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这么开心?”易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装不知情。
左伊大方和她分享手机里的存货。
易雯说:“身材不错啊,丁丁也有料哦。”
左伊说:“呿!你什么审美啊!见过几个丁丁啊!”
易雯说:“你小看人了不是!独身主义者就没见过丁丁了?我怎么也比你强啊——你不是就见过一个丁丁吗?怎么骄傲了呢?”
左伊想回嘴,但是一想到再说下去就有为秦骏的丁丁吹嘘的成分,怪别扭的,转移话题——
“咱能不说丁丁那点事吗?格调能再高点吗?”
易雯说:“录丁丁的人指责看丁丁的人格调低,讲理吗?”
左伊说:“我又不是只对着他的丁丁录的,你只盯着丁丁看,不就说明问题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喜欢丁丁者见丁丁。”
易雯说:“你比我喜欢丁丁,你自己查了一句话要出现几个丁丁吗?”
两人围绕着谁更喜欢丁丁的问题展开了一场论战,说着说着,易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糟糕,跑题了。
她僵硬地转移话题:“你录的这个丁丁的主人是谁啊?”
左伊说:“……你还说自己不喜欢丁丁。”
易雯投降说:“我承认,我爱丁丁,行了吧——这人到底谁啊?看着有点眼熟……觉得好像再哪里见过。”
左伊说:“不奇怪啊,毕竟陆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
易雯说:“陆明不就是你极品EX公司的合伙人,以前好像听你说过……到底怎么回事啊?”
左伊炯炯有神地把地铁上陆明的丑事说给她听。
易雯说:“这么说你后来把他从派出所救出来了——你们感情还不错么。”
左伊说:“我是为了让看他的衰样好么!”
她把陆明倒茶认错的视频放出来,仰天长笑。
“这么多年的恶气终于出来。但当初,就是他撺掇秦骏把我赶出公司。说什么我没有能力,合作性差,影响秦骏在公司的决策,不利团结发展,总之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终于落到我手上了,”她像空手抓苍蝇一样快速地在空中搂了一把,“我捏死他!”
易雯却不肯错过关键信息:“你刚说什么?——是他让秦骏把你从公司赶出去的?”
左伊不太像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但是朋友的好奇心不意思着满足下是不行的。
“是呗。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只能说他这个人特别坏。”
“没有理由地欺负你?一般不能够吧。”
“反正我想不到什么理由。也许我是不适合做商务吧,但是也不至于让他对我那个态度。本来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相处还蛮好,下了班偶尔也会一伙人聚餐、出去玩什么的,都没有怎么样。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看我各种不顺眼,事事针对我!这个变态。”
易雯内心狂喜,事情和她的假设不谋而合。
她不动声色地说:“他这么挑拨你和秦骏的关系,就没有别的理由?”
左伊想了想,说:“果然还是因为他早就想和秦骏争权夺势吧。我是从他们创业起就在公司帮忙的,又事事替秦骏考虑。最近他们果真就撕破脸皮了。虽然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但是明显单挑他不是秦骏的对手。活该!”
易雯突兀地问:“他结婚了吗?”
左伊说:“应该没有吧,我没听说。”
易雯说:“有女朋友吗?”
左伊说:“从前有过,后来分手了。现在不知道,也不关心。”
易雯循循善诱:“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之所以对你态度恶劣的另一种可能性?”
左伊一头雾水:“什么可能性?”
易雯于是发挥她女性特有细腻浪漫的想象,讲述了一番脑补的情节——
陆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合伙人的女朋友左伊有了特殊的情愫,明明左伊的心只为秦骏一个人而怦然而动,眼里也只有那个高傲的男人,但是陆明偏偏就是不可避免地沦陷了,难以自拔。
左伊爽朗的笑容、勇往直前的冒失、笨拙的业务能力看上去那么可爱,就连为秦骏神魂颠倒的倒贴也不失真性情。
“我竟然会看上那种既不十分漂亮、也不十分聪明的女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还是被牛屎糊了眼?!”他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冒冒失失地一头栽下去,毕竟那个是兄弟的女人。
勾搭二嫂,乃是江湖大忌。
然而所谓恋慕的心情,就是那种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才越发荡气回肠,令人无法罢手。
陆明把持不住地任一颗心儿沉沦……
终于陆明深沉的爱满溢了,他无法忍耐地想向左伊告白。
但是恋爱中的人有是那么地卑微不自信,他个性又谨慎内敛,不想太过唐突冒险,于是采取了迂回的方式,趁着下班后酒吧小聚时,假装随意地对左伊说:“如果有个比秦骏还要优秀的人追求你,你会怎么选择?”
左伊想也不想地说:“这个命题不成立——在我眼里就没有比秦骏还要优秀的人。”
陆明心脏闪过一阵战栗的疼痛,他佯装不在意地追求:“如果呢,这个世界上总有万一的事情发生。”
左伊喝了口马天尼阿斯蒂起泡葡萄酒,说:“万一的话,我直接让他滚!”
陆明在那一刻仿佛心肌梗死了一次,哀大莫过于心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是秦骏,那个人渣,而不是自己!为什么左伊这样的女人也会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庸俗的一套!
女人!呵!女人都是如此瞎狗眼么?!——不!我不服!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的痛苦,必定要百倍千倍地加诸在施暴者的身上!
让我滚!哼!我偏不滚!非但不滚,我还要和你来一场耐力和智谋的比赛!我要拆散左伊和秦骏,让他们错过彼此,悔恨终身!
“左伊,你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陆明暗搓搓地想,“我爱你,所以,我要欺负你……”
易雯入戏地讲述着发生在她脑中戏剧性的一幕幕,为这故事里闪现的人性的幽暗和光辉之处而着迷。
左伊身上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朋友。
她想了想,觉得如果就此争辩,太诡异而没有道理,于是息事宁人地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嗯……洗洗睡吧。”就要溜走。
易雯不想放过话题,说:“别走啊,这不说的好好的嘛,聊聊啊——我觉得陆明说不定就是暗恋你不得,然后才对你那样。”
左伊说:“你有病吧!我跟他……我、我捏死他!”
易雯说:“万一他要是真有这个心,你别放过机会啊。让他做你孩子的便宜老爸,就算便宜他了。”
左伊抓起零食就逃,说“你有病吧!”,跑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回想刚刚易雯疯狂的头脑风暴,左伊一身暴寒,哆哆嗦嗦地钻进被窝。
真不知道这朋友怎么这么不靠谱,明明自己这么正直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