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夜凤眼上挑,说不出的魅惑,连他微黑的皮肤都显得那么光彩照人。
不知怎的江楚夜就想看眉娘对他的表现有怎样的反应,结果就看到眉娘惊讶地张大嘴巴盯着他看,眼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尤其是看到他向她看去时,下意识就吸了下不存在的口水,立马化身羞涩小佳人。
江楚夜脸上一热,不是第一次被女人用这种目光看,他怎么就害羞了呢?好在他长的黑,脸红也看不出来。
为掩饰窘迫,江楚夜清了清嗓子,指着云轩,“你,叫官兵!”
云轩也是一脸崇拜地望着江楚夜,见江楚夜跟他说话,心情那个激动,也不计较江楚夜话说的有多不客气。
再说了,在他的思想里,江楚夜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说话他都不会介意。
没过多久,官兵被云轩叫来了,在得知豹爷等人就是抢砸和隆记那群人之后,立马拿绳子都捆了。
乱世用重典,镇上早就发布了告示,对于抢劫、杀人的凶徒也不必审了,抓到之后一律押到菜市口砍头。
豹爷等人被押去菜市口,很多人跟去看热闹,云大伯和云老三两家倒没这心思,江家父子也没这意思,就站在屋门前叙起了旧。
也不是云大伯不让众人进屋,实在是屋里太小,平时一家四口都在家时,算上简单的摆设用口都挤的动不了,何况还要加上眉娘等人,站在院中更宽敞些。
云老三给云大伯介绍了江家父子,云大伯在得知江大伯就是当年的壮子之后,也是相当激动。
云大伯比江大伯年长几岁,也算是看着江大伯长大,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江大伯竟有了这身气派。
云大伯毕竟要比云老三见的世面多,一看江大伯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拉着他的手问了他这些年的境况,江大伯只说自己当了多年的兵,在军中也算混出些名堂,后来又娶了媳妇,如今年岁大了,又加上一身的伤,这才带着儿子回乡养老,不想世道竟乱成这样。
云大伯也感慨,这次若不是江楚夜出手,他一家子和老三一家子都得交待了,尤其是两个花似的女孩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云轩自从见了江楚夜的身手之后就缠着江楚夜不放,不停地问一些关于武功方面的问题,问十句,江楚夜能扔出两字或三字。
在眉娘看来,他这就是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云轩倒一点都不介意,还是拉着江楚夜问来问去。
难得的是江楚夜人是冷淡了些,话也不多,却没说烦的把云轩甩开或不耐烦,这点让眉娘大出意外。
她还以为凭着江楚夜那人说话最多不超过三个字的性格,早就应该板着脸冷眼侍候了,结果这俩人说到最后竟然还兄弟相称上了。
云轩一口一个‘大哥’喊的江楚夜不时也嘴角抽抽,眼神也柔和不少。
好吧,眉娘认为江楚夜嘴角抽抽实则应该称之为笑容,只是他嘴角上扬的幅度太小,笑容就有那么点诡异,典型的面瘫综合症。
眉娘这边一直光明正大地观察江楚夜,也没听爹和大伯几人的对话,直到云老三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行,都听俺的,跟俺回村。”
眉娘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云老大垂着头一言不发,云老三和何氏都红了眼,李氏更是在一旁抹眼泪。
江大伯还是呵呵地笑,“就听三毛一回吧,你们这样子也没法过日子。”
大伯瞅了眼破败的房子,再看看脏的和三弟一家明显两个色儿的自家人,日子过的真是苦啊。
可让他跟三弟回去?三弟一家地本来就不多,连着两年大旱收成肯定不多,再加上他们四口人,是要喝西北风吗?
他们的日子苦是苦,也不能拖累三弟一家跟着苦啊。
见云大伯不语,何氏拉着李氏的袖子也在央求:“大嫂,你劝劝大伯吧,有俺们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们饿着,就算不为你们想,也得为轩儿和月娘想啊,总不能让孩子也跟着你们挨饿?”
李氏听完,眼泪流的更凶,可她也知道丈夫的想法,老三一家真负担不起,可听何氏说起儿女,她又怎么能眼看儿女也跟着挨饿?只能一句话也不说了。
云老三和何氏不住地劝,眉娘也跟着一块劝,可老大伯就是不吐口。
最后,眉娘看了眼一旁皱眉的江大伯,“江大伯,你也说句话吧,帮俺们劝劝俺大伯”
江大伯吧嗒吧嗒嘴,“既然三毛一家都这么求了,大毛哥你也别拧了,最多从明儿起让轩儿和楚夜一起上山打猎,月娘就跟着眉娘去采野菜,这人还能饿死不成?”
听江大伯这么说了,最高兴的就是云轩,即不用在这里挨饿,还能跟偶像一起上山打猎,多好啊,偶像随便教他两手也够他用的了。
云大伯听了也不再坚持,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云老三憨厚地傻笑,不知咋的,自从江大伯带着儿子回来后,他整个人都变的开朗不少,连云大伯都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老了老了,总算是有点开窍了。
于是,收拾了东西,一行人就准备回宝河村。
江大伯家也没什么东西了,能换粮食的都拿来换粮了,就剩了几床被褥和一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之类的,都放到马车上。
只是东西再少还是把马车装的满满的,众人只好一路步行。
除了李氏和月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其余人都是干惯活的。
让李氏和月娘坐在被褥之上,江大伯身子不好就骑马,其余的人都说说笑笑地赶路。
也是人多,又有豹哥等人刚被砍头,很多人都收了心思,一路上也没遇上抢劫的。
只是路上众人都渴了,刚好路过一处水源,就想打些水喝,眉娘正想看看这水是怎么卖的,就主动提出去买水。
水井有官兵把守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众人也就同意了,月娘也快乐地拉着堂姐的手跟过来。
水井前面排了长长一队打水的人,好在打水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眉娘。
眉娘用来装水的是大伯家的小水桶,往前一递,“给俺打两碗水。”
打水的小兵冷冷地举着小号的碗,“二十文。”
“什么?俺是打两碗水,不是打十碗水。”
眉娘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才听云轩说了这里打水是两文钱一碗,怎么两碗水就要二十文。
小兵的目光不屑,“一碗十文,两碗不是二十文吗?十碗那是一百文。”
眉娘皱眉,十文换在以前买肉够她全家人吃上几天了,如今只能买一碗水。
想不到如今水都贵到这种程度,而且看意思还有更贵的趋势,以后人们还怎么活啊。
朝廷真是越来越离谱,不但不赈灾,还发这种民难财,这是要逼百姓造反吗?
小兵见她迟迟不递钱过来,忍不住又道:“没钱拿粮换也行,一块苞米面饼一碗水。”
见眉娘还没动作,小兵更不耐烦地嚷道:“你打不打水?不打就让开,别挡着后面的人。”
见小兵斜了她一眼,大有她不让开就会让人拖她的意思,眉娘只好让开,她手上就拿了何氏刚给的四文钱,打一碗水都不够。
可不打水,众人都渴着呢。
眉娘把月娘支开,让她回去等着,她就可以往水桶里加空间水,一文都不给他们赚。
不过,这也是条发财的路子,以后在路边哪儿摆个摊卖水也能赚钱。
不怪她太财迷,实在也是逼的没办法,她太缺钱了,空间升级的一百两还没着落呢。
可没等她找好僻静方便下手放水的地方,江楚夜却走过来。
“没水?”
眉娘摇头,把手上的铜板递给江楚夜看,“一碗涨到十文,钱没带够。”
江楚夜从她手里抢过水桶,走到小兵面前,递了一小块碎银子,“打满!”
小兵扫了一眼银子,见江楚夜虽是一身普通村夫打扮,却干干净净,怎么看都不像吃不上饭的人。
这种时候人家姑娘爱美干净些还说得过去,你一个大男人用不用洗那么干净?
看着清爽干净的,也不像此时大多数人那样离挺远就一股子馊味,还有那小脸,黑是黑点,滋滋润润的怎么都不像吃不上饭的,家里的水多粮多出来得瑟是不?
在这个当兵的一天也只能吃上一块面饼的时候,江楚夜的出现挑动了小兵心里的不平衡。
当官的、有钱的他惹不起,一个村夫他可不怕。
自然,心里不平衡的结果就是在他职责范围之内最大可能地给江楚夜使些绊子。
指了指长长的队伍,“排队去。”
江楚夜指了指眉娘,“一起的。”
小兵冷笑,“一起怎么的?她是她,你是你,刚才轮到她没打,想打水就得再排。”
江楚夜凤眼微眯,眉娘再次感受到他很不好的心情,“你……找死吗?”
小兵被他眸中冷意冻了一下,心里打个突,随即想到他们这么多的兵在这守着,还怕一个村夫不成?
如今的江楚夜已换上一身村夫的打扮,虽说还有气势,可毕竟差了一大截,没对小兵的心理造成多大压力。
“呵,我还就找死了,你敢……”
话没说完,江楚夜一拳打在小兵的面门,只用了三成力的拳头还是把小兵打的鼻孔流血。
旁边维持秩序的士兵们见这边动手了,‘呼啦’一下围上来,把江楚夜和眉娘围在一起,手中兵器都亮了出来。
眉娘暗暗叫苦:谁能想到江楚夜是惹祸的祖宗,放着地上的祸不闯,非要闯天上的。
这世道打了官兵还能有好吗?砍死都不带给挖坑埋了的。
正想怎么解释,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江楚夜这边已经动起了手,虽说官兵的身手比豹爷那群好了很多,也没禁住江楚夜一顿拳腿。
就见眼前刀子飞来飞去,眉娘吓的眼都不敢睁,结果却是……几十个官兵也只是比豹爷等人多费了一倍的时间都趴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