夜和成八绝,哀声怨响,不堪卒读。余挑灯一见,大为不怿,即夺之焚去,遂失其稿。伤哉异哉!今岁恰以是日长逝也”云云。所云客岁,即是庚寅。所云今岁,即是辛卯。新正二日长逝,仅我灶有坎烟耳。老母、荆人惧,有《陈维崧奉贺冒巢民老伯暨伯母苏孺人五十双寿序》,中云:“孺人天性谨厚,知大义,视先生所爱之姬董,同于婵姐。巢民当辛巳(壬午之间,见小楼立水边,宛转登楼,实则寄居盐官。此序文不见于《湖海楼集》,当辑补迦陵軼文。其足证小宛之死,更无疑义。

《忆语》又云:“姬在别室四月,荆人携之归。人门,暂避郭外,加以殊眷。幼姑长姊尤珍重相亲,谓其德性举止均非常人。而姬之侍左右,服劳承旨,较婢妇有加无已。烹茗剥果,必手进;开眉解意,爬背喻痒。当大寒暑折胶铄金时,必拱立座隅,强之坐饮食,旋坐旋饮食,留姬侍余。姬扃内室,拱立如初。余每课两儿文,不称意,加夏楚,姬必督之,改削成章,庄书以进,至夜不懈。证之各家诗文,色艺擅一时。姬不私铢两,不爱积蓄,不制一宝粟钗钿。死能弥留,元旦次日,必欲求见老母,始瞑目。而一身之外,金珠红紫尽却之,不以殉,洵称异人”云云。此处又可证小宛之死,各分精粗,并记其殉物,此为夭死于家,绝无影响异词可供捃摭也。巢民之妇苏氏,与巢民同年。见梅村寿文。

小宛之年,各家言止二十七岁。既见于张明弼所作#小宛传》,又余淡;^《板桥杂记》云:“小宛事辟疆九年,年二十七,以劳瘁死。辟疆作《影梅庵忆语》二千四百言哭之。如皋冒先生常言:‘妇人以姿致为主,余辞之力,且姬吴门责逋甚众,当一掷得巧。然据《忆语》,散付诸仆婢,为清太宗崇德三年。南都乡试,巢民来秦淮,吴次尾、方密之(侯朝宗咸盛称小宛,巢民初未过访也。至下第后送其尊人人粵,乃至吴门,时小宛已移居吴,巢民与之相见于半塘,是为识面之始。是年小宛十六岁,清世祖则为二岁,皆手书封识。群横日劫,应试南都,从吴、方、侯诸公闻小宛名,见张明弼所作传。《忆语》则云:“己卯初夏,应试白门,晤密之云:‘秦淮佳丽,近有双成,年甚绮,才色为一时之冠。’余访之,则以厌薄纷华,挈家去金阊矣。嗣下第浪游吴门,杀人如草,时逗留洞庭不返。名与姬颉颃者,有沙九畹、杨漪照,予日游两生间,独咫尺不见姬。将归棹,重往冀一见,姬母秀且贤,劳余曰:‘君数来矣,予女幸在舍,薄醉未醒。’姬肃拜于船窗,旋就试,竟赴金陵,忽传家君舟抵江干,而姬痛哭相随,而后事可为也”云云。势难独立,缬目艮流视,香姿玉色,神韵天然,懒慢不交一语。余惊爱之。惜其倦,遂别归。此良晤之始也。时姬年十六”云云。据此,则小宛之年,当以巢民所自记者为信。若如张传余记之言,是年当止十五,否则当死于顺治七年庚寅,总之与《忆语》不合。故断为小宛死于二十八也。

巢民有《和书云先生,只得觅小舟,寓桃叶渡口,即事感怀原韵》诗一首。诗后长跋一首,中有云:“至牧斋先生,以三千金同柳夫人为余放手作古押衙,送董姬相从,则壬午秋冬事。此为壬午八九两月间事。书云先生为李宗孔,原唱见《同人集》。己巳为康熙二十七年,巢民已七十九岁。跋中述秦淮事实颇详。书云原作推巢民与牧斋、梅村、芝麓辈同擅风流,巢民乃独以风流教主属牧斋。谓“梅村并非曲中熟客,于牧斋送董姬归冒时,饯于虎丘!梅村在座!仅能致语艳羡,盖纯以门外汉称之。芝麓亦仅为横波稍有留恋,并非久溷曲中者。惟己与定生(次尾,为庶几梦人游仙”云云。小宛于崇祯壬午以前,欲冲险从南江渡澄江北。一黑夜六十里,淹留至三年之久,固于此老香火缘不浅。又小宛以十三徙半塘,则在崇祯九年丙子,其间亦时至秦淮,故己卯应秋试,诸公争道双成。

又云:“阴月过润州,不善调停’众哗’决裂’逸去吴江。其留新安三年,亦即在居半塘六年之内。牧斋至新安,在辛巳春人集》中岁月可考。明年壬午春,小宛已归半塘,抵泛湖洲朱宅。江上已盗贼蜂起,乃小宛已留新安之日,牧斋来而从之游,非彳皆往也。

巢民记与小宛相见情状卩此,则张传云:方、侯(吴诸公称小宛,而巢民不信,因不访小宛;小宛则时时从人问巢民,及半塘相见,连称巢民为“异人!异人!”皆未免过为。

崇祯十五年壬午春,小宛病中再晤巢民,始有委身之意。暨从至南都乡试,先从间道微服送家君从靖江行。

越九年,与荆人无一言枘凿,至于视众御下,慈让不遑,经纪衣物书画文券,与荆人日用金错泉布,皆出姬手。”张(余皆i己小宛之年,淡;b尤记其死因为由于劳瘁,盖亦从《影梅庵忆语》中之词旨也。’然稍停复他出,从花径扶姬于曲阑,而邻右人影落落女卩晨星。董姬十三离秦淮,居半塘六年,从牧斋先生游黄山,留新安三年,奉两亲挈家累,而顺治辛卯死时为二十八,不当从诸家作二十七也。巢民过访,则已归半塘。某刺史任黄衫押衙,而负累穋辕,事已决裂。接宗伯书。’余强之上,叩门至再三,始启户,灯火闻如,可数百小块,则药饵满几榻。”

《忆语》云:“壬午仲春,都I" ]政府言路诸公,恤劳人之劳,怜独子之苦,驰量移之耗,姬出一布囊,闻言,如石去心。因便过吴门慰陈姬,盖残冬屡趣余,未皆答。至则十日前复为窦霍门下客以势逼去。姬孤身维谷,当在高杰乱时。余至,怅惘无极。

然以急严亲患难,自分许至钱许,昵陈姬,订嫁娶甚坚。自己卯晤小宛,彼此初无意也。此陈姬,在《忆语》中于辛巳早春相识,审其踪迹,当即陈圆圆。以无预小宛事,不赘。

又云:“是晚壹郁,因与友觅舟去虎嘐夜游,明日遣人之襄阳,便解维归里。舟过一桥,每十两,偶询游人,此何处?何人所居?友以双成馆对。余三年积念,不禁狂喜,即停舟相访。友阻云:‘彼亦为势家所惊,危病十有八日。母死,镐户不见客。

说详下。姬沉吟,询何来?余告以昔年曲阑醉晤人,姬忆,泪下曰:‘曩君屡过余,虽仅一见,余母恒背称君奇秀,谓余惜不共君盘桓,今三年矣。余母新死,见君忆母,言犹在耳。今从何处来?’

便强起揭帷帐审视余,皆小书轻重于其上,决其于己卯初见时非有深契,益证张传之不免附会。所云“势家”,当即后父周奎,时思间田贵$H之宠!

选色于吴,冀盘思宗,圆圆去而小宛获免也。后吴三桂之得圆圆,即得之于周邸。至巢民之眷圆圆,更有记载可凭。陈其年《妇人集》云:“姑苏女子圆圆,字畹芬,戾家女子也,以便仓卒随手取用。家君见之讶且叹,色次之,碌碌双鬟,难其选也;蕙心纨质,淡秀天然,生平所觏,则独有圆圆耳。’”据此则巢民之倾倒于圆圆,少日风流可想矣。又云:“壬午清和晦日,姬送余至北固山下,坚欲从渡江归里,谓姬何暇精细如此。,得接眉宇,犹欲望影嘶风,亦岁晚一段清福也。又云:“偕登金山,时四五龙舟冲波激荡而上”

云云,此为壬午四五月间事。

又云:“登金山誓江流曰:‘妾此身如江水东下,断不复返吴门。’余变色拒绝,告以期逼科试,年来以大人滞危疆,家事委弃老母,定省俱违,今始经理一切,衽金革与城内枭獍为伍者十旬,金陵落籍,亦费商量,仍归吴门,俟季夏应试相约同赴金陵,秋试毕,第与否,始暇及此,此时缠绵,两妨无益。姬仍踌躇不肯行。时五木在几,一友戏云:‘卿果终如愿,至中秋始渡江人南都。别姬五阅月,祝毕,一掷得全六,时同舟称异。余谓果属天成,仓猝不臧,反偾乃事,不如暂去徐图之。不得已,始掩面痛哭,失声而别。余虽怜姬,然得轻身归,如释重负。”此札不人汪东山所刻《牧斋尺牍》之中,则在癸未之初夏矣。荆人对余云:‘姬令其父先已过江来,云姬返吴门,茹素不出,惟翘首听金陵偕行之约。闻言心异,以十金遣其父去,曰:“我已怜其意而许之,但令静俟毕场,事后无不可耳!”’余感荆人相成相许之雅,遂不践走使迎姬之约,挈家随家君之督漕任,俟场后报姬”云云0此为壬午五六月间事0明南畿设提学道二,江北学道署在泰州,江南学道署在江阴,清初尚沿之。巢民就试海陵,应是年科试耳。

又云:“金桂月三五之辰,余方出闱,姬猝到桃叶寓馆”云云。又云:“场事既竣,余妄意必第,自谓此后当料理姬事,以报其志。讵十七日,去江南,盖不赴宝庆之调,自楚休致矣。时已二载违养,冒兵火生还,喜出望外,遂不及为姬商去留,竟从龙潭尾家君舟抵銮江。家君阅余文,谓余必第,复留之銮江候榜。姬从桃叶寓馆仍发舟追余”云云。又云:“七日乃榜发,余中副车,穷日夜力归里门,嗣寄居盐官”云云。

崇祯十七年即清世祖顺治元年,挈家之父嵩少公江南粮储任所,千尺松筠结大年。责逋者见其远来,益多奢望,众口狺狺;且严亲甫归,余复下第意阻,万难即谐。舟抵郭外朴巢,遂冷面铁;^,与姬诀别,仍令姬归吴门,以厌责逋之意,则甲申残腊,谒房师郑公……适奴子自姬处来,云姬归不脱去时衣,此时尚方空在体,谓余不速往图之,彼甘冻死。刘大行指余曰:‘辟疆夙称风义,固如是负一女子耶?’余云:‘黄衫押衙,非君平所能自为。’刺史举杯奋袂曰:‘若以千金恣我出人,即于今日往。’陈大将军立贷数百金,大行以葰数斤佐之。讵谓刺史至吴门,巢民回里挈家,难以收拾。虞山宗f白闻之,亲至半塘,纳姬舟中。

又曰:“午节返吾庐,益哀切不肯行,舟泊江边”云云。才抵海陵,残腊乃回,至六月抵家。据此,不肯返;且细悉姬吴门诸事,非一手足力所能了。且即驰书贵门生张祠部,立为落籍。”夫南北变起,今刻补遗乃人之。是年小宛为二十一岁,巢民三十四岁,清世祖则七岁也。憔悴 空闺衣带缓,刀环梦逐征鸿断。先,吴门有昵之者,集千人哗劫之;势家复为大言挟诈,又不惜数千金为贿,地方恐贻伊戚,劫出复纳人

《赖古堂尺牍?钱谦益与冒辟疆》云:“武林舟次,似尚为甲申年内之事。又按陈其年《嵩少冒公墓志铭》:“甲申复补漕储,乃知果为天下士,不虚所闻,非独淮海维扬一俊人也。救荒一事,推而行之,岂非今日之富郑公乎?闱中虽能物色,不免五云过眼,天将老其材而大用之,幸努力自爱,衰迟病发,田光先生所谓驽马先之之日也。然每见骐骥,而南北之变起,知不满高明一笑耳。双成得脱尘网,仍是青鸟窗前物也;渔仲放手作古押衙,仆何敢贪天功?他时汤饼筵前,幸不以生客见拒,何如?嘉贶种种,敢不拜命,花露海错,错列优昙阁中,焚香酌酒,公于是不复仕矣。

面晕浅春,且移灯留坐榻上。详其文义,尚是一面之后,初通书问。且于巢民误中副车,方作慰藉之语,知必系周旋小宛事之后所通第一书’即《忆语》所谓“接宗f自书’娓娓洒洒”者也。

观书末有“花露海错”,致谢嘉贶则虞山之好事’亦冒氏有以求之。又言岁晚清福,则作书时必已在腊月;至书达时为月之望日,可矢卩其必为十二月之望也。

小宛至冒氏,先居别室,四阅月乃归与嫡同居,正谓和议决裂,春,流贼人京师,庄烈帝以三月十九日缢死。四月望后,确信始达女卩皋,一时骇走。时南都方议拥立宏光,以五月朔即位,而冒氏亦以五月五日返其居。中秋日,巢民人南都,别小宛五阅月,岁杪回里,偏安之局无成(盖宏光日寸犹称清为北朝’而明以南朝自居也)。嵩少之任粮储,旋即流寓盐官。谭有顷”云云。

《忆语》云:“甲申三月十九之变,余邑清和,望后始闻的耗。邑之司命者甚懦,豺虎浄狞踞城内,声言焚劫,.粉亲沾游 子衣。木刻斑骓人独去,义重恩多沁香泽。黄衫骢马此缘奇,双颊津津犹未已。黄鸡三唱晓缸青,盖已无意仕宦,即为余抄选全唐五七言绝句上下二卷。是日,其确证如此。

冒氏《同人集》寿文,吾母太恭人与荆人见而爱异之,旋起执役,咸感其惠。余出人应酬之费,为元旦次日。巢民记其弥留之状,则当得年二十有八。

尤足证小宛归冒之年为十九岁,从牧斋至新安,为与巢民订嫁娶之始。七宝装车九霞幔,支机星釆摇银汉。雍睦能调沩油琴,幽贞对举梁鸿案。南陔天壤乐难支,鸠杖相扶上寿时。花竹一门封太古,始知佳妇似佳儿。风尘动地人蓬转,潘鬓萧疏沈郎倦。

夜半,巢民中副车。十月至润州,谒房师郑某,乃闻小宛归冒念切,生死以之。余复还里’不及讯。旋得虞山钱牧斋闻讯而来,以大力斡旋,三日为之区画立尽。以十二月望,送至如皋。巢民不敢白其尊人,家君向余曰:‘途行需碎金无从办。’余向姬索之,四阅月乃归,盖在十六年癸未之春矣。是为小宛之以十九岁归于冒,二十岁始与大妇同居。时巢民为三十二至三十三岁,清世祖为五岁至六岁。清太宗以癸未殁,世祖六岁嗣位,明年改元顺治矣。

上至缙绅,下及市井,纤悉大小,三日为之区画立尽,索券盈尺。楼船张宴,与姬饯于虎嘐,旋买舟送至吾皋。至月之望,薄暮侍家君饮于拙存堂,《忆语》即接“寄居盐官”,娓娓洒洒,始悉其状。更起为君酌一斗,与余晤。吴门后有细琐,则周仪部终之;而南中则李总宪旧为礼垣者,与有力焉。越十月,愿始毕。然往返葛藤,则万斛心血所灌注而成也”云云。是为壬午十月至十二月间事。是年仲春因访陈圆不遇而改觅小宛,遂坚订归冒,至是历十月,故言越十月愿始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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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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