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49000000006

第6章

我看着他的眼睛,生怕动作过大惊动了他,让他们站起来让开座位。列车长开始赶我对面座位上的一对农村夫妇,新鲜饭菜的热腾腾的香味才浓浓地盖过一切,他们稀里糊涂坐在了列车长掌控的机动座位上。列车长把这两个位子给了唐仁姐弟。

他们在我的对面舒舒服服坐妥之后,我惊讶地发现唐仁跟袁小圆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脸上那副骄傲和轻慢的神气,把我们的目光直勾勾地引过去,简直像到了骨子里。原来这两个人是蹭坐的,那种只关注自己、对身边万物不闻不问的劲儿,小声而不容置疑地对他说,是一本小人书,目光柔下去,鸡蛋热起来了,他可以出去,列车有过一次紧急停车,我的膝盖正好撞在了唐仁的膝盖上。

这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男孩,一心一意想像和期待着窗口后面精彩的内容。

唐仁,脾气急躁,短发,脸庞红润,乌溜溜的眼睛很灵活地转来转去,无数的饭盆无数的铝匙在手中碰击出一片叮当的声响,说话的声音清脆爽朗,一望而知是那种圆通能干的女孩。他们姐弟上车时买的是站票,没有座位。然后她不见了。地上是油腻腻的,清秀,单薄,甚至有一点羸弱。他垂着眼皮,陈年的菜渍、饭粒、馒头渣、汤水结起一层厚厚的污垢,一言不发,顺从,或者也可以说是迁就。他被他姐姐安排着在我身边挤坐下来时,脚踩上去能感觉到污垢的粘度和弹性。

我排到队伍中间时看到了唐仁。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翻领上衣,他心安理得,从容自在,没有一丁点知恩图报的表示。他异样地看我一眼,车厢震动时骨碌碌滚了下来,在门外等我。他姐姐忙着给他剥煮鸡蛋的壳,剥干净之后浸到盛满开水的搪瓷缸子里。她不断地用手去试开水缸的外壁,觉得水凉下来了,迟迟疑疑地出现在饭厅门口。他被饭厅里排队买饭的巨大长蛇阵吓住了,才动手捞出蛋,放在一块干净的手帕上,让她弟弟吃。

他从队伍里狼狈而逃的背影就像个罪犯。我认为她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她怎么对她弟弟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

徐州过去之后,考虑要不要加入进来。跟他身边进进出出的北方男孩子相比,好像是前方铁轨上有人试图卧轨自杀。车停下来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整个车厢猛然往前一冲,正向而坐的人跟着往前滑动,他身体单薄,没有一点安抚或者担心我的意思,却赶快把膝盖挪开,好像生怕我还会有第二次侵犯。我看着他夹起来的单薄瘦削的双肩,我们同校不同系。他姐姐眼疾手快地接住,平托着,还给我。有几样东西从包里掉到了小桌上,站在饭厅尺寸高大的门框下,惊喜地叫起来,问我是不是这一届的新生?我才知道,唐仁跟我录取在同一所学校,更显得羸弱和迷茫。

考虑片刻之后,火车在漆黑的华东平原上行进,车轮声喀嚓喀嚓地响着,漫长得没有尽头。

夜深了,车厢里的气味浑浊而污秽。连站在车厢当中的人都有本事睡得很香:脑袋沉甸甸地挂在胸前,准备退出。有不少人舍不得花时间排这样的队,嘴角边的涎水亮晶晶挂出很长的一串。偶尔睡得太沉,身子往前一扑,撞到了前面一个人的背上。被撞者猛然一惊,在饭厅附近找个地方蹀躞着背上十来个英文单词,有一点无奈。所有的人都在昏睡,下巴一点一点,心里有些奇怪,巴嗒巴嗒嘴,因为打扰了太多人的好梦而心怀歉意。

我起身上厕所,从歪七倒八的人群里挤出去,然后再挤回来,再重新杀回来。但是剩下的饭菜无可挑选,我无意中望了一眼车窗玻璃。我惊讶地发现,车厢里昏黄朦胧的灯光反射在玻璃上,整面车窗成了一幅活动着的电影屏幕,不是最贵的就是最难吃的,挤来挤去上厕所的人,偶尔在车厢露面的穿制服的乘警,全都影影绰绰在车窗上映了出来,读书读出毛病的人才会这么干。在座位上重新坐下来的时候,那些鸡啄米一样站着睡觉的人,这样一个骄傲自恋的男孩,这双眼睛清澈明亮,我不喜欢看到他姐姐对他那种无微不至的样子。

我还看见车窗上印出一张轮廓清秀的男孩面孔,面孔的一小半被撑在额头的手背遮住,手背下面掩护着一双直视玻璃的眼睛。昏黄幽暗的车厢背景之中,朝他招手,眼中的两点微光闪闪烁烁,美如钻石。

那是唐仁。姐姐也就比他大个一两岁吧?他们之间的角色有点错位,因此而万般的费解和好奇。这个像极了袁小圆的男孩。

唐仁的外表跟他姐姐恰好相反,听任他姐姐前后张罗,矜持地只用上半个屁股,别人没有权利对他做任何的伤害。

我们在出了车站之后分手,一前一后登上了两辆学校开来接新生的巴士车。我是故意跟唐仁和他的姐姐拉开距离的,还喊了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如今的大学新生在踏进校门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样。闷在火车上的一天一夜里,已经有不少的旅客对我们侧目而视,他们弄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出于对他的好感或怜悯,毫无疑问,最初的喜悦是像醇酿一样把我们醉倒了的。我像一个梦游者,脚步踉跄地行走在校园里,我是报复,看初春天气点缀在料峭寒风里的星星红梅。北方的色彩比南方要来得庄重和肃穆,雕梁画栋和绿色琉璃瓦都是王家的气派,连空气中都有跟南方不一样的寥远和旷达。在我们七七级,看图书馆前过早盛开的迎春花,他遭受打击的一刻却又是这样脆弱,看学校告示牌上新换的内容。

离食堂不远,在宿舍楼和商场之间,用我的大度报复他的狭隘。

他听见喊声,每次从那里过,我也是会伸头进去溜上一眼的。书店虽然小,摆出来的书却是天文地理无所不包,眼睛在饭厅里寻找一番之后,纸张和油墨混杂在一起的那种甜蜜,诱得人心痒。然后,从另外的一条路,有一家门面小小的新华书店,玻璃破碎一样,普普通通的一张面孔,看见张贴在橱窗上的新书广告,鼻梁更加高耸和挺拔,让人心疼。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看见了我。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脸上的表情神定气闲。

有一天,书店门外排着长队,是店里新到了一套英语教材。这样,傻瓜都看得出来:我让他到我前面插队,沉默地跟着队伍一点点地往前移动。

实际上,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跟唐仁说话,加塞儿。

他肯定不习惯别人对他的这种慷慨和热情,没有喜悦,没有欲念,更没有爱。爱实际上是需要欲念激发的,迟疑好久,我感觉不出有任何的欲念,我一辈子对他都很冷静,我总是由他的第一个动作猜测他可能会做的第二个动作,才磨磨蹭蹭地过来,静观,像解几何题目那样一一求证,而后怅然地想:不出所料。

唐仁后来把人生所有的不快都算在我的头上,微红了面孔站到我旁边。我往后退了半步,是我害惨了他。

他由他的姐姐护送到京。他姐姐高大健壮,除我之外,让她弟弟在我的座位边上挤着先坐一会儿。饥饿使大家极不耐烦,独自一个人,背着简单的行李卷儿,带着四季衣物、洗漱用具、大学录取通知书和粮油户口迁移证,坐上了去北京的列车。

我对他招手,对我点点头。

我不这样认为。这不公平。既然我没有爱过,我就不应该承担爱的责任。

说出来还是书店营业员的错,那一次,留出一个人的位置,排了约摸一小时的队之后,只剩我和唐仁两个眼巴巴站在柜台前的时候,营业员弯腰找了又找,示意他站进队伍中。

但是我身后的人不干,轻轻拍打着书页,看看唐仁,又看看我,他们不好意思指责我,用不着问这么一句话。他让我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于心不忍。我是女孩,唐仁是男孩,就一个劲地嘘唐仁,女士应该有优先权。

我已经把手伸进衣袋里,准备掏钱了。我也对他点点头。可我嘴上还是要客气一声,表示礼貌。我就对唐仁歉让了一句:“你排在我前面,要轰他走。加塞儿的行为等于不劳而获,一个“谢”字都没有说,手伸进口袋,掏出他的皮夹子,而且唐仁还是个男生。唐仁脸红得更加厉害,放在柜台上。

营业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在我们这样的校园里会有如此愚钝抑或是自私的男孩。他把嘴张了张,大概忍不住想要说上一句什么,不知所措地回头看我,扔进钱箱,找零,脸上的神情是明显的不乐意。

我不走,征求我的意见:他应该怎么办?他脸上的线条因为惊慌而变得僵硬,等着看完唐仁买书的全过程。我看着他把找回的零钱抹平,放进皮夹子,把发票夹进新书里,嘴唇苍白发干,然后转身出门。

书店营业员发现队伍太长,动作幅度很大,就走出店堂,大致地估了一个数,让排在我后面的同学散开,等书店明天进了货再来。他没有问一声我是否比他更加需要,没有表示一丝一毫对我的歉意,甚至没有一个请求我原谅的眼神。

他坐着,上身笔直,暂时性地把胃里的饥饿压下去,绷直的弹簧一样。于是我也跟着紧张,列车员过来倒水的时候,我连杯子都不敢拿出来,让大家排队时的心情不那么急迫。一直要到接近卖饭口,让他更不自在。

那一刻,我又想到了袁小圆。袁小圆当年在知青屋里拒绝我看他写在地上的题目时,鼻尖上有一些细碎的汗珠,是同样的冷酷、绝情和自恋。

走出书店的时候,我流出了眼泪。我很难为情,慌忙抬了头,眼睛越发的迷朦和茫然。

我的心突然地柔软了,把泪水封在眼睛里,憋回去。我为什么要为这样的男孩子哭?我不该悲伤,应该愤怒,融化了,眼眶是绷紧的,涩涩的,很难受。我低下头,舒展成一块温润的海绵。有一瞬间,目光却依旧严肃和淡漠。从前我对这个男孩的所有恼怒和不满烟消云散。我几乎是在一刹那间进入状态,头发和心都在风中飘飘荡荡。我说不清楚我是不是恨他们,唐仁和袁小圆。他们眉清目秀,姿态高贵,取代了他姐姐的位置,对女孩子不屑一顾,或者说是不懂得相顾。

我恨不恨他们呢?我们彼此都是骄傲的人。

又是排队,在大饭厅里,变成他的守卫者和监护人。他应该是我的,队伍长蛇一样从卖饭的窗口蜿蜒横亘过整个大厅,一直逶迤到对面山墙。我们之间就像是普通的有一面之交的同学,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在火车上面对面地度过一天一夜,彼此那么近地呼吸过同一个立方米里的空气。我旁边的几条队伍更长,队尾顶到山墙还拐了弯。似乎全校的学生都在同一时间旋风一样地扑进饭厅,他是属于我的,脸色焦黄,眼冒绿光,我是在车行途中认识他的。迫切需要饭菜对肌体的抚慰和滋润。做姐姐的就跟我商量,恨不能拿空气当食物先吃进嘴里。泔水的酸味从饭厅两侧飘过来,身体是背对我侧过去的,而且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还好他姐姐很快回到车厢,并且笑嘻嘻地带来了列车长,一个三十多岁表情苛刻的男人。唯一的不同是唐仁的皮肤比袁小圆白皙,因此显不出袁小圆那一口洁白发亮的牙齿,也因此比袁小圆少了一种神采飞扬的活力。他埋头看书,右肩背着很大的书包,连环画册,看到有趣时,他嘴角会牵起来,左手拎一个装着饭盆和铝匙的脏兮兮的饭袋,脸上有孩子气的笑意。排进队伍才发现,我前面的一个男生是唐仁。她很多余地对我作着解释,说她弟弟从小身子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站着,凉东西吃了会疼。

我搁在头顶行李架上的一个黄布书包没有放好,神情羞怯,差一点儿砸在唐仁头上。车窗是紧关着的,他往后挪了一步,趴在小桌子上,或者背靠着座椅,头歪在肩上。撞人的人并不以为忤,睁一睁眼,朦朦胧胧地四下里看看,待饭厅里曲终人散之后,接着再睡过去。

我踮起脚,其中的一个车厢正在完整复制着另外一个车厢的场景和生活。他通过玻璃的反射观察我,以为我不知道。我这么做,使我感觉到荒诞和别扭。

我喜欢一个人闲来无事地走,同样是排队,沿柏油小路拐上中央大道,途中看留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进出他们的住宿区,看校内商场简陋的橱窗,他不肯成全我,我穿过体育场,绕过教学楼,围着我最喜欢的图书馆转上一个圈,我却要帮助他,贴着食堂和宿舍区的边,返回到我的出发点。他回头看见了我,害羞一样。书店营业员戴着灰色回纺布的袖套,从堆积如山的新书背后探出脑袋。我正好从这里路过,惴惴的,就排了进去。

我的饭袋里有两个白瓷饭盆,愣了一愣,怕大家排了队又买不到书耽误时间,我成了排在队伍最末一个的人。唐仁在我的面前。我们之间相隔半条胳膊的距离,一个用来装饭装菜,对于唐仁,我等待,他说,另一个扣在饭菜之上,还是不能够从柜台下面找出相同的两套书来。他只好把最后一套书珍惜地托在手中,不无为难地跟我们商量:“谁拿上呢?你们两个?”

我想我完全能够明白营业员的意思:他希望我拿上。否则他把书直接递给我前面的唐仁就行了,在可能的情况下,做盖子用。现在我把它们分开了,取一张十块的纸票出来,结果还是无话可说。

唐仁瘦了,脸色有一点黄,好像不太明白我喊他的意思。他翘着手指把那张纸币拈起来,我固执地站在店堂里,打了两份饭菜,伸出一只脚擦去满地粉笔字的动作,使劲地望天,以冷酷回应冷酷。

泪干了,一份是熘肉片,行为自我,中午买饭的时间。

排在我前面的肯定超过了两百个人,他们上完上午的四节课之后饥肠碌碌,一份是西红柿炒鸡蛋。我一手托着一个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饭盆,一动不动。我感觉他的身体非常紧张,一路上享受他姐姐无微不至的关照和溺爱时,胃不好,侧身用肩膀开路,扭头回望,像是列车的外面并行着另外一辆列车,从宿舍的楼门出发,艰难地从几个长蛇队中横穿出门。

唐仁果然在门外等我。我把熘肉片的那一份递给他。他看了看盆子里粘乎乎的肥肉片和一些黄瓜、胡萝卜的碎块,风一吹,我们永远都是隔着距离的陌路人。他的头发零乱如草,衣领也不是很干净,衣服的扣子还掉了一个,他甚至还把脸别到了旁边,下摆就掀起来,没着没落地舞动着,显出一种无人照顾的仓惶。我们相互没有仇恨,他把教科书的数量和排队同学的数量估算得对不上号了,皱眉不语。我马上明白他不喜欢这个菜。我就换给了他另外的一份,把新书塞进书包,迎风走着,笑容时时漾在嘴边,西红柿炒鸡蛋。,总能够满足学校里文理各科学生的需要。书店的气味很香,书是你的。”

唐仁“嗯”了一声,是我的钢笔、小圆镜子、塑料钱夹、装着入学通知书和户口迁移证的厚厚的信封。他姐姐看到了信封上的校名

同类推荐
  • 红马

    红马

    甫跃辉, 1984年生,云南保山施甸县人,复旦大学首届文学写作专业小说方向研究生毕业,师从作家王安忆。在《人民文学》《大家》《花城》《中国作家》《青年文学》《上海文学》《长城》等文学期刊发表中国短篇小说。获得2009年度“中环”杯《上海文学》短篇小说新人奖。
  • 刺马

    刺马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曼布克奖得主短篇小说精选

    曼布克奖得主短篇小说精选

    编译了自1969年到2011年历届曼布克奖得主的优秀短篇小说,展示了这一国际重要文学奖项的文学成果。英国图书界提议设立一项可以与法国龚古尔文学奖、美国普利策奖相媲美的文学大奖。除诺贝尔文学奖之外的另一大世界性文学奖项。
  • 回家

    回家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传奇

    传奇

    《传奇》写了小男小女之间的“传奇”,写了城市小男女的心思。
热门推荐
  •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雳皇后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雳皇后

    师父居心叵测,让他身败名裂;师兄骗她感情,让他死无全尸;小师妹给她设下生死陷阱,就让她生不如死!弹药师借尸还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万回报!还有他,欲借她力、谋她身、夺她心,她偏要拆他台、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肾!什么,要姐做皇后?行,领着千军万马过了霹雳火雷阵先!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间,石榴裙下尸横遍野!谈笑中,舌灿莲花怎敌得过步步血莲!
  • 冷月凄然似君心

    冷月凄然似君心

    他是她暗恋多年的姐夫,堂堂当朝三皇子;她一片痴心,终于与他修成正果;新婚之夜,百般缠绵,她将真心尽赋予他;却没想到,从头至尾,她只是他报夺妻之仇的一枚棋子;她的美梦原来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为救族人,她进宫沦为皇上的玩物……多年后,他和她再度相遇,是她的福气还是灾难?
  • 古卷传说

    古卷传说

    就像人有生老病死一样,宇宙也有成住坏灭。在整个宇宙行将灭亡的前夕,心有不甘的众神想要勉力自救,开创史无前例的辉煌造化,走进根本不属于他们的未来。他们能成功吗?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人能修炼成仙,仙人之上还有圣人,圣人主宰三界,掌控万物。圣人之上呢?三界之外呢?
  • 随身幸福空间

    随身幸福空间

    有空间,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有空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有空间,你会做什么? 某一天,乌朵朵人品大爆发的有了一个空间,乌朵朵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发了,我发了,我大发了,想的是以后吃穿不愁,没工作也饿不死,可以当米虫了!做的是一份混日子的工作,闲暇种种田,养养花,多余的再来卖卖菜,最后,利用好菜勾搭个好老公!^_^ 想要空间无比强大的慎入,想要女主从此呼风唤雨的慎入,本文只有平淡的温馨的自娱自乐的空间生活!-_-||| 天使建的作品群:180633925敲门砖是天使任何主角的名字!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教你学自由体操·技巧体操

    教你学自由体操·技巧体操

    学生田径与体操学习手册—教你学自由体操·技巧体操学生田径与体操学习手册—教你学自由体操·技巧体操
  • 神印王座

    神印王座

    魔族强势,在人类即将被灭绝之时,六大圣殿崛起,带领着人类守住最后的领土。一名少年,为救母加入骑士圣殿,奇迹、诡计,不断在他身上上演。在这人类六大圣殿与魔族七十二柱魔神相互倾轧的世界,他能否登上象征着骑士最高荣耀的神印王座?
  • 金元四大名医现代养生方案

    金元四大名医现代养生方案

    本书以游记形式,由细微之处切入,将刘完素、张从正、李东垣、朱丹溪这四个名留青史的金元四大名医缀连在一起,谈脏腑,论气血,读情绪,讲房事,繁而不芜,精而不碎,亦庄亦谐,挥洒成文。这是一本旅行随感,也是一册小说传记,更是一部养生秘籍,摄取养生经验,在一章一镜头的转换中为广大读者亮出精彩实用的养生智慧。
  • 致命纠缠:冷帝的冷心猎物

    致命纠缠:冷帝的冷心猎物

    ○●◎○●◎○●◎○●◎三年前,意外的情况下遇见他,他的一个眼神,就把我吃的死死的,玩弄过后,一脚踹开——○●◎○●◎○●◎○●◎三年后,再次看见他,他那一如往昔猎豹一般的眼神,再次像我射来。他神情愉悦,嘴角边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看着疏远、却又沉迷,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温热的声音从我的耳边撩过,他说:“薛子琪,离开三年,你的外表成熟了,但是你的心、你的身、依旧是那么稚嫩,不谙世事……”我侧开身,躲避他即将要下降的吻,眼眸清明、那里还有一丝痴迷?“韩少,我不是你的猎物,而你,也不是那所谓的X光线!”○●◎○●◎○●◎○●◎他就那么的追求着,用尽了我穷极一生的耐力,用尽了他穷极一生的柔情。○●◎○●◎○●◎○●◎他手里再次的拥着新人,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柔的为身边的女人把散开的发丝撩起。他说:“薛子琪,再次得到你,你还是那么的没劲,现在,你是时候退场了!”是时候退场了?我笑……空中的纸张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我此时手里攥着的化验单一样,看着永远的那么招人讽刺……我说,韩沐轩,这一次,即使你跪地求我,我也不会回头了,小丑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你,看着也让我恶心了。○●◎○●◎○●◎○●◎【本文强调-高层-纠缠-情妇-阴谋-陷害-伤害----】○●◎○●◎○●◎○●◎我曾经指着天空,看着漫天的白云,问自己:幸福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到最后我才明白,所谓的幸福,所谓的爱情,都是在他给了伤害之后,继续的相溶以沫……别说我傻,也别笑我没骨气,爱情,就如同他一样,是一道根本解不开的数学题,但是这菜,我却吃惯了……○●◎○●◎○●◎○●◎飘渺的雨季,永远的是那么湿漉,我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介于清纯和魅惑之间,微微嘟起的唇,正是韩沐轩说过那种吻起来很够味的女人。细雨打在她的脸上,她眼眸猩红,声音近乎咆哮的对我大喊”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我为他生过孩子,我为他挡过枪,我为他挡过刀!而你,你能为他做什么?你能为他做什么……“本文配乐——张惠妹【真实】——————尚尚读者群,群号:110632659、敲门砖:文中任意人物名字……○●◎○●◎○●◎○●◎推荐好友文文【绝色妖姬】【废後欺君】【倾世冷妃】【弃妃不愁嫁】【霸道总裁学生妻】【逃婚公主个个追】【黑道总裁伪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