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芳菲。
她脸色苍白,但仍若无其事的笑。
“我才不想这么快嫁人,现在正是潇洒的好时候,我才不会找条绳子来帮住自己。”
我不说话。
“所以,我怎能要这个孩子。只是,流产太痛了。”
我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淡淡的:“对与错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她可怜巴巴的问:“你在生气?”
我终于忍不住发火,大声吼:“我生什么气?关我什么事?我管你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反正你有大把资本可以潇洒,反正你将任何男人任何感情都不放在心上。”
她不示弱:“我是没把男人和感情放在心上,我没有那么笨!男人算什么?感情算什么?在男人和感情里挣扎的女人多可怜。”
我说不出话来,用拳头捂住嘴,眼泪便要流下来。
“片儿!”她呜呜咽咽的说:“对不起!”
我使劲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好多事,都是按自己的意愿去做的。如果你不想结婚,有理由拿掉孩子,只是,谭是当事人,应该让他知道。”
“我告诉他怀孕了,他想结婚,所以我才偷偷打掉,我怕他知道了生气。”
“你在乎他生气吗?”
“我反正不想结婚,而且,他并不是适合我的男人。”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适合她?
“你帮我劝劝他。”
我从头凉到脚,不知为什么,觉得冷。
谭赶来医院,他揉着菲的头顶柔声说:“别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我打电话给他时,只能撒谎说菲不小心流产了,我讲不出实情。
踏着冰清的路灯回家,拨个电话给晴,声音便哽住了。
她在十分钟之内赶到。
我蜷在椅子上,双眼哭得通红。
她揽住我。“怎么了?怎么这样?”
“我难过。”
她叹口气,轻轻的:“你总是这样。”
“芳菲,她打了孩子。”
“你就如此伤心?”
也是也不是,我也不明白。
“片儿,你洒脱些好不好?好多事,你不要作茧自缚。菲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你不能要每个人都像你。”
“你也不是我,所以我也不能要你像我,是吗?”
她明白了。“关星阳,他还常来找你吗?”
“不。”
“我想,我忘了他。”
说得多轻松啊!忘记一个相爱五年的人都可以如此容易,我总能要每个人都像我。
“人活着,要有勇气说爱,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你对他的感情。如果放不下,要有勇气亲口说出来。”
我是那么胆小而怯懦的人。
她叹气,喃喃的说:“他错过了这世上最爱他的女人。”
“我常想,那不是爱吧,一个我渴望有梦的借口,已经不是爱了。”
“但愿如此!”
我苦笑:“记得我对你讲过一个男人,一个除了关令我动心的男人。”
“记得,师大后面保安学校的,把你气哭了那个,他是谭文哲。”
“少女时代,唯一一个敢那么大胆调戏我的男人,令我失眠好几晚。”
她笑起来:“所以说,你总是服恶不服善的,可追求你的人偏不晓得什么是你的软肋。”
“但是,他遇到了菲。”我的心猛的发酸。
她看着我,那眼神表示什么都明白。
我笑一笑,“好高兴这两个男人都爱上了我的好朋友。”
她问:“高兴吗?”
“是的!”我的眼睛又湿了。“是的!因为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和爱人是对等的。你们疼我宠我容忍我迁就我,已经成了我的精神依靠。当你们和那两个人连在一起时,几乎成了我关注的全部,我希望你们幸福。但现在你和关分开,菲对谭又不认真,我就觉得我要的幸福都粉碎了。所以,我难过。”
她看着我,眼里充泪,拥着我喊:“片儿,你为什么爱每个人都胜过爱自己呢?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我们这是第一次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