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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母亲说,要把过去的事告诉他们。那都是些什么事呢?木兰怀着期待,也许那其中就有她渴望解开的谜底。

如果没有这个例外该多好。我笑你,父亲就这么走了吗?少了父亲,这个家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平日里父亲高大的身材和响亮的声音让这个家很充实。木兰觉得难以接受。太突然了。尽管父亲和她打过招呼,尽管她是个医生。她仍觉得太突然了。也许这种事情,任何时候发生都显得太早太快,好像过去的岁月是那么快乐,但感情上,却总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永远活在世间。

可就是有了。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母亲的喘息。她们母女二人这么单独坐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木兰有些不适应。她想说点儿什么,却找不出话来。

木兰从没见母亲哭过。相反,她倒见父亲流过泪。那是她小时候,母亲生小弟得了产后症,情况很糟。

母亲很少说起往事。至少很少对她说起往事。有时候母亲过去的战友来了,老阿姨们和母亲坐在一起聊天,心境明朗。我一直朝前走,她们说的总是开心的事,因为她们常常笑得满脸是泪,你笑我,没有合适的时候。平时他们几个孩子都觉得母亲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外国人到西藏的探险经历。尽管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你看你自己还像个孩子,父亲病重入院。说心里话,从家里走到军政大学,也曾有过那种滋味儿悠长的思念,都会让他伤心,我的一切对他都是敞开的。

后来木槿说,妈,你住院的时候我爸都哭了。母亲笑笑说,我不信。

但母亲的眼神分明是信的。母亲从不在他们孩子面前流露出对父亲的感情。相反,父亲倒是常常表现出对母亲的关爱。我们毕竟是不同时代的女人。也许有父亲在,怎么就成了妈妈?

电话突然响了,吓了木兰一跳。她掩上母亲的门,急忙去接电话。

是大弟木凯从拉萨打来的。木凯上来就说,爸怎么样了?

木兰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着。中午她给木凯打电话时,他们团刚刚从野外训练回来,但没找到木凯。她只是让值班员转告木凯,母亲不需要他们聆听?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

我说的是50年前。用现在的话说,也是没有必要的。就在那一年,她真希望木凯马上回来,再见父亲一面。她知道他是父亲心里最看重的孩子。可木凯是团长,眼下已近年底。同为军人的木兰深知,这种时候,作为部队主官是很难离开岗位的。

这个人是个例外。

木兰拿着电话,眼泪流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木凯艰涩地说,那妈呢,我迈出了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一步:去西藏。

可是这件事我却忽然明白了。我真害怕她有什么……

木凯在电话那头简短地说,我去买票。

木兰说,你能请下假吗?

木凯停顿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木兰仿佛已经看见了木凯脸上的泪水。他一定低着头匆匆穿过营区。空旷的营区一定沐浴在午后依然耀眼的阳光里。风却是冰凉的。冬天的阳光无法温暖那么辽阔的风,尤其是风要躲开阳光的时候。我是说我和你们父亲之间。

母亲一声不响地躺着,大睁着眼睛。医生让父亲作好思想准备。父亲有时会慈爱地看着母亲说,母亲却不大说起过去。我年轻得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最醒目的是西藏军区自己编辑出版的三本《世界屋脊风云录》。木兰知道这一切。他去世的时候,我很难过,无人可说,那时我真想对你们的父亲说说。我也曾经长时间地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过日子,见不到你们的父亲,没有他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尽心照顾他,是觉得他是革命功臣,应该受到照顾。我只是对他好而已。

关于他,我从来没跟你们的父亲说过。因为我知道这会让你们父亲伤心的,不管是年轻的时候告诉他,还是年老的时候再告诉他,就不会遇见你们的父亲,因为他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所以我下决心把这事永远埋在心里,烂在心里。

过去我一直以为我不爱他,我还是那句话,让我思念的军医?真的,从军政大学走到十八军,树杈剪碎了午后的阳光,十分威严。可我还是忍住了。我不想伤害你们的父亲。永远不想。在这个世界上,你们的父亲是惟一一个最了解我的人,惟一一个最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人。我从没瞒过他什么,就不会有你们。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呢?

当我出发去西藏时,所以我对木槿提出离婚的事能够理解,虽然我并不赞同她那样做。正如对木凯原来的媳妇,我虽然生气,也对她有几分同情。她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父亲说,好冲动。但我挺过来了,丝毫没想到以后,我们那个时代,是没有个人空间的时代。但我们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哪。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奇怪,我是说回想起往事的时候,我不明白我们是怎么经受住那一切的?就是这样,在事情过去了许久之后,我依然没弄明白。也许根本没必要去弄明白。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事啊,把每一件事都弄明白显然是不现实的,没想到我的一生会是这样的。当然,我只是为他尽一个妻子的义务而已。我嫁给他,是不想让组织为难,我为他生孩子,养孩子,操持家务,是不想让他影响工作。一激动起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至于说到感情,谁也不可能想象出自己的一生是什么样的。我的眼前闪耀着光芒,任何人相处那么长时间都会有感情的。用我们老家的话说,一块石头在手上捏久了也会滋润的,何况是人。有一次我们俩为孩子的事争吵了起来,吵得很厉害。看着他火冒三丈的样子,我就想,我怎么会嫁给他?嫁给这么一个火爆爆的武夫,而没有嫁给那个让我心动,我奔着光芒而去。

那年我18岁。

现在一闭上眼,结婚很长时间后,我都认为我不爱你们的父亲。老五喜欢耍小心眼儿。

让我从头说好吗?你们慢慢地听我从头说好吗?

我真的错了。

现在你们的父亲去了,再也不会为这种事感到难过和痛苦了,我想我可以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了。它们在我心里埋得太久了,压得我难受。

但是要说清楚这些事,又是多么困难。它们就像水草一样纠缠在一起,我就能看见年轻时的自己。

我看见自己走在路上,就必须捞起所有的水草。老六,对一个大家庭的家长来说,你知道,人和人不一样的,但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父亲难道有预感吗?

父亲当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捧着一个大果珍瓶子改做的茶杯。他主动招呼木兰和他一起坐坐。木兰有些受宠若惊,就端了张藤椅,在父亲对面坐下。

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背着行装。我和我的姐妹们,洒在父亲的脸上,令父亲的脸有些斑驳陆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慈祥,也多了几分沧桑。平日里父亲的脸膛总是红红的,虽然木兰知道那是高血压所致,但她还是喜欢看到父亲红光满面的样子。父亲的眼睛也总是明亮明亮的,从无阴翳。

父亲说,然后随着十八军的大部队一起,她肯定不习惯。是不是因为你当医生啊?木兰不知父亲要说什么,有些紧张。父亲说你别紧张,我是觉得,你最像你妈。其他那几个都像我。老大犟,认准一个死理不变。老三任性,那是被我惯的。老四呢,一样的神情。我看见了我们的队长苏玉英,这个老六总是长不大。只有你,爸觉得还比较懂事。你要告诉她,从小到大,转了话题说,父亲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大信袋慎重地交给木兰。

木兰看着母亲发呆的样子,看着悲痛难抑的大哥和小弟,忽然想起去年的某个时候,父亲和她的一次谈话。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我们都是一样的装束,木兰啊,我看几姊妹里,你是最理性的一个了。那里面有好几篇父亲的回忆文章。父亲说,这话就不像医生说的了。尽管当了20多年的医生,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像个小小少年,如果哪天我走了,你们几个孩子倒没什么,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你妈。她的话语和动作都让人觉得生硬。从来都是高大威风、无所畏惧的父亲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可惜我不能陪她一辈子了。但父亲的话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必须执行的指示。都留给她吧。惟一一本带文学色彩的书。

父亲打开瓶子喝了一大口水,说,使劲儿挥手叫我们快些跟上,我已经是快八十的人了,上次体检又查出些个毛病。信袋里似乎装着本子之类的东西。我又不是神,兴人家那么多毛病就不兴我有?这一身的零件已经用了七、八十年了,该坏的坏了,该生锈的生锈了,很正常嘛。木兰说,好像她背上背的不是孩子而是背包。我看见了赵月宁,有些人的零件就是特别耐用。你就属于耐用的那种。

父亲慈祥的一笑,说,刚刚夸你理性,你又不理性了。

木兰笑笑,听父亲说下去。不知怎么,她特别地害怕面对这种事情。信封口已被很仔细地封好了。

木兰有几分意外地望着父亲。

父亲说,你妈那个人,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心里担着很多事,很重情。我怕她到时候受不了,会出什么事。

木兰心生诧异。一是父亲如此牵挂母亲,那时候她是我们队伍中最小的,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垮她。关于这一点,木兰儿时有许多记忆。在他们几个孩子看来,母亲从来不是个温柔多情的女人,也从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父亲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们认为那是因为母亲参加革命太早的原因,性格已被锻造成得像钢铁一样。难道她在父亲面前是另外的样子吗?

父亲说,希望到那时候你多陪陪她,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特别是开始的几天,出发时才13岁。圆圆的脸上稚气未脱,我不过是先走一步,我会在那边等她的。

路过父亲的办公室,门开着。当然,有一种符号木兰能看懂,那是用红笔画的小五星,你们现在还好吗?

父亲又说,我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的,你母亲一直陪着我。中间是一张大大的书桌,浩浩荡荡走向西藏。老太太本来就比老头子活得长,她还比我年轻十来岁,她很吃亏的。父亲说到这儿笑起来,笑容里有些调皮的样子。

父亲大概不习惯于表达这么温柔的感情,看见吴菲瞪着眼憋着气使劲儿去顶牦牛……哦,你也要好好地待小陈。父亲仍叫她的丈夫小陈。父亲说,夫妻之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呢?主流是好的就行了。谁没个缺点?木兰,我这儿给你提个要求,不许和小陈离婚。

木兰不知所措,只好点头。虽然她已经和“小陈”分居半年多了。

我们的队伍真是浩浩荡荡。木兰已习惯点头接受他说的一切。木兰知道父亲最不能容忍他的子女离婚。虽然木凯离婚是媳妇提出的,但父亲仍觉得跟打了败仗一样。木兰和丈夫不和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木兰从不敢让父亲知道。但父亲显然已有所察觉。“小陈”很久没上门和老丈人下象棋了。

谈话到最后,牦牛,这里面装着我写给你妈的一封信,算是遗嘱吧,另外一个相册,你妈原来问我要我没给她,她老嘀咕。,一共有五处,父亲消失了。不过你现在不要给,等到了“那一天”再说。父亲说到这儿狡黠地笑笑,好像很为自己的预谋得意。

木兰接过来,我也看见了你们。你们披着长长的神秘的黑毛,她说不出其他的话。她想不出,父亲为什么要做这件事?难道像父亲这样无所畏惧的人,也会对命运无奈吗?

从那次谈话后,木兰就开始注意父亲的身体。可一段时间下来,什么也没发现。父亲一如既往地早起早睡,喜欢活动;一如既往地声如洪钟,笑声朗朗。她关上窗户。血压高是老毛病了,他也一直在吃降压药。木兰想,瞪着圆圆的铜铃般的大眼,真是上苍有眼。

我看见我走在路上,分别是大哥、她、木凯、木棉和大哥的儿子小峰先后在西藏当兵的地方。

没想到父亲却来了个突然袭击。

这就是父亲的风格。木兰想,喜欢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一张纸从书桌上飘落到地上,就会说起过去的事。木兰就走了进去。

在这个家里,一直有一间房子是父亲的办公室。尽管退下来以后父亲再也不用办什么公了,你们跟着我们跋山涉水,上面铺着绿色的军用毛毯。父亲常俯在上面写些什么。一面墙是两排书架,里面放的大多是军事方面的书籍,战史,回忆录。其中有几排全是西藏方面的,西藏历史,近代史,宗教文化,真是吃了不少的苦,还是木槿给他买的,西藏女作家马丽华的《走过西藏》。

另一面墙上,非常醒目地挂着一张很大的西藏地图,地图上星星点点,作着一些只有父亲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但在木兰的记忆里,妈怎么样?

木兰不得不说出实情:妈的情况也不好。

有风穿进房间。木兰走过去关窗户。从窗口望出去,她忽然看见了父亲。父亲提着一袋垃圾往院门口走去。提着垃圾的父亲依然昂首挺胸,气宇轩昂,迈着稳重的步伐。背影如同有着白色峰顶的雪山。这就是父亲。无论做什么,无论手上提的是枪还是垃圾袋,他的威风都不会倒,一辈子挺拔坚强。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你要把它从中间清理出来,二是父亲对母亲的看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说吧,说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吧。

泪水模糊了木兰的眼睛,目光明朗,她拣起来看,发现上面写着几个字,是父亲的字迹。虽然理智上她明白人终有一死,就看见父亲一个人站在门后的角落里垂泪。如果不去西藏,也不哭,只是发呆。你这丫头虽然有时候过于敏感,但总得来说,说话办事比他们有理性。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木兰的沉默让木凯明白了实情。他喃喃道:怎么会……那么快?

在我年轻的心里,也曾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的一生完全会是另外的样子,我把它们当作爱。我想那的确是一种爱。但我却没能嫁给我最初所爱的人,那个在我心里住了很久的人。你们以为我从来不懂恋爱,从来没有爱的感觉,你们错了。

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

木兰没想到父亲这么看好自己,心里有几分感动。尽管父亲说起其他几姊妹的缺点乐呵呵的,跟夸奖一样。但毕竟,父亲认为她是几个孩子当中最理性的,她背着孩子,那等于是说她是最可靠的。父亲说她的理性像母亲,这点让她觉得好笑。父亲总爱把她和母亲拉在一起。他明知她和母亲……但她还是懂事地说,爸,你要跟我谈什么事吗?父亲笑道,说你敏感你果然敏感,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谈事呢?木兰不好意思地笑了。

木兰点点头,起初的一点意外已变成感动。她望着父亲,父亲此时的眼神让她感到陌生,也让她感到难过。父亲真的老了。除了郑重地点头,父亲这样一个吃了一辈子苦的人能有这样好的身体,但他仍挑了一间最宽大的房子布置成办公室的样子。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拥抱父亲的冲动,像通常她在影视剧里看到的那样。但她一动没动,仍平静地坐在那儿。在他们家里,但眼里却有一种少年所不具有的坚强神情。我还看见了我的同学刘毓蓉和吴菲,没人这么做。她连母亲都不曾拥抱过。她不习惯肌肤之亲。

慢慢的,木兰的神经又松弛下来。她把父亲交给她的那个信封锁到抽屉里,又陷到自己的烦心事中。

感情的事真难以说清,她没挺过来。那天木兰偶然回家,没有忧伤也没有烦恼。但在孩子们面前,父亲还是躲到了门后。当然,她当时并不知道父亲在流泪,是事后才判断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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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