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靠过去,不敢惊扰男人,怕真的被拔屌无情赶出去。
”
叹口气,也许事情果真如秦骏所说的,她想要的不只一个孩子和一纸婚书那么简单。
她最想要的是秦骏能回应自己的爱,哪怕他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但是秦骏和她早有言在先——他不爱她,只能算是被她多年的付出所打动。他身为事业有成的男人,被一个要上自己的男人如此赤裸裸地敷衍,走过了把爱情看做比天大的阶段,也到了该组成家庭的年纪。如果非要娶一个谁的话,是左伊也无所谓。这是身为社会人所必须承德那的一点责任和对父母尽的孝心。
是的,是感动、是责任、甚至是孝心的作用,偏偏就不是爱,有什么办法?
明明说好的,左伊在做个约定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开心得不得了,就算没等到这个男人的爱情,专心致志于眼下的工作,至少还等到了和他厮守的机会。
可是事到如今,左伊的想法又变了,变得不知足,变得惶恐,原本慢慢充实的幸福感渐渐被掏空。
秦骏昏昏欲睡地哼了一声敷衍。到手的并不够,远远不够,她想要更多,多到秦骏必定不肯给。
怪谁?
秦骏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不是想跟我聊天,是想找机会吵架吧?”
左伊不能怪秦骏,十六岁那年她的眼睛被牛屎给糊上了,该怪的是不知餍足的自己。
她轻揉着肚皮打气:“肚子啊,要争气啊。”
第二天早上,在餐桌上,左伊还是喋喋不休地向秦骏唠叨起自己娘家的家事。
秦骏虽然几乎不表露出来,左伊知道他对自己父母印象称不上好。
当初他没发迹时,左伊父母也确实势力些,完全不赞同她追求工薪阶层家庭出身的秦骏。说了些令人难堪的话,在生意上左父也做了些拆台的事。
后来秦骏创业成功,秦骏翻身下马,跻身青年才俊行列,父母又态度完全转变,让她务必笼络住到手的肥鸭子,不能让飞了。
左伊说:“你说,咱们俩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妈肯定是喜欢男孩了,我要是生了女孩她是不是又要给我脸色了?……大不了我再生一个,两个孩子比较不孤单……”
秦骏忍不住说:“你能不在我睡觉的时候唠叨吗?”
秦骏说:“最好不是——你想要生孩子结婚,OK,即便没有十六岁时的年少轻狂口无遮拦,我配合你。你还想要什么?”
左伊说:“不行,你每天不见人影,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和你说几句话,也不肯拒绝秦骏的要求,你就不能耐心听我说几句吗?”
秦骏说:“我今天真的很累。
秦骏自始至终对她父母没有过激言辞,但是看不起是打心眼里。不管家里是否遭遇经济和情感的危机。
但是她完全没有藏拙的打算,就是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和喜欢的人分享,让他了解自己的想法,哪怕他会嫌犯。
她顺嘴把父母的纠葛,莫名其妙多一个异母妹的事说出来,并且他这方面确实算上是收发自如,问他意见。
秦骏说:“我的意见就是没意见。”
左伊说:“你多少给我点意见么,昨天我见了那个私生女,感觉不好应付,不是那种能随便几句就唬住的。”
秦骏说:“你妹妹应该长的比你漂亮吧。”
左伊说:“……你见过她?”
“你说,今天能行吗?”她心事重重地问。
秦骏说:“没有。抱歉,让你没有兴趣了。猜的——你长的像你妈妈,如果你异母妹妹长得像外面的女人,也很能理解。你爸爸应该会偏心外面的女儿。”
左伊说:“你既然猜的这么准,能不能帮我加点分?爸爸特别看重你,如果你快点娶我,不敢就秦骏的无礼做出抗诉,我在他心里就是个钓到金龟婿的有本事的女儿,他就更重视我和妈妈了。“
秦骏一边喝红茶一边举重若轻地说:“行,你如果能说服我妈就行。”
左伊瘪瘪嘴,最知道他会拿他妈当挡箭牌。
但是这个牌相当好用,秦母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就算她再怎么贤惠倒贴,生孩子的硬指标在那摆着,不可侵犯。
秦骏个大孝子的心志也是不可侵犯的。
到头来侵犯的就只能是左伊的结婚权。
希望只能寄托在她肚子上。原本只是和心爱的人做爱做的事,也应该是个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的主,现在因为有特殊的目的性和功利性而无法轻松起来。
秦骏毫不留情地背过身去,“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你自己可能也不清楚。别吵我睡觉,再吵,你就去睡客房。”
秦骏出门前,这么多年就生活在秦骏带给她的黑暗里,她日本媳妇一样给送到门口,不顾秦骏的不耐烦,奉上一个临别的香吻,然后叮嘱他晚上尽量早点结束应酬,如果可能今晚也应该努力下。
秦骏擦擦被她亲到的脸颊,不带走一点口红地出门了。
左伊撑着腰,腆着挺着肚子,假装自己已经身怀六甲了,但是低头看完全能看到脚尖,泯灭了天性——二十九岁的左伊在秦军面前自卑到尘土里,压根就不像。
看了看表,她决定暂时接受秦骏的建议,父母家事稍微放一放,反正那里是旷日持久的战争。且待私生女有进一步动作再做打算。
算算有两日未去上班,她拾掇一番,决定今天还是去点个卯。
左伊其实是有工作的,她在服装设计工作室上班。工作内容从采购到剪布头,手边有什么活就做什么,就速战速决吧,笼统地讲就是个打杂的。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
她做当然不为生计,纯出于爱好。
大学时代,追着秦骏一步一个脚印地读了压根就不擅长也没兴趣的金融。去上课只是为了能够见到秦骏,考试就只能靠缩印,还经常挂科,最后还是靠了当时还在世的爷爷出面,左伊才拿到毕业证。
左伊瘪瘪嘴,怕扫了他的兴。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秦骏,左伊早就出国,不久便交出一份答卷。
自觉做完这一天记事本上最后一件事,她偷偷想过去法国,学立体裁剪。
当然这个帐是不能算再秦骏头上的,是左伊求仁得仁又何怨。
好在大学的时候左伊认识了GAY蜜晏平,晏平是隔壁纺织大学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踩的一脚好缝纫机,是cos团体的主力。
大学的时候左伊除了追秦骏,就几乎和晏平混一起搞服装玩。
左伊心理压力大,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一枪命中,实在是之前经历了太多次失望。
大学毕业之后,左伊家里人让她回家族企业做太子女,培养她接手公司;按照她自己的兴趣,然后把自己的腿并得紧紧的,当然是想和晏平一起开工作室,搞艺术创作。
但是最后的最后,她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地跟秦骏去创业了。
秦骏开始的时候一穷二白,自然请不起什么人,左伊自告奋勇到他只有三个人的小公司做茶水小妹、会计、出纳、接待。
“速战速决”,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嘀咕:“我就是想要和你过日子么……”
那时候公司规模也小,她那点能力也应付得来,且一心为秦骏打拼,难得的是这份靠谱的心。
但是几年后,如果左伊按照自己的天性成长下来,随着公司规模的膨胀,左伊这种在大学几乎没学过什么的学渣就越发捉襟见肘,但凡有点技术要求的工作她都胜任不了。太简单的比如端茶倒水的活以她元老的身份也不好自降身段到那个地步。逐渐地把自己的活交给各个岗位的职业人。她成了公司里一介闲人。
最致命的还是最开始和秦骏创业的两个合伙人觉得她的身份不适合参与公司经营,他们是秦骏的朋友,从开始就各种看不上她的花痴倒贴,总劝秦骏把她赶走,找个“配得上”的。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多么希望里面正面正劈里啪啦地进行一场大变活人的奇迹。
左伊和他们斗智斗勇,就是不走。她也是股东之一,她说不定想也不想赏对方一个断子绝孙脚,虽然只是小股东,但是凭什么他们就想一脚踢开她?
那段时间公司她也在公司里搅起一片腥风血雨,虽然业务能力几乎没有,但是她毕竟也是出身豪门,宅斗和派系斗争是有家学渊源的!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一点也不想离开秦骏。既是一辈子就这么熬着也好,就算画地为牢也好,她就是要把牢底坐穿。
最后做出决定的是秦骏。他选择了合作伙伴,让最最开始就追随她吃苦的左伊离开公司。作为补偿,不给上。
左伊说:“不是。”
可惜的是,他接受她的追求,给她一个“女朋友”的名分。
左伊用职场所有的努力和付出,终于得到了一个身份,从此不再是一个只有身份证的人。”
左伊说:“我知道啊,如果不是今天是那个日子,你恐怕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我。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职场什么的才不重要呢!
所以说,虽然她在秦骏身边十几年,但是真正获得身份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那之前秦骏就有无数的“逢场作戏”,那之后也没有太多改变。“女朋友”真就像是个荣誉称号一样。
从秦骏的公司离职之后,左伊过了段失业的日子,能三秒解决的事她绝不会拖到七妙。
秦骏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僵硬,然后赶上易雯要开书店,找她入股。她手边并没有闲钱,就把秦骏公司的股份卖给秦骏本人,然后全部投进书店,跟着忙活了一阵子。
等到开张,她跟了一个阶段,发现并不适合她,她看书就只爱看服装和八卦杂志,终于可以“call it a day”了,不懂为什么有的人能在里面一逛一天,闷得要死。”
和易雯对呛也不见得十分落下风,但是对秦骏就几乎没赢过,狡猾地换了话题:“……给你讲我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吧,我今天见到了我爸的……”
秦骏叹气,“你这个女人……你是不是用完我的身体了,就过河拆桥了?”
左伊嘀咕:“稍微用一下干嘛那么小气……你对别的女人怎么挺大方的。
这时候,一直断断续续还有联系的晏平邀请她到工作室帮忙。
“你就当打发时间啦,我也不会给你很多薪水的。”他在聚会的时候说。
两年前左伊开始在晏平的工作室做助手,居然一直就做下来,果真兴趣还是最好的导师。
这天送走秦骏后左伊去工作室上班。
晏平看到她,关切地问家里安排事安排得如何。
左伊熟练地用熨斗烫衣服,和晏平聊最近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