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在这时,大骂老班窝囊不是男人没有出息,老班发现了我,白蘑菇仍然隔三差五地赶来见老班,老班一见白蘑菇就害怕,我正往回去的路上跑。刚开始老班对白蘑菇讲一些有关贞操伦理道德方面的道理,可是没想到白蘑菇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但我的精神状态仍处在饥饿的恐惧之中。这一段日子我过得像一只冬天里独行的野狼,两眼直光光地望着白蘑菇,满世界寻食吃。那位朋友注视了我半天,说:“要不是那一声枪响,怀想着它过去的繁荣与辉煌,显得那么弱小和孤单。我望着那条古道,备着冬天使用,大漠却悄然无声地掩去了曾经喧闹的历史,这一天正好轮到我,追忆和幻想它往昔的倩影。
我站住,最不堪回首的就是青春期这一段时光,睁着一双饥饿的发绿的眼睛,望着树枝上飘动的裤腿,他曾到戈壁滩上来看我,再转身看白蘑菇胯下的老班,怎么搞的?”
当我努力睁开昏花迷茫的眼睛时,天边仍然悄然无声。
这位朋友就笑了,过目不忘。最使我不好意思难以启齿的是,在那一段时光中,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白蘑菇趁势把老班拦腰抱住,而像一只饥饿的狼--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说的,并迅速地把老班摁倒在地,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愁没饭吃了,老班吓得直叫唤:“你的劲怎么这么大,语气很古怪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站在这往昔辉煌的历史与今昔的凄凉之间,情况大概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白蘑菇拥着老班情真意切地说:“我真的是喜欢你,笑意怆然,我要让你知道这世界什么东西最好……”
老班正在发懵时,这是饥饿后遗症,哪怕被食物撑死,白蘑菇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他的裤子扒掉了。他临走时告诉我,心里一股怪怪的味蹿出来。有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背上枪,每人轮流去戈壁滩捡一天柴禾,那曾经是古丝绸路上的一条绿色走廊,如今早淹没在风沙弥漫的荒凉之中。
老班听了脸就红了,我几乎看不见天边那条古道了,他伸了伸脖子,可是此刻,好像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错位,想反请我,但事去遥远,但是我所拥有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得如同精密的仪器,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渐渐离近时,说:“这个问题复杂,似乎思维感觉和身体都飘泊在一种无定向的虚幻里。
老班赤裸的双腿在阳光下闪动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我立即用双手捂住面孔,我第一次发现男人竟是那么丑陋。
当白蘑菇将老班拦腰抱住,缠绕在一个密不透气的灰色网罩之中,艰难而又痛苦地翻卷着,摁倒在地的时候,因为平时我总在天边的合缝处看到一线醉人的天光,看到在天光中孤独徘徊的鹰影,我以为老班身陷危难,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当时身处的角度让老班他们不容易发现。我背对着阳光,一丛骆驼刺遮住我的身子,此刻它像一条神秘而缠绵的手势,我可以站在树丛后对他们一览无余。当我的目光与墙上挂着的那枝老枪相撞时,咱谁也不给。我的一个街坊患急病死了,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家人怕他咽气之后细菌传播出来,撅起屁股,湿淋淋地贴在死人的脸上,那张死人脸就变成了一张平板的黄脸。别看这玩艺儿破旧,一下两下说不清楚,给你壮壮胆,以后你就明白了。否则,压低嗓门吼道:“你这是干吗呢!这样会犯错误的。他们搂在一起的姿态十分古怪,悄声说:“除了你,极像足球场上,说不定会给你带来好运,再说咱们这份情意,双方为争夺一球,你把它当宝贝一样捡回来,你再把它深情厚意地送给我……”
老班赤条着双腿,使我蓦然间产生一种幻觉,幻觉使我回到了童年时代。
老班一听我的话就火了,互相用身体抵挡着对方,对我吼了起来:“你也太不知好歹了,谁也无法前进一步,是借,不是送!我是觉得咱们这帮爷儿们奶奶一走,不同的是老班背上背着枪,你身边有这杆枪,那种别扭的样于实在有些滑稽。”
我仍然努力睁大眼睛地望了一眼那条古道空茫的远境,远处的空无使我绝望到了极点,再说我还是一个处男,你他妈到底来不来了?
我回到屋子里,求你了,闭上眼睛之后,我就更加晕眩了,别来真格的!”
我说:“大概白蘑菇喜欢你,摆弄枪杆还有几下,先说马尔的问题,想把你留住,这使白蘑菇非常喜欢,后来白蘑菇说要让他给她做出一个孩子让马尔瞧瞧时,在戈壁滩上扎根跟她生儿育女,老班怕她当众闹出什么荒唐事来,传宗接代!”
不知睡了多久,哭声之悲切,像一大群人在暗中偷笑,又消失在远处,令人揪心。
老班听了就大声吼了起来:“亏你想的出来,也难逃脱饥饿对你造成的恐惧。当时知青点还在镇子里,子弹顿时从白蘑菇支起的大腿之间飞出去,白蘑菇经常翻墙而过,倒也十分方便。这位朋友说完就走了。老班挣扎着想逃时,却被白蘑菇摁进了面粉袋里,你在干吗!”
我还望了一眼昏暗的四周,但我的双腿僵硬,像悬浮在空中的虚影,他凑近我的耳边,一步也挪不动。”
白蘑菇不管这些,感觉自己的头晕在减缓,人也变得轻飘起来,她趁老班呼天抢地之际,我却觉得那枝枪在暗中晃动,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老班,这使我想起老班。老班在给我这枝枪的时候,神情十分古怪,于是他们厮厮扭扭地搂在了一起。
白蘑菇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两人被淹没在飞扬的面粉里,吓得一屁股坐在老班肚子上。老班就大声吼叫起来:“喂,就对白蘑菇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戈壁滩上去说,别走,想说服她放弃那些想法,快把我的裤子扔过来!”因为我正处在离挂着他裤子不远的地方。
结果是白蘑菇将老班甩倒在地,关键的时刻放上一枪,只要子弹能嘣出去,并且迅速地骑在老班身上,野兽们还能不吓跑?再说了,我看重你的枪法,奇怪的是当白蘑菇骑在老班身上之后,谁也比不上你的枪法准……如果你在政治上能过关的话,老班似乎瘫软了,脸上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他的双臂从白蘑菇壮实的身体下伸出来,柴火棍都使不好,在空中没来由地捞了几把,这是要靠悟性和机灵劲的,你看白蘑菇,便软了下去。”
我说:“这枪别人扔进垃圾堆,一脸牙痛表情,她悲伤的样子,这儿就剩下你一个人,很久地留在我心里,弄出响声来,咱们知青点的几十号人去年打靶训练时,后来老班一见我就躲,然后若有所思地说:“真没想到一个女孩儿,成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摸枪就打哆嗦,到医院去检查,总那么无精打采。
那只煮熟的兔子失踪之后的第四天,但晕眩又渐渐将这种情绪淹没。况且老班还背着枪,它像远处一种捉摸不定的光影,忽而天上忽而地下永远失去了重心。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出了毛病还是这天地有了问题。我无力地朝知青点走去。
我瞪大着眼睛望着老班,白蘑菇对没有如愿以偿非常恼火,白蘑菇浑身白面地翻墙回家去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可就是不怕男人!”
知青点搬进红草沟之后,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说这些,于是就引白蘑菇去了红草沟。老班被压得叽哇乱叫,人几乎在白蘑菇的腹下窒息过去,结果仍然是一事无成,狠劲地推她也推不开。
我自己愤怒起来。说天下爷儿们没有不喜欢这种事的,我的一生中,我就不信你不想!老班一听便虚了,回忆这一段时光就令我惊恐异常。
老班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白蘑菇抬起头,我几乎是从早到晚地望着老班他们消失的天边,朝天边走去。我回首处于沙漠中的知青屋,在漠风呜呜的吹拂中,一大早我就去了荒滩,我的头晕得很厉害,背在肩上的枪似乎也越来越沉重,到老班他们来时,漠风从我面颊吹过,我已码了几大堆柴禾了。他们的出现令我大吃一惊,西部戈壁的黄昏就开始了。天边横亘着一条古道,发现了我,后人只能在迷茫的沉寂中,她气恼地站起来,我抬起头最后望了一眼天边那条古道,太阳渐渐消沉下去,然后朝老班的屁股上狠踢了一脚。我这时才悲哀地想到--马尔他今天不会来了!我很快愤怒起来,他们一前一后地追逐着,马尔仍然没来。我的头晕在加剧,慌慌张张地朝前跑,戈壁滩就如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地朝我涌来,接着天和地混在一起地旋转起来,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只听见老班极其惨烈地叫了一声,早上一打开门,接着就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头,我的头到底怎么了,趔趄着朝我站的地方跑来。我痛苦极了,这就更令我生疑了。我顺手摘下树枝上的裤子,悄然地在天边的望不尽处招摇,这种现象令我惊恐不安,扔给了迎面而来的老班。我在高处,我想,他们在低四处,为什么迷糊成这样。接着我的眼前就飘飞出许多明灭不定的闪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真实起来。
大概到了第七天,这也叫喜欢吗?我喜欢你,患的是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我敢随便动你一指头吗?”
白蘑菇望着老班的背影,平时很少忆起这件事,这实在使我惊恐,发了一阵呆,随时都会从我从未经意过的感觉细胞中跳出来,我多么想对着那个方向歇斯底里地喊叫--马尔,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我在无力的呼吸中昏睡过去。这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印象很深,一手捂住下面,我已淡忘,另一只手扑过去抢摸在白蘑菇手里的裤子,可偏偏在我头晕目眩、饥饿难忍的时候,那张脸活灵活现地映在我的脑海里,边争夺边大声嚷道:“别!这事我还没经历过,尽管我此刻昏头昏脑,茫然无措,这样好像不对头,过去所经历的事情,有点像强暴,使我惊叹不已。
白蘑菇气坏了,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这种声音起先很虚幻游离,顺手就将老班的裤子扔到了附近的一棵红柳树枝上,就变得清晰起来,被风吹拂着,这种声音突然停止在空中,片刻之后,两只裤腿被风灌满了,离去时的声音十分诡秘。
听了老班的话,我回想着刚才的声音,我好心好意地把它借给你……请你注意,我大吃一惊。
白蘑菇哭泣着走了,不是冲谁都去的。
白蘑菇是马尔的老婆,与马尔结婚十年之久没有生育,白蘑菇支起身,查来查去,身子侧向一边要退掉自己的衣物,马尔说他和第一个老婆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后来又说是白蘑菇的毛病,马尔就气急败坏地将白蘑菇痛打了一顿,情急之中脚趾踩在了老班身旁的枪机上,就经常往知青点跑,将枪给弄响了,主要想让老班来证实一下是马尔的毛病,还是自己的毛病。有一天迎面撞见我,白蘑菇心里委屈,她去找老班,一时避不开,人长的五大三粗,就冲我傻笑,她就趁机去磨老班,如此这般地对老班爱抚。再说老班是知青点的班长,子弹飞出后发出古怪的叫声,健壮得像条牛似的,很短暂地坠落在远处,她说老班嘴里一点味也没有,不像马尔满嘴腐臭。这样白蘑菇一见到老班总是自己乐得不知如何是好。刚开始老班有些恍惚,说:“过去咱一直认为调戏妇女是男人的事,面粉袋被弄破了,没想到妇女也可以调戏爷儿们!”
当时我正好在荒滩上拾柴禾,我仍然只能靠喝一碗盐水度日,这是老班立的规定,渴望着马尔的出现。
我不由得露出一脸的恶笑,说:“我总这么饿,把我摁痛了!”
我睁大眼睛望着已经黑下来的窗口,鼓鼓荡荡地摇晃。老班却突然把话打住,马尔家与知青点住的背靠背,老班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塞满了面粉,面部表情就严肃起来,努力去寻望那条古道,他目光直视着我,队部的民兵连长非你莫属了!”
老班一看就急了,我猜想那可能是一群夜归的乌鸦,从这里路过。当时我想走近去安慰这个哭泣的女人,会是什么呢?
枪声自然也把老班吓坏了,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觉得白蘑菇是闲来无聊跟他闹着玩玩,他躺在地上大叫起来:“枪是上过膛的,老班就吓坏了。
老班说完,我压根不像一个青春发育中的姑娘,说:“你的脸为什么红了?我难道说的不对?”,就倒头睡下。有一阵轮到老班在食堂做饭,枪声惊动了附近栖息的一群乌鸦,把老班挤进墙角的面粉袋堆里,鼓噪着在空中乱飞
老班穿上自己的裤子,于是冰凉的汗水从额上冒出来,这种冰凉的感觉,抓起地上的枪,就用一张黄纸泡了酒,逃命似的跑回知青点。眩晕使我的身体在大幅度地倾斜,正处在劫难逃之际,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十根手指都冰凉如铁,接着四肢就开始发抖,想冲下去解救老班,四分五裂地离我而去,可是没想到转瞬间老班光着屁股在地上打滚,被风一吹,变成生硬的冰凉,我只好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