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只要在她面前表现的冷傲些就会气的她七窍生烟,而她生气的样子又是那么可爱,江楚夜就沉浸在他的恶趣味中乐此不疲。
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讲,江楚夜心理有些扭曲,却不曾想在一次次气炸了眉娘、娱乐了自己的对局中……把心给沦陷了。
原本,他没在意过自己的改变,而当眉娘倒向河里时,他不得不承认,吓的心都要停止的感觉让他想杀人。
水被眉娘手臂上流出的血晕染出丝丝缕缕的红艳,被河水一冲很快散去,而江楚夜胸口的怒焰像要破堤而出的洪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四周的人都只留意水里的鱼,没几人看见喜娘扑倒眉娘那一幕,当听到声响只看到眉娘躺在水里,接着江楚夜离弦的箭似的冲上前将人捞起。
在确定眉娘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后,江楚夜将眉娘交给同样忧心忡忡又不明真相的爹娘,再由云轩将眉娘从河里抱到岸边树萌之下。
若说将眉娘交给别的男人抱走,江楚夜多少是不愿的,哪怕那个人是眉娘的堂兄也是一样,看云轩抱着眉娘离开的背影,他多么想扁云轩一顿。
可理智告诉他对于眉娘来说他还是外人,男女授受不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不顾及眉娘的感受,就算是想抱也要等眉娘接受他再抱,不然弄巧成拙再被眉娘当成登徒浪子岂不亏了?
目送众人上岸后,江楚夜转身冰冷地对上心虚的喜娘,此时的喜娘多么希望她能早一步先跑了再说,可对上江楚夜的怒容,她只觉得腿肚子抽筋,人就懵在那里,万分后悔做这些小动作。
就算想做也该在江楚夜看不到的角落才是。
但喜娘知道,有些事不能承认,当时几乎没人看到她扑倒眉娘,她只要坚持说眉娘是自己被石头绊了就能成功地装作无辜。
江楚夜就算看到真相又如何?他还能真杀了她不成?
江楚夜冷冷将喜娘脸上变来变去、眼珠乱转的表情看在眼里,最后所有的怒火都化成一声冷哼,这女人敢伤他的女人,还想抵赖吗?
真是不知死活!
他的女人?
江楚夜对于自己给眉娘的新定位很满意。
甚至,他庆幸他爹当初甫一见面就送出玉佩的明智之举,当爹的果然最了解儿子,那玉佩送的甚合心意,这给他省了多少麻烦事呢。
最初,父亲将母亲准备传给未来儿媳的玉佩给了眉娘,他很吃惊,却不觉得难接受,也许是从第一次在山上见到时那个快乐的近乎贪婪的女孩就让他动了心吧。
那时的眉娘是迷一样的存在,让他想探究、想接近,最终却把自己的心陷了进去,可他却乐在其中。
不然,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他又怎么会时常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呢?哪怕那个女人有太多他看不透的秘密也一样。
江楚夜不是矫情的人,既然认定了,两人目前在外人眼里很亲近、实则可以说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就得改变了,他的女人他就要好好地护着,再也不能让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伤她一分一毫。
“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江楚夜冷嗖嗖地开口,凤眸之中邪魅狠戾,周身杀气溢满。
喜娘被江楚夜的冷意吓到,就算爹娘再宠着她,她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家女,什么时候被人用看死人的目光盯过?
喜娘被江楚夜看的胆寒,好似承受不住江楚夜所散发出来的威压一般,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进冰冷的河水里。
江楚夜冷哼,没用的女人,他还没动手自己就倒了,如此不禁吓还敢搞那些小动作。
冷冷转身,向岸边走去,他要确定眉娘伤的怎样再决定给喜娘一个终生难忘的惩罚,这小小的威吓只是开胃菜而已。
他从来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欠了他的那是一定要还回来,欠他女人的……更要加倍还回来。
眉娘‘嘤’地一声转醒,头上伤的不重,只起了个小包包,可就是这小包包使她头晕眼花。
“闺女咋样了?你可吓坏娘了。”
“眉丫头好好的咋就摔了?”
“姐姐,姐姐……”
眼前一张张关切又焦急的脸晃来晃去,许久才一一认出来。
看来,她又被喜娘给坑了。
这喜娘实在是可恨,一次没害死她,竟然又来一次,这次她若是轻易放过下次还指不定再出什么幺蛾子。
不行,她可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这个仇她先记下,就不信还整治不了喜娘那小贱人了,总有一天要让喜娘知道她摊上大事了。
忍着头晕,她在找江楚夜,还记得昏迷前江楚夜惊吓的表情……嗯,胸膛很温暖,让她很享受。
可她为何是倒在娘的怀里呢?软绵绵的不一样。
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张俊脸,难道之前只是她头被撞后的幻觉?
眉娘失望过后,不禁好笑,从来那人都没给过她好脸色,又怎么会因为她受伤而变脸呢?想想也不可能啊,又不是他亲近的人。
诶,胡思乱想干什么?最要不得的就是花痴,不就是长得帅又有气质嘛。
垂下眼睑,说不失落连自己都骗不了,不就是一个怀抱嘛,至于念念不忘?
眉娘没说她是被喜娘扑倒受的伤,就算是说了也不过是给他人看笑话的机会,有些事要像种子一样埋在心里,只待发芽的机会。
因眉娘受伤,众人也没再捞鱼的心思,眼看拿来的盆和桶也都装的很满了,让云轩背上眉娘回家。
到家后匆忙又把林郎中请来,不到半年不见,林郎中变化很大,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只脸色较上次蜡黄不少,人也瘦的厉害,小黑胡变成干巴巴的小黄胡,稻草似的挂在嘴下面,可见这段日子过的很艰难。
把了脉之后,听说是眉娘又在河里撞了头林郎中也直摇头,拈起营养不良的小黄胡,“眉丫头这是命中属火,与水犯冲吧,老夫开副药,先吃上几日,往后还是少往河边去了。”
听林郎中这话眉娘憋笑,啥时候这郎中改算命的了?他的药还能改命咋的?
林郎中从医箱中拿出笔墨纸砚磨好后扬扬洒洒地开了方了,吹干后递给云老三,“去镇上按方子抓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喝一剂。”
云老三‘哎哎’应着要出门抓药去,被等在眉娘屋外的江楚夜从手上接过药方,“我……抓药去!”
接药方、转身、出门,一气呵成。在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回家牵上马,打马扬鞭奔镇子买药去了。
林郎中见这里没他事也要告辞,云老三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小袋苞米面奉上,林郎中连连道谢,何氏又给提了两尾大鱼,“这是刚在河里捞的,先生不嫌弃带回去尝个鲜吧。”
林郎中听了面露喜色,“三嫂子,河里鱼多吗?”
何氏点头,“多啊,好多人都在那捞着呢。”
林郎中将装苞米面的袋子往地上一放,“这些先放在三哥家可好?俺也去捞几尾鱼。”
之后,又借了两只水桶匆忙出门。
见眉娘已无大碍,家里留人太多也没用,众人捞鱼的心思又活络开了。
商量后,月娘就留在家里照顾眉娘,并做晚饭,其余人都去抓鱼。
期间云轩往返几次往家里送鱼,连一口缸口缺了一大块的破缸也注了水装鱼,这才算给鱼都安了家。
江楚夜骑马去镇上很快就回来了,也没过云家来,直接回家取了药壶煎药。
月娘正在屋外捧柴火,看个正着,柴也不捧了,跑回屋对着眉娘耳边偷笑:
“姐,楚夜哥哥回来了,正在他家里给你煎药呢,你是没看到楚夜哥哥骑马有多帅,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看傻了,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那心?不然在河边干嘛那么紧张你?”
眉娘脸一红,啐道:“小孩家家的懂什么?净说不着调的话,这话可是乱说的?”
脑中却忍不住想像江楚夜打马扬鞭的英姿,心‘怦怦’一阵乱跳,江楚夜为何会主动提出去给她抓药?又亲自为她煎药?难道之前都不是她的幻觉?
可她半点都没看出江楚夜有那心,他对别人时是冷冰冰的没表情,对她倒是有表情,可那表情还不如没表情呢。
月娘掩着嘴偷笑,别看她年纪不大,眼睛毒着呢,早就看出楚夜哥哥和姐姐之间不一般,若是楚夜哥哥变成她楚夜姐夫,那才好哩。
江楚夜将药煎回来,微微放凉端到眉娘屋前,喊月娘出来,眉娘和月娘都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两家就算再熟他也不好意思直奔人家姑娘的闺房。
“楚夜哥哥真好!俺和姐姐刚刚还说起你呢。”
月娘接过药碗贼贼地朝他笑,笑的江楚夜脸上发烫,心里好奇姐妹二人说了他什么,尤其是想知道眉娘对他是怎样的心思,可一向不擅与女子交谈的他又实在是问不出口。
可月娘暧昧的神色却像是在告诉他姐妹绝对是让他听了会心花怒放的话。
“药……喝了,晚上……我再煎!”
说完,江楚夜转身逃似地出门,奔河边跑去。
月娘将药端给眉娘,笑嘻嘻地道:“姐姐,你没看到楚夜哥哥害羞的模样,脸都红了,俺看他就是对你有心。”
眉娘一红,“你又乱说,他都黑成那样哪还看得出脸红?”
月娘想想‘噗’地笑了,“还别说,真看不出呢,可俺就是觉得他在脸红,话都说不利索了。”
眉娘好似灵光一闪,平时江楚夜总是又酷又跩的,说话最多不超过三个字,说起来她好像还真没听江楚夜说过很完整的一句话。
也不知是这人天生少言还是……其他原因,不过仔细想想倒是别扭的怪惹人爱,如果不是她今日受伤还发现不了他好似对她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