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笼罩着苍茫的草原。一个不屈的灵魂,随着升起的袅袅烟雾消散了!永远地留在了草原的上空,永远得把自己的生命延续给了飞!奔、腾、飞,三个不同的躯体,共同承载着一样的梦想,一样的信念!
“二哥,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飞趴在腾还尚有余温的尸体上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撼天动地。
这是飞最后一次哭泣。在这个世界上,将只有他自己还怀揣着梦想踽踽独行。飞血红的双眼凸了出来。这一刻,他失去了理智,无尽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想着要报仇。
“卑鄙!无耻!你们先害死了我大哥,如今我二哥也惨遭你们的毒手,这仇恨今天该有个了结了!野狗头,我飞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家都别怕,他没招了。只要我们一起上,送他去见他的哥哥吧!”野狼在野狗头的撺掇下,再次向飞发起进攻。
这时,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只听“轰轰隆隆”的声音,强有力地震撼着大地,整个草原好像在不停地颤抖。
紧张的气氛,让所有的野狼都感到窒息。狼群在一阵一阵地骚动着。一只野狼赶忙伏下身子,把耳朵贴近地面,忽然,大叫一声,“首领,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好像是野牛的声音,数量好像还很多,四面八方都有,正朝我们这边冲来。”
“怎么可能?”野狗头不相信野狼说的话,用后肢支起身子,半立起来。果然,在野狼的四周,扬沙漫天,野牛异常愤怒,“哞…哞”得低吼着向这边冲来。
野狗头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有胆子再站起来了,现在,只想办法如何逃生,保全自己。
“首领,的确是野牛群。怎么办?我们完全被他们包围了,杀出去吧?”
“野狗头,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是你们的逼迫,让他们不得不反抗。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称王,更没有理由在这里横行,该结束了!你们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一切也将从这里结束!”
“弟兄们!快,杀出去!”野狗头妄想做困兽之斗。慌乱中,野狼乱了方寸。情急之下,野狗头慌不择路,到处乱窜,找寻逃路。
愤怒的野牛冲了过来。外围的野狼拼命地向内收缩。牛挤狼,狼挤狼,有的被挤倒,有的干脆吓得趴在了地上。野牛群冲过,大片大片的狼尸躺在了草地上。被踩烂的尸首,混合着脏血,散落了一地。有几只大胆的野狼,试图跳上牛背逃走,却被尖锐锋利的牛角狠狠地顶死了。
在条件恶劣的荒漠上,这群野狼,为了生存,斗牛,杀羊,日行千里,勇猛好战。如今,在这水草丰美的大草原上,成群的牛羊,使他们食物充足,失去了争斗之心。伟大的太阳神必将把他们淘汰!狼王阿邦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这个现实。
野狼们尖叫着,挣扎着,四处逃窜。一只只野狼被野牛踏成了肉饼。有的野牛还不停地发泄,对着未死的野狼一阵乱踢。聪明的野狼,为争取最后一线生机,都聚在一起,躲到飞的后面。
尘土漫过激烈的战场,牛群的呼叫声也停了下来。飞静静地站立着,默默地环视着四周。几只侥幸逃脱的野狼,头也不回,夹着尾巴逃跑了。野狗头的美梦还没做够,就已经被践踏而死。让野狗头想不到的是,曾经用来对付王的阴招,今天却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这不能不说是报应。在这牛群的冲击下,凶狠无情的野狼统治,最终在野牛的蹄下结束了。这不是宿命,而是自然的法则。
“阿邦,你们忏悔吧!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带上你的狼群,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吧!希望你们的同伴早日升天。这里永远属于伟大的太阳神,也希望你们能接受太阳神光芒的洗礼,早日放下杀戮!”
野狼们听后急忙磕头言谢,驮起受伤的阿邦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阿邦低着头,低声对飞说:“谢谢!”
时局混乱之时,草原狼来了,他们承担了那个时期的特殊使命;飞又回来了,草原狼也就该走了!回到属于他们的南部荒漠中去!
奔走了!腾走了!他们都魂归太阳神了。只有飞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飞事后才知道,自从和群离开雪谷之后,腾始终放心不下自己,一路跟随,当得知自己有危险时,他又去月波湖的周围,发动王的旧部一起造反,并且首先只身闯入狼阵来救自己。腾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活了一世,游戏了半生,忏悔了半生。死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解脱!
伤心的飞,亲手把腾葬于月波湖的沙滩之中。腾的英灵将在此地永远地安息!
当腾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希望再看一眼给这世界留下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模糊的过去,记忆散落了一地,有的已经消失。除了飞,也许谁都不会再想起他。
在冰天雪地凄寒彻骨的冰骨崖,活着奔,因为那里离太阳最近,离信仰也最近;在四季如春,水草丰富的月波湖,活着腾,因为这里离草原最近,离快乐最近。
飞送走了二哥,也送走了自己过去的一切。从此,飞变得更加坚强。他不但是一匹与众不同的汗血马,而且,更多的美誉是一个有雄才大略,威风凛凛的草原之王。
黄昏踏马声初断,夕阳低头,暮色将寂寞卡在喉咙。
草原的马嘶声,是天地间最永恒的天籁。意境悠远清旷,音韵深邃寂寥,蕴涵着袅如荼烟的清秀和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