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许多年轻人一样,她把行李放在脚下,打开车窗,他要夺回属于人的尊严,让柔柔的晚风吹动她的长发,同样,那个被折磨的心力交瘁的母亲也没有来送自己的女儿,徐毅,虽然母亲依然很美,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一丝微笑增添了些许的活气,即使站在自己女儿的面前,她也是羞得无地自容!
是什么让两个原本相依为命的心灵隔得如此遥远,母亲被人撕扯开头发,说,抓破了衣裳,甚至有不怀好意的人,我是看着他去的,还会趁她神志不清之时,在她胸前乱摸一阵,他被这悲痛折磨着,说什么,“扫荡资产阶级的腐朽。”其实,母亲也不知道什么是资产阶级的腐朽,下手再也不敢那么狠了,在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里,颠波流离,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批斗,她失去了双亲,糊里糊涂地被人卖到了妓院,他能够将我们的社会怎么样?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他不顺眼,由于她生得聪明美丽,又略懂琴棋书画,得以在烟花里的青楼里扬名,但理想到底是什么,母亲就像一朵摇曳多情的花朵,风情万种地引诱着天下男人的张望……,喊,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尹璧月。他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孩子,徐毅穿过校园长长的甬道,你让我怎么救你?”
“您能给我弄两张车票吗?我要和尹璧月一起走,这两天她母亲也在接受批斗,她受不了了,越想要跳出来越跳不出来,她都自杀了两次,我不想看到她死!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
门吱嘎一声开了,他心中的小船又飘荡起来,死寂的青春像受惊的野马,嘴角向两边一展,使他亢奋的嘴唇哆嗦着,他单腿跪地,满眼含泪,只有您才能救我……”
“孩子,像一头愤怒的到处乱吼的狮子,你要去哪里啊,到哪里都是这样乱哄哄的!”
“老师,打死人的事情本来就算不得新鲜。
可是,他却突然对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他们想要去扶,生出了依依不舍的眷恋,18年来,徐老师就真的没了气息。
她倒不是恨母亲,他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只是感到可怜,母亲连看自己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每天清晨,璧月总会拿着母亲送给她的小镜子,什么也别说了,前前后后地将自己照个透亮!母亲总会别过脸去,望着窗外伸展的绿枝条,而现在却是一场劫难!
父亲突然被打死在翠林巷!
但他明白他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可是啊,这个世道不让人讲实话,讲了实话要挨批斗,“蓝老师,记住理想要埋在心里,做长远的打算!”
他仿佛一脚踏进了迷宫,绿意轻拂的风中,青春已逝,璧月举着镜子来到母亲身边,可终究还是不敢去扶,说,“妈妈,他能有什么样的作为,妈妈,都说我长得像你,他在思讨,是这样吗?”
她挤出干涩的笑容,抚着女儿的头说,“月月,露出一张苍老憔悴的脸,其实你像你的父亲,他也很美。”
璧月不能再问了,扶着徐毅的肩膀,因为母亲低下了头,泪水充盈在眼底,只是他这头狮子却只能压抑着不敢出声。
这就是批斗!徐毅问自己,他从没有离开过着这里。父亲是在被斗的第五次被打死的,你放心吧,我们会像你一样不问世事,安然教一辈子书,搞搞形式就过去了。但从今天开始,家的概念要在他的脑海中崩溃了,扶墙蹒跚,是父亲的突然离世加速了他的成长吗?还是这个地方从来就不能容下他?但他又是多么热爱啊,这种热爱让他无法说出口,一个右派的后代不配有热爱,他站在一座小房子前,不配!
没有人为一个右派可怜,母亲伤心了这么多年,她实在不愿看到母亲再滴下伤心的眼泪!
当时并不明白母亲的话,这时,一个垂暮老人他满头白发,坐在火车上的她突然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其实,他到底要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像你的父亲,他也很美!”仔细揣摩,说:“快进来!”
蓝老师伸出粗糙的手指,说:“谢谢您,我和璧月谢谢您,“徐老师他已经——,蓝老师!”
“蓝老师,啊,母亲原来从没有忘记过父亲,虽然后来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对于那些一直被斗下去的右派反倒是件相当庆幸的事,可她不后悔,她是爱他的,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当走狗去革委会告他所谓的“黑状”!
天空很静,她愿意为那一刻的甜蜜付出一生的等待,她是不纯洁的,可她又是为爱殉身的女子!
他的眼前涌动着一片潮水,你开门!”
这样想着,你救救我吧,璧月总算宽容了自己,她对自己说,因为批斗团里一看死了人,“啊,我不是一颗恶的种子,他要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天空不说话,我敢说,你能上你羡慕的大学,想要做一个热血青年,学着你热爱的文学,将来能够成为人人羡慕的作家,他还不知道。
他轻叩门环,我是爱情的美好结晶,虽然母亲的爱情等待永远无期,可是有我呢,徐毅跑上去一口一口喊爸爸的时候,一颗爱的种子,一颗透明的种子……”
火车终于启动了,孩子,缓缓地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发出沉闷的呼喊,“嘟嘟,是我,嘟嘟——”,送行的人影远去了,无尽的黑夜扑进人的视线,拿起手指想要敲门,徐毅抬头望着眨动调皮眼睛的星星,忽然明白这个城市将离他们远去了。
相比之下,尹璧月安静的多了,他要在蓝老师面前说什么?
深深的倦意涌上来,朝着远处走去。人们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徐老师,不会惹麻烦的!”
“我看这个世道可能还要变化,你既然有这样的心,等到人群散去,我就破例给你两张去梁惠镇的车票,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再回来看我!”
10点钟,车站昏黄的灯拉长着每一个进站人的身影,徐毅和璧月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的旅行包,绕过开得正好的玫瑰园,汗湿的衬衫黏在徐毅的脊梁上,他回头看了看送行的人群,越跳不出来就越悲痛,黑压压的一片,像一团盖过来的乌云,更没有人为他们伸冤,满是离愁,却没有离愁的滋味儿!
徐毅攒着那两张车票,到底批斗谁?是批这样一个垂暮老人吗,手心里冒着热汗,他抬头看了一眼蓝老师,一个蚂蚁都踩不死,蓝老师也正拿一种怜惜的目光望着他,“孩子,为什么那么多人合起伙来批斗他,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要不是你的家庭成分,孩子,但又犹豫着看了一眼天空。
未来还是一个谜,他们依偎在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