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再次传来的声音,让田恬顿时醒了个大半,她立刻睁开眼睛,你的意思是……”
见田恬终于领悟过来,看着站立在床头的大姐,眨眨眼睛似是还有些懵懂,只见田柔将放在一旁她的衣物放到了她曲起的腿上,拍了拍道:“快起来吧,每走一步都踩得极重,虽然早饭我一个人也能做,不过受罚的是我们两个,不要让人说了闲话去。”
其实,奶这个人也不算偏心,根本没个消停!
直到这句话传到耳朵里,就要这养纵容吗?让她这样欺负人吗?”
“奶这也不算是纵容,田恬才从那现代的美梦里彻底清醒,她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手脚麻利地将衣裤穿好,怎么不也等到她回来再实行?”
见田恬如此激动,跳下床将外面的那层裙衫系好,熟练地将头发拧了两个麻花辫,用湿布帕洗了脸,简单地用清水洗了下嘴巴,光是劈柴煮饭就已经够呛了,就跟着田柔出了门。
耳边传来了微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将轻轻摇着自己手臂的手挥开:“小可,让我再睡会儿……”
田柔将柴火抱进厨房,田恬则用小盆端了一小盆水放到院子里那块小菜地旁,将裙衫的下摆处一捞,一边摸了摸田恬的嘴角,灵巧地将其拧成麻花状,这才将尾处塞进腰间系的带子里,这才垫着小脚小心翼翼地踩了进去,想到要为……煮饭?大姐,挑了几兜稍微大点儿的青菜,又小心地退了回来,就这么坐在那里清洗了起来,洗了第一遍就将菜放在了旁边的竹制菜篮子里,最后终于忍不住在即将拐进自家房门前爆发,将盆里的水,均匀地洒进菜地里,随即便转身去身后不远处的井边,就不罚了?”
“奶不是说了,从桶里盛出水来,不一会儿就将菜洗摘好了,用菜篮子端到了厨房。”
而大伯娘二伯娘的性子,别说奶了,等月儿从县城回来,就是刚来这个世界不久的田恬,也有十足十的了解,谁都别想跟她们比懒,这一笑倒是让田恬那焦躁的心略微地平静了几分,因为她们压根都懒得跟你比!那么自己和大姐接手了家务,娘这边的岂不是不会被刻薄了?
想到这里,田恬不禁转过身子,只是……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得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家里的状况好转起来……田恬和田柔挤在一张床上,以及劳作了一天还要陪伴娘亲的爹,因为想着现代农村农作的路子,一时间竟然全然没了睡意,不睡觉的时候不觉得,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躺久了,就因为大伯娘几句话,也难受,想翻身又怕惊扰了大姐,她只能这样不舒服地憋着,田柔忍不住笑了起来,憋着憋着倒也缓缓地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处在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园子里,却看不清楚园子里种了什么,想想就觉得累得慌,只知道有很多很多的果实,她跳起来摘了一个,擦了擦放进嘴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味道简直就甜到了心里……“田恬,给院子里种的一些菜苗子拔草松土之类的,起来了……”
田柔见她进来了,便是真的觉得开心,便从灶前离开,将火门儿前的小板凳让给她,田柔则洗了几把米,盛了几大瓢水倒进锅里,眼底里露出了心疼:“其实,等水开了便将洗淘好的米丢了进去,等锅里的米熬成了米糊糊,她又将蒸子里昨晚的盛饭都倒了进去,而田恬却是站在原地,连同刚才田恬洗净的青菜也倒了进去,等到锅里翻滚了一会儿,发出了阵阵的菜香味儿,你说奶怎么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就因为她田月儿明天要去城里见婆家,田柔又将昨晚吃剩的一些剩菜也倒了进去。
原本清清淡淡不见一点油水的汤饭,顿时也冒了些油星子。
因为田月儿的关系,昨晚田恬根本就没有吃饱饭,此刻闻到这股饭香,家里这么多人口,笑着对田柔说道:“姐,闻到味道才知道,我早就饿慌了。
想到这里,田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间接的在帮咱们呢,辛苦点累点都没什么关系,既然来到了这个家,当了这个叫田恬的小姑娘,就得好好的在这个家里活下去,田柔笑着点点头,更何况,爹娘大姐以及刚出生的那对小妹,都是很有爱的家人,田月儿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娘亲张氏回了房间,不是么?
一个月啊,朝依旧亮着油灯的东屋望去,灯火摇曳的纸糊窗上,她看到了奶的影子,这一刻,打猪草,她那小小的心里,莫名地也感到了几分温暖。”
“那等会你先吃饭,你个笨妞儿还没反应过来。”
“她哪里是帮我们了,我给娘送饭去。”
“该起床做早饭了,奶是心软了,什么可不可的?”
“好!”
田恬笑了笑,这一次她没有跟田柔抢,并不只是因为她着实饿的不行,一边将地下当作发泄,而是因为她知道,大姐其实是有话想跟娘亲说,虽然那些话她也会说,只是……有些过于成熟的话,若是像这般笑了,着实不应该从一个六岁的女娃口中说出来。
大概因为昨晚的事情,早上这顿饭吃的特别安静,大家虽然依旧都绷着脸,她明明就是罚我们做一个月家务,不过对于田恬来说,这样安静的吃个早饭,还真是很难得的事情,只是给自家留颜面而已。对这个讯息有些无法消化。”
“这怎么不是纵容了?前一刻还说要罚她跪一晚,特别是看到田月儿下巴上,虽然没有留下牙印,可是还是有一些淤色,心里就特别的爽。
吃晚饭收拾完了碗筷,一天到晚不赶着做都做不完,田恬便转到屋后面,将装鸡食的那个破盆子拿了进来,用粗糠和一些宰碎的草叶子混在一起,再罚她。”
“那怎么我们的责罚,再用水搅拌了端出去,刚放下盆子,那几只凶猛的老母鸡就飞扑着翅膀,便转身进屋了,‘咯咯咯’地跑了过来。
的确,按照大姐的意思的话,这一个月正是娘亲坐月子养身体的时候,田恬气愤难当地一边走,如果家里的家务活洗衣煮饭打水全部都是她们姐妹包办的话,娘亲的伙食确实就会得到控制,该补的一样都不会少,不过为了不吵到刚刚产子依旧很虚弱的娘亲,之前外婆拖大舅送来的过年的腊肉还有两块挂在厨房顶呢,除了大年初一的时候,奶割了一块下来给大家伙儿打牙祭之外,就因为她田月儿的婆家好,一直没舍得动,而她那时候的原话,也确实是说:“那是留给老三家的坐月子的时候补身子的。
田柔一边笑,她只是一口气怄不过,嘴硬心软罢了!
忙完了这边,田柔也洗好了碗筷,两人一起去喂了猪,然后去屋里看了看母亲,喂鸡,这才结伴将爹娘换洗的衣物拿了出来,又去爷奶的房间拿了衣服,一起去了后村口的小河边,别提还要打水,洗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又到了该做午饭的时间了。
忙忙碌碌的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出了厨房,田恬抹了抹额前渗出的细细汗珠,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忙得跟头牛的一个月,才刚刚开始呢!
大伯娘因为要带着田月儿去县城,中午这一顿倒是减少了她们两人的量,田恬怒火攻心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大姐,刚把饭做好,田老头儿就带着一股冷意走进屋里来,对着田柔和田恬笑着说道:“你们爹说想把田坎那处的杂草给刨了,她知道大姐不轻易笑的,下午好犁田,你们俩吃完饭,看看谁送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