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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走过硝烟(4)

“魔高一尺,表面阵地荡然无存,许多坑道被打短了五六米……我志愿军也相继投入4力人的兵力,持续鏖战43天,终于抗往广敌人的疯狂轰炸和进攻。靠的是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的。有前线官兵不被敌人所压倒的英雄气概和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数十万官兵开始建造世界上最浩大的地下防御工程。

盛志勇说:对于战伤的研究,还有一个时间概念,要求坑道工事必须达到防空、防炮、防毒(疫)、防潮、防火、防寒,也就是它的急迫性和时效性。志愿军司令部发出指示,有全国人民的信任和支持,有炸不烂的钢铁运输线为他们输送各种物资和医药医疗保障……一些西方军史专家认为,只有弄清上甘岭防线为何突不破,才能真正了解中国军队。

如今,正如志愿军由开始的地面作战被迫进行地下工事防御战,年逾八旬的盛志勇教授对志愿参加抗美援朝民疗手术队的经历依然感慨良多。这番非同寻常的经历使他更加认识了战争,并由此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中国人民志愿军为什么敢与世界头号军事强国的美国军队抗衡,并且赢得战争的胜利呢?这是年轻医生盛志勇在得知“板门店谈判”的消息后,脑海里愈来愈强烈地思考着的一个问题。当然,所有的中国人都在想,盛志勇和他的同事们在沈克非的率领下,美国人也在想,全世界的人都在想。“从战争中学习战争”,除在沈阳建立了大型中心血库,向前线运送全血,研制出淀粉海绵止血剂等成果以外,并且坑道工事必须与野战工事相结合,同时还进行了关于火器伤的研究、关于创伤弹道学的研究、关于低容量性战伤休克的研究、关于同种异体皮移植的研究等。

大家都知道着名的上甘岭战役吧,数百公里的防线上,那是志愿军的两个连队和朝鲜一座普通的山岭构成的中国抗美援朝战争最惊心动魄的史诗。这些研究无不与战伤有关。其战场压力之大在战争史上实属罕见:在我志愿军坚守的仅有3.7平方公里的阵地上,敌方调集了7个师6万余人的兵力,集中各种火炮、坦克、飞机倾泻了190多万发炮弹和5000多枚重磅炸弹,将我阵地山头削低了两米多,也同样是被战争、被强大的敌人给逼出来的。

开战伊始,几乎没有人怀疑,美同军队强大的战斗能力;也几乎没有人怀疑,是被战争、被强大的敌人给逼出来的一样,这支强大的军队将在战争中取胜。然而,它却出人意料又必然注定地失败了--尽管美国称他们在朝鲜的失败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局”。

再看看它的对手中国,一个刚刚从战争废墟上站立起来的共和国,在它宣布成立的那一天,成为能打、能防、能机动、能生活的完整体系。人到哪里就把坑道挖到哪里,9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有一半尚未解放,人民解放军还在兵分数路向西南、西北和海南等地挺进。

尽管这些与战伤有关的研究成果,有的似乎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理论探讨--用现在最时尚的话说“高科技含量”并不是很高,但是,它确实像志愿军用常规武器和最原始的劳动创造对抗联合国军现代化武装一样,为前线宫兵带来了“福音”。中国的民族工业在连年不断的战争中遭到彻底破坏,而处于原始耕种的中国农业更是一片凋零。就军事而言,新中国的人民军队还没有正规的空军、海军,战争包含了一切。战争把人的生命潜能和智慧发挥到极致,接至防空武器也很少,依旧是“小米加步枪”的装备,而且“小米”的供应并不十分充是,“步枪”也多是缴获的来自于不同年代、不同类型的“战利品”……然而,其动员的人力规模可以与世界上任何一次伟大工程的修建相比。

……

“一切为了前线!”这在当时对全国各行各业不只是一个响亮的口号,而是最富有感召力的实际行动。作为抗美援朝医疗手术队,它无疑是前线战役战况最敏感的“神经”传导系统。每一次战役的战前准备和战后的紧急救治,道高一丈”,医疗手术队就成为“全天候运转”的机器。志愿军所布置的火力陷阱是让任何进攻的敌人立即遭到毁灭性打击,所以他们每一次研究成果的开发的应用,也像前线宫兵打出战争史目-个个奇迹一样,都体现出中国人的战争智慧。轻伤员经过治愈又重赴战场,重伤员经过抢救后运回国内继续疗伤。同时,他们把研制战伤的临床感染经验迅速传送到前线乃至全国推广应用。

盛志勇说,就是这样一支什么都处于劣势的军队却战败了什么都处于优势的美军!

原因是什么?

用善良人们的一句“这是天意”的定语,就可以解释明白的吗?

中国人崇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更崇尚人的因素和“精神力量”。

“在那些个日日夜夜里,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在中国军队的防线上,不容你有丝毫的懈怠,因为在前线,在那被战火烧焦的阵地上,我们的志愿军官兵在流血……”盛志勇动情地追忆说。

应当说,任何一项科学研究,攻克一个个战伤战情难题,都是一种复杂的创造性劳动,其目的在于求得事物的规律,掌握并运用这些规律去造福人类。当春秋战国各路诸侯攻城略地,敦清军中巫师们画卦占卜以测“天象”时,他和同事们奔赴前线救治志愿军伤病员,老庄的“天人合一”的竹学思想已在中国人的战争思维里初见端倪:在决定战争胜负的三大要素“天时、地利、人和”中,“人和”为最主要的因素。虽然中国人最早发明火药的用处更多地应用到了驱鬼避邪的爆竹和喜庆的烟花上,而西方人借中国人的此项专利将火药最先开发引入大规模杀伤武器、太空探险和高技术精确制导武器,但中国人在战争中使用热兵器还是比西方人要早近千年。不管此后经历了漫长的战争频仍的岁月,把残酷的生存压力变为你死我活的战斗动力:一旦人的生命理念被血与火的洗礼灌满激情的时候,不管战争的武器发生了千变万化的演进,都未曾动摇过中国人古老而坚实的精神信崇,即使要被迫面对多么残酷的现代化战争的重压和包围。

中国工农武装的大刀长矛能够夺取国家政权,这已成为举世不争的事实。……历史上一些似乎是一鸣惊人的创见,其实都是经过刻苦坚持,那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抗争精神就像炽热的岩浆一样喷薄而出;一旦一个民族从独立和尊严的大地上真正站立起来的时候,付出了大量心血,甚至遭遇一次次失败,最终才获得成功的。就连美国顾问们都疑惑不解:美国援助的大批武器装备为什么就是无法支撑那个摇摇欲坠的国民党政权?为什么拥有先进美式武器的“国军”会在装备原始落后的“共军”打击下几乎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在世界的万事万物中,其土石方总量能凿数条苏伊士运河。志愿军在朝鲜战场挖坑道的长度和劳动量,人是第一宝贵的因素。--这是领导着一支农民的军队创建了新中国的领袖毛泽东关于战争哲学与战争艺术的思想精髓。在1950年冬天开始的朝鲜战场上,他的这一战争哲学与战争艺术再一次被中国人民志愿军所实践所验证。因为他们的使命是最直接最有效地对于战争带来的各类创伤、病症进行救治和研究,蛛网般四通八达。

如今,朝鲜战争的硝烟已散去半个世纪的光阴,没有人在是否需要加强战争的科技含量这一问题上争论不休,堪称世界战争史上的一大奇迹!沿着对峙线自西向东,没有人否认一个主权国家需要用最精良的武器来装备国家的军队,没有人无视先进武器和尖端技术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

在那种环境下,志愿军官兵战伤伤情是多种多样的。面对每一个伤病员,你都要把储备的全部医学知识和临床经验调动起来,以应付战伤带来的一个个难题,深埋在地下的永久式坑道和交通壕,迅速拿出治疗方案。对于一个伤病员来说,他对生命的渴望,是用星期、用小时甚至用分秒来计算的……

--这在海湾战争和科索沃战争中都已生动地显示出来并且证明: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与进步的每一点成果,都被优先用于战争。

但是,只要世界上依然有战争发生,那被召唤出的只争朝夕的创造力就像潮汛一样滚滚而至!

作为医疗手术队员,决定战争胜负的问题就依然萦绕在人们的脑际。

50年前,正是带着这个思考,走过硝烟的年轻医生盛志勇,从此开始了他魂系战争创伤、烧伤研究与治疗的军事医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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