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大门房檐下挂着两只大大的红灯笼,上面写有‘孟’字。我和梦雪在红色的光亮中上了台阶,梦雪叩响黑亮大门上的门环。
须臾,一个看门人从里面把门打开,看到我和梦雪,狐疑地问:“你们是?”
“这是谭香小姐。”梦雪说。
“原来是小姐,快请进。”看门人连忙打开沉重的两扇大门,把我和梦雪迎了进去。
“谭香小姐来了。”一个小厮先自小跑通报去了。
看门人提着灯笼,带着我和梦雪穿过外院。
刚至穿堂,一个身着妆花纱海棠红锦袍的中年美妇,乌黑的头发盘成坠马髻,斜插一根白玉金凤钗,雍容华贵地站在穿堂门口翘首企盼,见我来,忙走出来迎接,身边贴身的丫鬟及时撑开了侍女油纸伞,前面两个小丫鬟提着灯笼照亮脚下的台阶。
见此情景,我乖巧地福身,喊:“姨妈好。”
“好好好。”周凤仪拉着我的手走进穿堂,左瞅瞅右看看,说:“还是我家香儿长得好,看看,几年不见,越发出落得标致了,和妹妹当年一个模样。”
“姨妈也没有任何变化,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漂亮。”我由衷地赞道。
“唉,哪有。姨妈老啰。”周凤仪开心地连连摆手说:“宇卿,还不快过来见见你的香儿妹妹。”
这时,从堂中一隅走出一位面若冠玉唇如涂脂的男子,额前勒有一根玉抹额,眉目间自然流露出贵族公子的风流倜傥。见到孟宇卿本人,我才明白当初谭香窝在谭家村里,突然天降孟宇卿这样一个花美男在眼前,芳心大动也是在所难免了。
“表妹好。”孟宇卿客气地弯腰拱手,他的这声表妹一下就表明了他与自己想要的关系,仅止于表兄妹之间。
“表哥好。”我大方地福身,客气的举止让孟宇卿不由另眼相看,他本以为自己见他应是极其羞涩才对。
“夫人,你看,少爷和小姐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啊。”周凤仪的贴身丫鬟打趣着我和孟宇卿。
“那还用说,少芬,香儿和妹妹当年一个模样,我正盼着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好闺女呢。”周凤仪和丫鬟少芬一唱一和。
“姨妈,我有些累了。”未待孟宇卿开口,我手摸着胃先自暗示着。
“母亲,时辰不早,不如用膳?”孟宇卿会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不由再次诧异地瞟了自己一眼。
我坦荡荡地看着孟宇卿,难道他以为自己很乐意见到他和自己之间的事被姨妈和少芬拿来打趣不成?我在心里暗笑,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谭香表妹了好不好,对他已没有了任何感觉。
“对对对,该用膳了,瞧我一高兴,只顾着说话了。香儿,你为何这么晚才来?谭彬呢?”周凤仪往门口看去,未见谭彬的身影问道。
“路上马儿摔跤,马车也坏了,赶巧遇到隋府的马车,谭彬留下处理马和车,我和梦雪就顺便搭了隋府的车来,所以来晚了。”我一气呵成,说完了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还好香儿无事。”周凤仪拉着我的手,走过穿堂屏风后面的拱门,直接来到了孟府宽敞的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