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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送别

刘哲也很惋惜地说:“真是没有想到,要不去买一件?”

有几次他们来找赵镇长,他都不在,那间赵镇长的办公室兼卧室的门一直锁着。要到市里担任一个很重要的职务。赵镇长很少在办公室呆着,老是往基层跑,晚上很晚才回来。所以刘哲夫妇就一直没有与赵镇长说上话。他们的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因为没有赵镇长,刘哲和红梅就起来了。他们连饭都没吃,他们怕是很难有现在这样满意的工作。

他们正说着,见门卫打开了政府大门。刘哲说:“来不及了,走吧。”

刘哲夫妇与众人一起走进了政府大院。

政府办公室马主任骑车来了,高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刘哲说:“我们来送赵镇长。他们一直想与赵镇长说说话,说说感激的话,却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看着大家企盼的目光,马主任说:“好,走吧。我们上楼。”

大家来到二楼镇长办公室门前,马主任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

有人说,与赵镇长道别。

赵镇长是从市里来的年轻干部,是不是赵镇长昨晚睡得太晚,还没醒呢?

马主任想了想,摇摇头。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屋里没人。

刘哲夫妇中专毕业后一起分配到高桥镇,但他们落脚的企业已经停产两年了。上班没活干,自然也就不开支,小两口的生活出现了困难。一次偶然的机会,赵镇长知道了刘哲夫妇的情况,他找刘哲谈了一次。没几天,刘哲夫妇被通知到高桥镇第一家中德合资的企业去上班,他们学的专业派上了用场。喜从天降,刘哲与红梅乐得流了泪。他们不仅可以发挥专业特长,干一番事业,在高桥镇干了三年,而且这家合资企业的工资待遇在全镇是最好的。他们走得很快,要早一点赶到镇政府,与赵镇长说几句话。后来厂里开大会,赵镇长到厂里讲了一次话,谈到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他提到了刘哲夫妇。他说我们高桥镇还没有发展到中专毕业生找不到工作的程度,既要避免人才浪费,又要鼓励知识分子发挥更大作用,为企业发展贡献力量。刘哲夫妻觉得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否则他们想对赵镇长说说感激话的愿望就很难实现了。他们来到镇政府时,见大门口已经有一些人在来回走动,有几位老人手里还拎着篮子,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他们要到镇政府去,里面是花生、鸡蛋一类的东西。红梅拉了一下刘哲,“咱们咋没想到给赵镇长送点东西呢?咱们应该送他一件礼物作纪念。”

刘哲与红梅环顾一下赵镇长的房间,对视一下,没有说话。

这时马主任从赵镇长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纸条。刘哲与红梅也凑过去看。

天很冷,一大早,地上的积雪被他们一踩吱吱直响。

纸条是赵镇长写给马主任的:我先走了,免得大家辛苦。有一件事请你办一下,不管谁来担任镇长,这套行李你一定要给换一下。

刘哲夫妇来到床前,拎起了赵镇长用的被子。

被子里的棉花已经全部滚了包,最近被市委选中,一团一团的,大部分地方只是两层布。

红梅看了看刘哲,又看了看马主任,泪水涌了出来。

那位拎着一篮子花生的老大娘走上前来摸了摸赵镇长的被子,说:“这孩子……”就摇着头,轻声呜咽起来。

刘哲搂着红梅轻轻抖动的双肩,擦去眼角的泪水。他看见结着霜花的窗玻璃上,新鲜鲜的阳光正晶莹地闪着,一点一点地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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