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无异意,刘婶便道:“夫人,前院还有很多事等着奴才呢,那奴才就不多留了。”说完看了一眼季央央后,便抬腿跨了出去,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看得春兰握拳,夏菊嘴痒痒的,不过两人还是压抑住了,毕竟现在不像当初。
春兰让夏菊赶快追上去,自己马上就来,春兰在离开时对季央央道:“夫人,奴婢会尽快做完回来的,你可别收拾,等奴婢回来了再收拾可好。”季央央听完春兰的话,刚想说没事,一抬眼便对上春兰恳求的眼神,为了不担误时间,于是只能轻声道:“好。”
见季央央答应了自己,春兰笑容立即挂上脸庞,然后深深的看了季央央一眼后,便退了出去。
午时已过,春兰和夏菊还没有回来,季央央放下手中的抹布,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探头望向窗外,窗外有的是烈火如阳的太阳,此刻正狂热的纵横着大地,收回目光,季央央又开始打扫起外室的卫生来。
酉时,已接黄昏,天色慢慢变暗,季央央走出屋子,扶着门框,再一次看向院中,希望那两道身影能快点回来,是的,快一天了,自己都没有进食,此刻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可在门外站了许久,仍旧只有深长的杂草映入季央央眼内。
一声叹息再次从季央央嘴内溢出后,她转身走进屋内,借着天上的月光摸索着来到内屋,脱掉鞋子,然后爬上床,抱着双膝看向窗外的月亮,快到十五的月亮,月身不再那么弯曲,虽小但圆圆的,很是可爱,就像一个圆饼一样,对着饿极的季央央有着深深的吸引力。
今晚的月光很是柔和,金黄色的韵光照在小院内,让这个清冷的小院不再那么冷清,让季央央感觉到有一丝温暖。
“砰,砰”大门被推开发出的强烈抗议声,惊扰了屋内的季央央,季央央听到响声后,心砰砰的跳着,但还是立即下床穿上鞋子,准备摸索着出去,还没有等她走出内屋,便听到管家刘权的叫喊的声音:“夫人,夫人,你在吗?”
“刘叔,我在呢!”季央央听到来人是刘权,被提高的心一下子都放了下来。
听到季央央的应答,刘权便提着灯笼进到外屋,顿时外屋亮了起来,外屋的亮光也钻了进来,为季央央照起路来。
“夫人,真是对不住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休息。”刘权不像他的夫人说话总是冰冷冷的,他比较圆滑,对任何人都有礼,所以才受到瑞子墨的重用,把他从一个帐房先生提至于做为相府的管事。
“没事,刘叔,我还没有休息呢,这么晚了,你一定有事吧!”季央央微笑道,并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抬头等着刘权说话。
“是的,相爷让我把这个给夫人带来。”刘权说完便从袖内拿出一张叠好的信件,递到季央央跟前。
“这是。”季央央接过信后,打开叠好的纸,映入眼前的是几行字,可她都不认识,所以疑虑道。
“夫人,相爷说让你盖个手印即可。”听到刘权这样说,季央央只能一声“哦”,虽然她不识字,可她却认得,和会写瑞子墨这三个字,她在信件末端看到这三个她唯一认识的字,这让她有亲切的感觉,但又有些糊涂的感觉。
季央央纠结着眉头也猜不到这到底写的是什么,而且刘权也不愿意解释,那自己到底盖手印不呢?就在季央央犹豫不定时,刘权便从腰间取出一小块印章,打开放置在桌上。
季央央看了一眼刘权后,再看看手上的信,心想:一定没什么的,相公怎么会害自己呢!想到这季央央甜甜的笑着。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季央央伸出右手大拇指向红印上印去,然后对着瑞子墨的字体旁边的那个空处轻松的,深深的盖了上去。
单纯的季央央那能想到这一指红印此刻盖了上去的意义,如果她知道这是休书,打死她都不会愿意的,而这一指红印也从印上的这一刻起,彻底的,开始改变了季央央的人生轨迹。
“相爷,没什么事,那奴才就告退了。”刘权把盖上季央央手印的笺递给瑞子墨后便请安道,打算退下,没想到瑞子墨却意外的问道:“她有说什么吗?”瑞子墨的口气中充满强烈探究的味道。
刘权抬眼看了瑞子墨一眼,淡道:“夫人问奴才这是什么,可奴才并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也没答上话。”说完刘权又看了瑞子墨一眼,但迅速低下头去。
“嗯,然后呢!”瑞子墨看着被张开的纸笺上那枚红红的手印继续问道。
“夫人后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想了一会,然后甜甜的笑着盖上了手印。”刘权其实心里明白,当时刘权虽不知信件内容,但从这几天的布置来看,那里面装的一定是休书,因为后天相爷就要迎娶桑家小姐,那一套准备都是按相爷夫人配置而来的。
听到刘权这样说,瑞子墨抬眼看着刘权,心里顿时百感滋味,心中也燃起浓浓的愧疚,他知道季央央的甜笑是什么意思,她很是信任自己,知道自己不会伤害他,所以才会甜笑着盖上信任的手印。
如果当她知道对自己的信任竟然是欺骗,一定会很伤心的,想到这,瑞子墨眉结紧皱起,目光纠结起来。
刘权再次抬眼,便看到瑞子墨盯着自己露出纠结的目光来,于是赶紧道:“相爷,奴才告退了。”
瑞子墨淡淡的应声道:“嗯。”然后便自顾的沉思起来。
就在瑞子墨思索着如何减轻季央央知道真相的后果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瑞子墨以为是下人,于是心烦大声道:“谁啊!”
随后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子墨,是我。”
“是兰儿啊,快进来。”一听到是桑兰的声音,瑞子墨语气温和了许多,然后准备起身去开门,但桑兰比他快一步,门现在已经被推开了。
只见桑兰身穿淡紫色锦衣,头侧被挽起的发上戴着一朵紫玉兰水晶头花,多余的头发被挽至另一侧,搭在肩膀上,此时正端着一碗粥深情款款的向瑞子墨走来。
看到沉鱼落雁的桑兰,刚才的坏心情,一下子就被瑞子墨扔置脑后,他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接过桑兰手中的托盘,柔声道:“兰儿,你怎么来了。”
桑兰笑眯眯的说道:“子墨,我见你房内还点着灯,心想你一定还在批审公文,怕你饿着,所以就去厨房熬了一碗莲子粥。”
瑞子墨听到桑兰这样关心自己,心里顿时热呼呼的,放下托盘,转身便搂住桑兰,感动的说道:“兰儿,我真开心你这样关心我啊!我一直有些担忧你会因为那事而气恼我。”
还没有等瑞子墨说完,桑兰便回抱着瑞子墨,眼眸积满雾气道:“子墨,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此时还在那个火坑里呢,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啊!”桑兰说完便仰起小脸拐起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瑞子墨心都要化了。
于是更把怀里的桑兰搂紧道:“听到兰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而桑兰一边感受到瑞子墨的拥情,一边把小脸搁在他的胸膛上,安静的就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
两个人此时虽拥在一起,但是彼此心里想的却不一样,瑞子墨很开心很满足桑兰能接受自己,所以抱着软香闭起眼来享受起这温馨的时刻,所以没有看到桑兰眼内一闪而过的狡诈。
“子墨,粥快凉了,快点把它吃了吧!”桑兰说着便拉开和瑞子墨的距离,然后挽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圆桌旁带,然后把瑞子墨按在圆凳上后,端起莲子粥送至瑞子墨面前。
看着眼前桑兰将粥端至跟前,瑞子墨很是开心的接过粥来,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桑兰见到瑞子墨开动了,于是坐在对面托着下额甜甜的问道:“好吃吗?”
“好吃。”瑞子墨嘴里包着粥,含糊不清的说着,桑兰看到瑞子墨的神情,于是轻笑出声,继而娇笑道:“那我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可好?”
哪知此话一出,瑞子墨突然就愣住了,瑞子墨抬眼看向桑兰,没想到此时桑兰小女人的娇态竟和季央央那时娇态一模一样,两人的影子似乎重叠在一起,瑞子墨放下碗,不敢置信的揉着眼。
“怎么了,眼里进什么了,来。我看看。”虽觉得刚刚瑞子墨听到她所说的那句话后变得有些怪异,但是桑兰还是热情的的走过去为瑞子墨吹眼内的沙。
“怎么样,好些了吗?”对着瑞子墨揉的左眼轻轻的吹了几次后,桑兰柔声问道。
“嗯,好多了。”当桑兰为瑞子墨吹眼时,瑞子墨便肯定他看到的不是季央央,而是桑兰,桑兰的身上的味道和季央央不一样,她是身体带着若有若无的幽兰清香,而季央央则是甜甜的奶香味。两者皆然不同的味道,但都深深吸引着瑞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