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级赛跟平时的赌博没什么不同,都要自己拿银子出来赌。唯一的差别就是此次大赛赌坊明文规定赌金的最高限额不得高于五百两。
于是乎,各个赌客的心态都起了变化。一般人家家境一般,如果再加上赌术一般,则自然会想要退出,毕竟进入前五十的都是个中高手,自己撑到最后的可能性不大。但真要抽身退出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则最后的奖金以及后继的好处是明摆在眼前的香饽饽,能不能舍就看自己贪不贪心了;二则已经到了这地步,心里自然是认为自个儿的赌术比下绝对有余,何况这五十名中还有个全靠运气的十岁小娃娃,说不定这中间就掺杂着类似的人;三则他们本身就是经常混迹于赌场的人,赌博,自然是要砸钱的,一定程度上还是接受这一规则。
但退出的人还是有,晋级赛两场这样轮番下来只剩下了十个。
这十个人都是稳赚不赔的,看客也都见识了他们的本事,押注也就越来越激烈了。
这十人的名单已公布在赌场外墙所挂的竹签上,分别是上官焱、安静、钱夭夭、凌奎、练红妆、杜宝、朱峰、张铁牛、夜舒以及翼。
这个阵势已被祥风国人所熟知,京城人士更是传了一遍又一遍。
其中尤为津津乐道的有三:其一,烟国质子安静人如其名,长居于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世人皆称他为雪莲公子,如天山雪莲般遗世独立,其暂居于上官府,这上官府被踏破了门槛也不曾见到安静其人,而今在这乌烟瘴气的赌场内,竟然见到了他。
其二,皆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需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为尊,却未曾想,会有女子如钱夭夭和练红妆这般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赌场之中,并掌握一手好赌术。钱夭夭是富商钱大伟的女儿,本身就是叛逆之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倒也罢了。可这练红妆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这几日出现虽然都戴着面纱未曾大肆张扬,但还是不能为人所接受。
其三,十岁小娃夜舒连日来误打误撞凭着运气连连出线,早该陨落的一颗破星星竟然依着微弱的光芒挣挣扎扎跻身到了十强之内。这,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天理不容!
刚开始那几场靠着夜舒这个小身板积聚了多数人的目光,再加上安静等人身边总有特意安排的护卫,所以他们的名字未被人大肆宣扬。
不过,这前十的名字一出来,毫无疑问,安静这一名字船高水涨,已经盖过了所有风声。
同时,赌盘所呈现的形势越来越明确。其中上官焱的赌术征服了许多看客,居于第一;安静的气质积聚了人气,居于第二;而两位女子,虽然人气极高,可因世人的心里都隔着一层有色的膜,即便她们的赌术不烂,依然下滑至第八、第九;至于最后一名,自然是靠运气险险立于榜尾的夜舒。
奇怪的是,竟然还有人押夜舒,还不是一个两个,竟然还有五个,押的金额还不小。
果然,世界是疯狂的。
晋级赛是赌一天空两天,赌赛这天赌盘掐断,而之后两天则是押注日。所以作为决出赌王前的这两天,押注是最疯狂的,同时,赌客是最清闲的。
舆论压力渐少的夜舒公子此刻在街上悠闲悠闲地逛着,她身边伴着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腹黑怪癖的夙行风、一路叽叽喳喳笑声不断的阳光美男上官焱、一席红妆英姿飒爽的钱夭夭、状似面瘫不言不语的公子翼。
这五人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说来好笑,夙行风这个少年宰相好像整天无所事事似的在舒子叶面前飘来飘去,连带着没有赌赛的休息日都不让她安宁,直说公务繁忙心情压抑要上街逛逛。而默默无闻的公子翼到头来竟然是夙行风身边的一级侍从,身兼侍卫、随从、保姆数职。夙行风把翼带出来算是让舒子叶见一下她的赌友。好巧不巧,三人结伴在湖边转转竟然碰到了夙行风的挚友上官焱,而跟上官焱有说有笑的豪迈靓女钱夭夭竟然还是翼的同门师妹。
这帮子人,都跟夙行风挂上了钩,而舒子叶这个原本被夙行风拉在身边的小公子却成了完完全全一外人。但因为戴着玉面面具的她有着不可忽视的相貌,加上她还只有十岁,上官焱跟钱夭夭就不断围着她打转,讲了许多江湖趣事,惹得她也兴奋地跟着闹腾。这样一来,她俨然成了中心人物。
夙行风带笑的眼染上一丝不郁,这小鬼倒是自来熟,这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连看似阳光爽朗实则没心没肺不把人放眼里上官焱都跟她谈的来。真是……完全抢了夙某人的风头!
“小夜夜,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再带你去看好看的!”上官焱已经很自然地拉起了舒子叶的小手,灿烂的笑容堪比正午的阳光一般热烈。
由于夙行风这个大洁癖在场,加上他们五人的气场太足,拥挤的街道自动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好啊好啊,逛了那么久,我都快饿扁了。对了,焱哥哥,我们还要去看什么好看的?”这一早上他们四个少男少女拉着她一个小胳膊小腿的小少年逛了一条又一条街,翼的手上已经捧着满满的物什,这些东西绝大多数是钱夭夭的。哎,就算她的性格多么像男的,终究还是女的啊。
“小夜夜,姐姐告诉你,在上官焱心里,世上最好看的风景都不比一朵天山雪莲。”钱夭夭抓着舒子叶另一只手,对着她眨了眨眼,一脸暧昧地瞟了眼上官焱。
上官焱明快的俊脸刷地一下红了,怒瞪着钱夭夭:“夭夭,别尽瞎说!待会在安静面前,你可得封好嘴巴,要是漏风了,我不介意用你家丫环的绣花针帮你补补。”
“哈哈,是不是瞎说你知我知!”钱夭夭相当嚣张地大笑起来,惹来街上百姓的侧目。
“你!”上官焱的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反正更红了,他忙捏了捏舒子叶的小手,“小夜夜,你别听你夭夭姐的,她那张破嘴尽拉些黄趴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