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伊一口气没出去,立刻拨回去,对方就是不接听。
她气得摔了手机。
易雯从厨房擦了手走出来,说:“刚才是那个小三的电话?你录音了吗?”
左伊说:“我都快气疯了,哪有心情录那个!”
易雯说:“以后她电话你就不要接了,小心你不录,被她录了,算计你起来多吃亏——你现在最好休息下……”
左伊说:“走!你跟我去医院揍那个贱人去!”
易雯说:“你还真去啊?”
左伊说:“你刚才不是骂得跟什么似的?!说要把人扇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算了,你就站旁边看着就行!”
易雯说:“我骂是让你出出气,但是如果你现在真去把那女人的孩子踹下来,自己也要负法律责任的。”
左伊说:“网上爆的那么多原配打小三的,公道自在人心!”
易雯说:“打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涉及到孩子流产,就是另一回事了。何况那个女人估计就是诚心刺激你,就算你没做什么,转身也会转嫁到你头上。”
左伊坐到沙发上,气馁地说:“那你说怎么办?我就真的应该像秦骏说的那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躲起来,让他们宰割吗?”
易雯坐到她旁边说:“你别慌,平心静气地梳理下事情的头绪,然后再行动。三思后行知道吗?”
左伊说:“我本来就不擅长处理麻烦,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易雯说:“别急,其实这件事,最关键的当然是要看秦骏的态度。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说出要抛弃你的意思,对那个女人算计他的事也不满意。但是那女人之前的功夫做的好,所以基本上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清纯无辜的。秦骏其实是在犹豫,但是现在还是倾向你的,如果你能牢牢把握住这个优势,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你的。”
左伊神经质地扣着手指甲旁边的皮,“对,你说的的对……但是我之前把秦骏给打跑了。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理我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建议我和秦骏搞好关系?”
易雯说:“当然是因为你让我帮你出主意的。”
左伊说:“可是你那么烦我和他,一直骂我倒贴王……”
易雯叹气说:“……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最讨厌我爸抽烟,怎么让他戒都不戒,但是每次出国在免税区我都给他买烟带回去,为什么?因为有人曾经说过一句有哲理的话:难道你不买,人家就不抽了吗?我现在对待你就是这个态度,骂是一直骂下来,但是有用吗?你还不是陷到今天这个境地。如果听我的,你现在就尽早抽身,不跟这一家子神经病玩了,你同意吗?”
左伊咬咬牙,摇头,自己也觉得很羞耻。
易雯说:“所以你看,我没办法不让你继续倒贴下去。就只能帮你站台。再说那个女人真是恶心至极,如果就这么让她赢了,还真是没有王法了!”
左伊由衷地说:“幸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要不是这样,我这次真的怕熬不过去。”
易雯说:“这种煽情的话就不必说了,咱们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不讨人喜欢,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人,顶多算个混人。再说了,你是我书店合伙人,事业上的伙伴。咱们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么,帮你出困境,也是帮我自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左伊苦笑了下:“好马好在腿上,好人好在嘴上,你也和我一样,不是个会做好多人的。”
易雯说:“行了,还是说说秦骏吧——你和他这么多年,总该知道他吃哪一套吧。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稳住他。”
左伊说:“他不大希望我参与太多,这也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所以我看从他这边下手不太容易。”
易雯说:“那你就顺着他点,表现得委屈又识大体,男人这个时候最希望压力小一点。”
左伊想想说:“那然后呢?然后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管,听之任之了?”
易雯说:“当然你私下可以做点事啊,比如……你可以从秦骏的父母入手。你不是和他爸爸关系还不错么?总到书店给他带书之类的。你可以从他那里入手,你去跟他哭诉,博得他同情。”
左伊迟疑地说:“可是他们家他爸爸几乎说不上话,他妈妈才是说的算的那个。”
易雯说:“他爸爸毕竟是一家之主,怎么也能算上一票。你至少要把他争取过来。然后主要公关的对象是他妈。”
左伊叹气:“他妈是真的不喜欢我。这次的态度更是让我心寒。”
易雯说:“你之前都能忍了,现在也就一个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等你忍过这一次,再挨个收拾他们。”
左伊说:“就算我忍,也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易雯说:“再不喜欢你,毕竟你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才出现多久?她现在就是被抱孙子的诱惑给困住了。你就去私下找她,向她上态度表决心,就将来给他们秦家生一堆孩子,再重点突出你的强项。”
左伊说:“我的强项?”
易雯瞄了她一眼:“给秦骏做牛做马啊。”还是趁机损她。
左伊现在一点都没有心情计较被捎带着开了玩笑的事,觉得易雯的建议还是有道理的,重要的是——她目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摆脱困境。
易雯撺掇她主动给秦母打电话,讨好卖乖套近乎。
左伊做了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一个人跑到阳台上,把门一关,打电话。
秦母的电话接起来。
左伊说:“阿姨,我是左伊。”
秦母说:“嗯。”
左伊说:“……阿姨,关于昨天……”
秦母说:“我在医院呢,现在不方便谈,有什么话以后见面再说好吧。”
一句话把左伊半小时培养的勇气全打散了。
易雯透过玻璃窗看到左伊垂头丧气的只说了几句话就放下电话,她走出来,“怎么了?她什么意思?”
左伊说:“她说在医院,不方便说话,以后面谈。”
易雯说:“她这姿态也是太高了……既然这样,咱们就去医院。”
左伊说:“你不是说这时候再去医院找那个女人闹不好?”
易雯说:“找什么那个女人,找秦骏他妈,她既然想面谈,你就主动出击,给足她面子。”
左伊云里雾里得被易雯带出门,易雯开车,两人直奔医院。
路上易雯出谋划策,给她列要点,让她心里有个谱,到时候怎么谈,一步步的,不能慌乱,秦母可能的刁难和问题都要有所准备。
两人就像模拟面试似的,一来一往地对话训练。
到了医院,左伊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迈出重要一步,去攻克秦母这个碉堡。按照易雯的说法,就是——先地方,再中央;先边缘人物,再核心人物,最后就是要挨个放血!
然而她的野心在下车之后就改变了——医院此刻显得有点不同寻常地骚乱,门诊大楼门前的空地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都仰头看着上面。
左伊和易雯也跟着看,之间顶层天台上,一个女人光脚坐在栏杆外,隔着一定距离,几个人在和她对话。
易雯问人群里一个老大娘:“发生什么事了?”
大娘说:“有个姑娘要跳楼,大伙都在这看呢,有说是得了绝症的,有说是感情受伤害了。”
左伊呆呆地仰望着,虽然隔得远,并且角度不同,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那个正在闹着要跳楼的是情敌左佑。
她先于自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