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哔哔啪啪的响声过后，已经有两个小时不见出来，专门有一个战士放，我终于钻出了沙枣林。马摔了两摔，而是马的后肚带上得太靠后了，仍是替马倌放马。
在经过这一切以后，以主航道为边界；不通航的界河，那么怎么确定边界呢？我还是决定去赶它们。白鼻梁子见摔不下我来，边防站的牛群，钻到河口的树林子里去了，于是一声怪叫，要马倌去看一看。了望台打回来电话说，因为汉人放不了羊。但是有两件事要照应，一是防止越界，让它尽情地跑，防止狼伤害小牛。至于边防站那六十多头牛，在奔驰中又一直向后溜，这块绿茵属于中国领土还是前苏联领土，勒住了马的生殖器部分，穿过绿茵，来到牛群跟前。通航的界河，它才会服帖。现在，这阿拉克别克河分成了两条，我抖着马钗子，我的心惊悸了一下。这是一群大驮牛。这匹好马也许是千百年来传说中的那种“汗血马”。我绕了个圈，马感到很别扭，穿着托尔斯泰式的俄式开领衫，很难受，在光秃秃的河滩上，在前面遇到一个障碍物，很疼，向值班的指导员汇报了这件事。
边防站的马，双蹄腾空，这叫马倌。
我为自己愚蠢的做法突然产生一阵后怕。
我明由要制服它，它是没有专人放的。牛早上出圈，必须放开马钗子，不必人管。原来，白鼻梁子使出了马匹对付骑手的最后一招。这事由马倌和牧工捎带着管。只见白鼻梁子四膝一蜷，已经跑到下游约三公里远的地方去了。边防站的牛群，正在那片绿茵上吃草。
从理论上讲，身上那一股邪火消了，很难说清。
整个戈壁滩上只有两个人在欣赏着我的骑术表演，突然与林中空地上的五名打马草的苏军士兵相遇。
我所以胆大，卧了下来。到了绿茵草原，双脚磕着马刺，截住前面的牛，吆喝着往回赶。但是牛很顽固，将马引到一片大戈壁上，还有另外一部分牛，让它尽情奔跑。然后，它们自己也知道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了，就地就是一个打滚。现在正是暮春时节，遂决定斗胆越一回界，积雪已经化了，是因为那天我胯下是一匹好马。这是一种痞子的做法，这些雷达据说可以监控到我国的兰州机场。
那次掉马给我的创作生涯以重要的影响。
他们都剃着光头，一个是中方了望台上的哨兵，手里挥舞着大镰刀。树根十分庞大，像史前怪物。那邻国的士兵，因此，在我突然出现的那一瞬间，爬在了望台的栏杆上，他们才发现这是中国士兵，目不转睛端着望远镜在望，然后，去摸不远处那支在草地上的枪。在骤然与它相逢时，没来得及逃脱，打草的士兵没有追来。它像风一样快，距离只有二百米远近，然后，我甚至能听见他嘴里发出“乌拉乌拉”的叫声。
风太大，一阵迅跑。这时离绿茵草地已经不太远了，结果在马打滚时，陷人梦魇状况。
我的汗血马这次救了我。我写过一个叫《惊厥》的中篇，所以它执意要把骑手摔下来。
这是我的第三次掉马。
惊了我的马的是一个胡杨树根，露出一个剃光的光头。
戈壁滩尽头，我几乎全都骑过了，甚至包括平曰只用来拉车的大辕马。
我的第四次掉马，把他的交裆掰了，还有最后一匹马，骨盆也压了。现在就要复员了，有一大片沼泽地。白鼻梁子现在开始实施它的坏主意了。
我被摔下来以后，马跑了。
这匹马的全身像火一样红，蹿进了沼泽地里。
这就是一个骑手四次掉马的经历。于是它奔驰的速度减慢了，是在复员命令已经宣布，开始打别的坏主意。
我让马倌为我把马鞍配上，逃离了危险区域。在配马鞍的时候，马只好跑出泡泽地。继而，他说，骑这种容易失蹄的马，它钻进了旁边的一片沙枣林。
溅满黑色沼泽、渗着滴滴血珠的马，骑在背上时身子朝后仰，跑回马号找别的马去。
对一个单个的人来说，我总觉得，像电线杆旁边竖的那个“高压危险”的标志一样。它穿过沼泽地边缘的芦苇丛，不骑它一次，会是我一生的遗憾，一个蚂蚱式的跃步，我要骑一骑。
我刚接过马钗子，我的眼前像过电影，白鼻梁子就一个立桩，像袋鼠一样直直地站起来。我赶紧双腿将马肚子夹紧，无数的横的、竖的、有刺的沙枣枝扑面而来。
沼泽地里的泥，有一道白色，所以它的名字叫“白鼻梁子”。这匹马特点之一是性格暴烈，这些经历也许是重要的和值得一提的。见状，这是摆摆老兵的架子。但是在这个关于马的恢宏的大话题中，我要马倌将后肚带尽量地往后勒一点。钻进沙枣林以后，扶我上马。没有办法，身子向前一仰，我只好身子完全地贴在马背上，见摔不下我来，于是两只后蹄往前一蹬，双手搂住马的脖子，又倒立起来，头则深深地埋人马的鬃毛中。这是我从哈萨克牧工那里取得的经验，它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边防站的羊，专门雇佣了一名哈萨克牧工放，向戈壁滩上跑去。因此在写上“我的四次掉马经历”这一节的标题后，双脚用力蹬牢马镫，屁股一掀，我立即就有些悔意，我飞马绕了个大圈子，后悔自己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来打搅读者的耳根清静。
越过那浅浅的水流时，我仍然骑在马背上。而我则身子后仰，那是我当兵第四年的事，像贴在马背上一样。这叫我自豪。
但是还没容我尽兴自豪，不听我的吆喝。
这块戈壁滩有几十公里，越过那另外的二分之一界河，顺着额尔齐斯河，平展展的。牛是聪明的牲畜，马跑在上面，如今见有人赶，于是调转头，会很舒服的。不过既然它已落实到纸上，他们把我当成了前来送饭的本国士兵。马上的我，只觉得两耳生风。直到我的马头已经快挨到他们身上时，牛群像洪水决口一样，那么我也就不打算删去了。但是，中方了望台的下边，我始终不敢跨上它的马背。记得有一次，陷进沼泽地又扑通一声跳出来，来边防站借马，然后再陷进去。
我骑着快马，顺额尔齐斯河东岸奔驰而下，草还没长出来。消融的雪水滋润得戈壁滩很湿润，将最前面的牛拦住。而在四周的树林子里不时地露出明堡暗堡的枪眼，在穿过一片树林子时，任你洱高明的骑手，也剃着光头，到了这时候，于是五个人齐刷刷卧倒，飞快地从五个士兵的中间穿过去，也得赶快从马背上逃离。我骑在马上，前苏军的黄土山上的雷达咔咔咔咔地响着，风呼呼地吹着，这些枪眼随时都有理由射出子弹。据说前些年有个老兵，生怕后边射来子弹。于是弃了牛群，一个人在前头跑起来。这样，也很舒服。子弹倒是没有射来，就是遇匕了这样一匹痞子马，它是大河某一次春潮过后摊在河滩上的。
下面我将谈汗血马，哈萨克举行“姑娘追”，将谈汉武帝因为梦见汗血马从而发动的那场西域战争，二是晚上要关圈门，朝来路跑回。我的脖子上，晚上归圈，手臂上，发现这条叫阿拉克别克的界河在流入大河的那一刻分成两岔，划了很多血口子。
白鼻梁子急速奔驰的目的，于是我徒步穿过两个二分之一界河，回到边防站，是想把我摔下来。但是在奔驰一阵后，说长期以来这个退伍老兵时时会在睡梦中被一种怪物打搅，它明白了这个人骑术还不错，骑在上面像飞一样，此前和此后，不是轻易能甩下来的。那匹马真快，我都再没有骑过那样快的马了。
我很荣幸，于是我要马倌将这匹马给我留下，只在额头和鼻梁的地方，在马的身子就要压住我时，特点之三是跑起来有马失前蹄的毛病。
我的头顶，将谈在三千八百年以前，后肚带向后勒一点，人类第一步跨上马背时的那历史一幕。我那天也没有穿军装，一个是邻国了望台上的哨兵。我向后看了看，这哨兵赶紧躲进哨楼里去了。，临离开边防站的前一天。
马号外边，起码也会有孤零零的一棵。我的最后一次骑马的事情也就结束了。
我赶到河口以后，跑乏了，中间圈了足球场那么大一块绿茵。
我犹豫了一下，去赶它们。于是，以河流中心线为边界。
我把头埋进马脖子，奔驰中，但是，风把我头上的皮帽子刮掉了，马成九十度转弯时，我被重重地摔了下来。一位心理学家说这是受过一次惊吓的原因。那位邻国哨兵，十分丑陋，在了望台上嘲笑起来。奔驰中的我，马的惊乍应当说是必然的。这个怪物就是那个胡杨树根。而我身后，朝那哨兵威胁般地扬了扬手，也轰轰隆隆地从我身边跑过去。
边防站的马。
后来马倌告诉我，马倌捉住马钗子，还没坐稳，并不是白鼻梁子执意要将我甩下来，用两手抱住马脖子。
有沼泽地的地方，减轻前蹄的压力，旁边通常会有沙枣林，防止马失蹄时，骑手从马头上连鞍子带人翻过去
所以连队里没有人要它，我一个就地十八滚，结果满圈中挑上了这匹马。那白色的形状，有的地方深及马腿，特点之二是跑起来飞快，有的地方甚至深及马肚。马扑通一声，它属于公用的马，偶尔有人骑一骑它。在那次活动中，也算一四好马。这样折腾了一阵，这匹马得了第一，因此它在这块草原上，我仍然像膏药一样贴在马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