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依珊买了两客冰淇淋,和黄大师两人一人一客,跟一对普通逛商场的祖孙似的。
黄大师饶有兴致地买了各种东西,给孙子的玩具,给儿子儿媳妇的手表,给老婆的项链……至于他自己的……
“认识几个朋友,自己做裁缝配件什么的,手艺还行。小邵有认识的男性朋友需要的话,老头子可以帮忙推荐。”
这就是高级定制了。邵依珊想了想,谁都没想起来。好吧,她就是个苦逼没朋友的娃!想想就觉着悲愤,邵依珊正好看到一家饭店,对黄大师道:“黄大师,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黄大师没马上答应,反倒问了一句:“怎么选这间?”
咦?这还有说法吗?“不就是看着顺眼?”
看着顺眼?黄大师嘿嘿一笑:“行了,就是这里了。一会下午,给老头子点点你看着顺眼的地方。”
邵依珊不明所以。
进了饭店,黄大师拒绝了服务员的领位,反倒让邵依珊领着。邵依珊也没觉得有什么,带着黄大师走到一个包厢坐下。
黄大师的笑容更深了。这姑娘还真是天生吃这行饭的,直觉太准——选的店也好,位子也好,都是此时此刻最恰当的,可以说是吉时吉位。
饭前,两人点的茶先上来了。
黄大师理所当然地让邵依珊给他倒了茶,然后笑眯眯道:“嗯,我喝了你倒的茶,你就该叫我师傅了啊!”
邵依珊愣了一下,觉得这段子略耳熟。
黄大师见邵依珊没反应,觉得这孩子高兴傻了:“咋了?叫师傅啊!一会儿回去把工作辞了,一个前台能赚多少钱,师傅带你周游列国,吃香的喝辣的!”这话也就说着玩玩,收藏界的邵老师收入能比他低多少?他就没搞明白,邵依珊干嘛做一个小前台?
邵依珊为难:“可是,我有师傅了。”
这时候,包厢门敲了敲。两人以为是上菜的,想不到推门进来的是云初。
邵依珊自从领教了云初的瞬移之后,对云初在哪里出现都不以为意,当下给两人互相介绍一番。
云初大大方方地坐下,笑得比黄大师还鸡贼……亲切:“小徒这几天得黄先生青眼,不过小徒顽劣,还是不劳您管教了。”
邵依珊瞪眼过去:她哪里顽劣了?他现在样子看着就比她大一两岁而已,还小徒!开玩笑呢?不怕被人当深井冰啊!
云初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指捏脸一掐。
邵依珊感觉了一下,倒是不痛,但动不了。魂淡师傅!
黄大师见状愣了几秒,随即笑道:“小邵啊,这是你男朋友吧?挺幽默的!”
邵依珊争不开自己的脸,就斗胆伸爪子去捏云初的脸:“不是,这真是我师傅。他其实一把年纪了,前阵子刚去韩国整容……嗷嗷!”
云初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转头对着黄大师:“我家小孩不懂事。今天这顿我请,还请黄先生多包涵。”再一弹指,邵依珊的两个手就跟带了手铐一样,动弹不了。
黄大师这会儿听出味儿来了。他几十年来,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黄大师”,这年轻人口中淡淡一句“黄先生”。倒也谈不上不尊重,但总没有多看得起他的意思。难道还有点来头?黄大师定睛看云初一身打扮,乍一看平平常常,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各种……嗯……低调奢华。
黄大师皱了皱眉,打量一下这人的面相,见他一笑,脑中就一阵晕眩。黄大师不由得脸色一变:“……敢问?”
云初放开教训徒弟的手:“敝姓云。”再多一句也没有的。让邵依珊不禁想到,当初她认识云初的时候,也是这一副调调,当初咋就觉得这人高深莫测呢?现在看着完全就是装逼啊!
云初眼睛不看邵依珊,都知道她在想什么。笨徒弟,回家收拾她。
黄大师略一思索,大概就明白,这人应该是教邵依珊收藏鉴定的师傅。可这人年纪也不大……若是家学的话,收藏界里姓云的大家……
“不知道您跟云初先生怎么称呼?”
云初端起笨徒弟倒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我就是云初本人。”
黄大师大吃一惊。云初这人在外界声名不显,少有人见过,但怎么也该有四五十岁!现在看着这面相也就二十出头,这可不是保养、天生显小什么说得过去的。再一想邵依珊开头就说,云初岁数不小了……黄大师脑子有点乱。
一顿饭下来,就主客黄大师没吃明白,稀里糊涂地上楼上酒店休息去了。
云初斜睨她一眼:“还是个小练气呢,就想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邵依珊嘀咕:“看着挺有趣的。”风水算命啥的比练功好玩多了!
云初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邵依珊突然感到脑子里多了点东西:“咦?”
“既然感兴趣,练功之余也可以看看,当是培养一点兴趣爱好。”云初交代完就走了。
外人看来,云初倒是真跟个男盆友一样,把邵依珊送到前台,亲亲密密地交代了几句才走。
云初前脚刚走,薛美华就来了,两眼贼亮:“听说你男盆友是个高富帅?”云初来的时候,薛美华不在。但薛美华的消息渠道可多,立刻就知道了消息:“人呢?”
“不是我男盆友。”邵依珊立刻知道,这八卦是澄清不了了。
薛美华拍了一下邵依珊的手臂:“矮油~姐姐跟你啥关系?跟姐姐说呗,姐姐绝对不说出去。”
邵依珊投过去一百万个不信任的眼神。
薛美华看看没戏,转了个话题:“跟你说正经的呀,晚上跟姐姐一起吃个饭。”
邵依珊点了点头:“行啊。薛姐啥时候结婚?”她摸索了一会,终于怎么“看”云初留给她的东西了——望气术?
邵依珊等了半天没听到薛美华的回答,转头看过去。
“你怎么知道……”薛美华缓了缓,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邵依珊反问:“黄大师这次来,不就是给你们合八字、订婚期的吗?”难道她想错了?
薛美华愣了愣,想到这几天邵依珊都跟着黄大师在走。如果黄大师告诉她这个消息,也不奇怪。反正,也瞒不了几天。
薛美华对黄大师了解不深,否则她就会知道,从事这一行的人,口风通常都是很严的。
薛美华觉得既然邵依珊都知道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干脆就叫了她太子爷未婚夫一起,选的地方刚巧就是中午邵依珊三人一起吃饭的饭店。
薛美华很照顾邵依珊小盆友,太子爷是知道的;再加上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待人倒是有几分随和:“美华马上就要离职了,以后前台就你一个人,我会让HR那边加紧招人。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直接提。”
在晨光集团的前台位置,结婚就离职当全职太太,似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邵依珊知道这两人的地下情很早,也就没太在意。
倒是薛美华笑道:“小邵,你当前台浪费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来找你的人那叫一个多。”然后她掰着手指头点名,越说太子爷的脸色就越难看。
说着说着,邵依珊终于迟钝地发现:“啊!怪不得我师傅说我被欺负了!”也是,一个正常的前台哪里需要做那么多部门的工作!
薛美华听到,不由得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脾气好,好欺负呢!”
太子爷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这事,我会处理。以后不要有这种情况。”
大BOSS这么说,邵依珊当然只有点头的份,心里想着找个什么东西当结婚礼物。太子爷姑且不提,薛美华平时在工作中,对她多有照料,而且人长得漂亮,性格爽朗,是她向往的理想女性。
但是,邵依珊没想到薛美华会那么快离职!吃完饭的第二天,薛美华就不见了!
两人通了一通电话,邵依珊才知道,那天晚上回去后,太子爷的娘,晨光的太后回来了,紧张兮兮地拉着儿媳妇,安排了一连串的事情,又是定制礼服,又是定制戒指……反正各种高端,各种离不了人。
照理说,像薛美华这种正式员工,必须提前一个月请辞才可以。但抵不了她上头有人啊。当然也没搞多大的特权,就是多出的几天,当请事假。太子爷稍稍暗示了一下,HR部门哪有不明白的,干净利落地办好手续,下次见面的时候,人就是老板娘了。
太子爷倒是说到做到的主,黄大师回去后,前台的位置一下子空闲下来,除了接电话、发快递、接待个访客之外,也没特别的事情。
邵依珊也终于找到时间,来研究云初给她的那套《望气术》。
《望气术》在修真者的眼中,是连小道都算不上的小伎俩。运用及其简单,就是将灵气分布在眼中,然后观测对方的气场。
气场是实质存在的。就算是普通人看不到,通常也能感觉到几分。
邵依珊运用了望气术之后,看人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人外面的气息。一般人都是柔和而稀薄的白色。病弱的人会在病症部位显出深浅不一的其它颜色。
邵依珊看了看太子爷,发现是饱满的白色夹杂着艳丽的红色……略不对啊!她看过其他的已婚未婚夫妻,颜色都是浅浅的红,没有颜色那么浓艳的。
她忽然想到薛美华最初的时候,跟她说的关于前台的八卦……难道是因为这个位置的问题?
这几天,邵依珊因为对望气术大大的感兴趣,眼睛上的灵气,根本就没撤掉过。这时候,对着地上一看,果然发现有极淡的红色雾气在游动。
晨光的大厅铺的是绿色的花岗岩,大气厚重。前台的位子是一张略高的吧台。
红色雾气就在吧台内的一小方地方流转,座椅的地方更形集中一些。
邵依珊观察地更仔细一些,发现这些红色的雾气在经过她身上的时候,会少掉一些,像是渗透到她身体里一样。
邵依珊的手晃了晃,兕角跟着摆了摆,撒网般划出一道黑色光圈,将红色的雾气一网打尽,逐渐压缩成棉花糖一样的一小团。
邵依珊伸手捏了捏,还挺Q弹,扔嘴里吃掉,嗯~草莓味哒!比小气师傅给的冰淇淋口味的辟谷丹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