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见腾和飞多时不归,有点着急,于是,就带着几匹马一边找寻,一边探路。当王的身影出现在飞的面前时,飞激动得一下就跳到了王的面前,“父亲,我回来了!”
王的脸色一沉,“你去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你二哥呢?”
“我二哥他受伤了,是不小心被雪豹刺伤的。”
“雪豹?”王这时才发现阿雷和他背上的腾。
“雪豹,你敢伤我儿子!”王摆出架势要和阿雷一拼。
“大堂兄,我是晓啊!”晓看到王,激动地说。
“晓?”王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打量了晓一番,“你真是晓?你不是在雪山上吗?怎么也在这里?”
“我真是晓呀!我们的领地已经扩大了,不只是在雪山上活动了。你别着急,这是我的朋友雪豹王阿雷。刚才是一场误会,腾只是受了点轻伤,到了我们的营地,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这个小儿子可真勇敢,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晓,叔父还坚持多年前定下的约定?怎么能和这些食肉动物在一起?唉……你会后悔的!是他先伤害了我儿子的吧?”王瞄了阿雷一眼。
“哥,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了,先别说这个了。这雪越下越大,腾身上还有伤,我们还是先回营地吧。父亲见了你们,肯定非常高兴。”晓激动地说。
“好吧,我正想去见叔父呢,走吧。”
“晓,你过来一下。”阿雷在晓跟前使了个眼色,把晓叫到了一边。
“怎么了阿雷?有事吗?我们一块回营地吧。”
阿雷有些不好意思,“看来,你这堂兄对我有成见。我刚伤了他儿子,回去恐怕又生事端。腾就劳烦你照顾一下,过几日,我会差手下把灵药送去,给他治伤。今天我就不去了,代我向鸣首领问好!”
“嗯,好吧。我堂哥就这样,他恨食肉动物,才对你有偏见。日子长了,了解多了就好了。你先回去吧。阿雷,以后要看准了再动手,再伤着我们的同类,就不好解释了。你把腾交给我吧。”
“嗯,好。”阿雷小心得把腾移到晓的背上。
“晓,我走了。”说完猛得一跳,消失在密林中。
晓背着腾来到王的跟前,“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天黑之前还能回到营地。”
“晓叔叔,阿雷叔不和我们一块去了吗?”
“飞,他是食肉族,不去正好!你忘了,他刚才是怎么打伤你二哥的,还差点要了你的命。”王脸色一沉,对阿雷的行为极不高兴。
“阿雷叔叔并不是有意的,是我们先闯了他的领地,况且他是晓叔叔的好朋友。”飞顶了一句嘴。
“什么朋友?飞,你给我好好地反省反省!”
飞哭丧着脸,和后一块走了。
“晓,我来背吧,腾挺沉的。”
“算了,腾身上还有伤,不要再挪动了,我们快走吧。”
马群跟随着晓,沿着雪路前行。
“晓,实不相瞒,我现在……”王谈到此事,心情极差。
“王兄,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了。飞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和经过跟我说过了。你放心,我们既然是兄弟,有什么话不好说?况且你也是草原之王呀!落魄是暂时的,你大可放心地住在这里,外面的事,就先不要管它了。王兄,你是我们马族的英雄,你的族员,你的儿子,个个也都是英雄。大侄子的事,我也知道了。你和嫂嫂也不要太伤心了。太阳神会对英勇的奔有所眷顾的。我看这飞的力量和胆识远远超过同龄的小马,你若精心调教,有朝一日,一定也能成为草原之王。堂哥,我真羡慕你啊!”
“呵呵,他们个性都太强,恐怕难以教化。奔是我从小精心培养的,没想到,他就是吃了个性太执拗的亏。有些事我也对不起他呀!算了,不说伤心的事了。说说你现在怎么样?”
“别提了,就是先辈定下的那个盟约给闹的。我们约定雪豹、山熊、雪雕和马族之间互相不争斗,不残杀,友好相处。近几年,由于我们没有天敌,战斗力下降,素质也不高了,数量又增长过快,快到五百匹马了。草场负担过重,父亲没办法,只好划分领地,百匹马为一小族,分布到各个草场。那些被分出去的马,不是吃,就是睡,有的连山上的羊都快跑不过了。那些食肉动物,迫于约定,也不来捕杀我们。不过那些山羊、野牛的领地可就越来越小了。由于他们数量少了,时间一长,山熊他们找不到吃的,有时饿急了就偷袭我们的马群。”
“那就教训教训他们。我们这么多马,还怕他们不成?”
“我也想这么做,但是,我不是首领,我说话他们不会听的。再说,战斗力下降了,如果有争斗,我们也不会占到便宜,只能任他们宰割,以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雪豹还算安分,他们捕食能力强,能跑到雪山之巅捕食,所以,他们从不侵犯我们。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最可恶的就是那些山熊,他们力气大,食量也大,一次就杀我们好几匹马。他们行动诡秘,又是晚上偷袭,族员们跑都跑不掉。父亲几次和他们首领交涉,他们总是不承认,有时还反咬我们一口,说是诬陷他们。没办法,只有耗下去。打仗就更不是办法了,依现在的势力和山熊他们交锋,必败无疑,那样毁灭得更快。”
“你和叔父建议一下,得想想办法,总不能光被动挨打呀。”
“父亲老了,越来越糊涂,晚上连岗哨也不设,现在我们只有挨整的份了。再说我儿子萨尔,从小就被我父亲惯坏了。现在两岁半多了,连基本的格斗都不会,每天领着一群和他一样的马,游手好闲,不是游山玩水,就是找漂亮的小母马。我一管教,父亲就护着他。唉……和你相比,我差远了。我知道你痛恨食肉动物,我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我们只能依靠雪豹来对付山熊。我们退化得实在是太快了。山熊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欺负我们没有能力与他们交锋。你来了就好了,我们高山族马群就靠你训练了。把你驰骋大草原的本领都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吧。”
“晓,我武功虽然强一些,但还是败在了野狗的诡计之下。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想生存不仅是靠匹夫之勇,还得靠出色的智慧呀。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叔父怎么能如此放任族员呢?”
“父亲越来越固执了,连我这亲生儿子的话也不听!我们分了几个小族群。小族长个个都善于拍马屁,整天对父亲一味地吹捧。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什么都做,上个月他们还鼓动父亲与雪豹族开战。雪豹族与我们交往频繁,很有诚意,放着真正的敌人不管,而去打自己的盟友,我多方劝阻才平息了干戈。阿雷也气得把族群迁到了这里,远离了我父亲。本来有雪豹们守卫还安全些,现在雪豹们都走了,山熊们更是肆无忌惮了。没办法,我只好带着我的小族群里几十匹听话的马来到此地。相比之下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劝说叔父的。叔父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肯让位,或者推选新首领。”
“父亲对我这个当儿子的,从内心就不满意。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不说本事大小,贡献还是有的吧?由于平时我得罪的族员多,就因为这点,父亲一点传位给我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前段时间,听说父亲好像还要推举别的小族长当首领呢!”
“推举?既不让位,又不公开竞选,叔父要指定谁为首领?”
“一个叫海的小族长,也是我们这里势力最大的一个小族长。他领着百十匹马,生活在雪池附近,别人又叫他雪池首领。这些年,他的领地和权力都膨胀得极快,几乎快超过我了。他最会讨父亲的欢心,父亲也最喜欢他。我知道,他的真本领就是不停地巴结父亲,吹捧父亲什么血统高贵呀,王族什么的,把父亲搞得晕乎乎的。上次打雪豹,就是他提出来的,我还听说他与山熊首领多哥暗中有来往。”
“晓,这事关重大,你怎么不和叔父说说?”
“怎么没说?父亲不但不想信我,还偏信海的谎言,反咬我一口,说我和阿雷图谋篡夺王位。我一气之下才搬到这里来了。最可气的是,他还把我的儿子萨尔给教坏了。弄的萨尔嘴里整天也都是什么自己是贵族呀等等。不务正业,唉……真是愁死了!”
“想不到,这些年你这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哪里也不太平呀。”
“大哥,我们马族再这么下去,可就全都毁了!你是草原上的大英雄,你这次来,一定得帮帮我呀。”
“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大哥,这些年你来雪谷腹地过冬,怎么不来找我呀?每次听说你要来,可都找不到你。想出去到草原去找你吧,还得请示父亲。时间一长,还真懒惰了。”
“我这不来了吗?外面的世界太险恶了,到处都是处心积虑地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地耍阴招,日子也不好过了。”
“大哥,你可得在这多待些日子,帮助我登上王位,施展我的抱负。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虽与你是堂兄弟,但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本不便过问,但叔父曾有恩于我,我不能看着高山马族没落下去。好,我尽量吧。”王虽然有些为难,但为了叔父马族的未来,还是愿意帮助晓清除异己的。
在蜿蜒的雪路上走了几里地,大雪山的那边,夕阳悄无声息得慢慢落下。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月亮映着纷飞的大雪,与巍峨的雪山同辉!绕过最后一块大石,雪谷腹地就到了。眼前豁然开朗,几匹野马在风雪中游荡,还有些马在林中若隐若现。
“晓,你们的营地真的没设岗哨呀?这很危险的!”王对晓的管理有些担心。
“没事,前面所有的森林,全是雪豹的领地。他们每天去雪山之巅,捕食山羊和雪狐,晚上就回到领地。我们都有分工,白天我们设防,晚上他们站岗,这些日子都这样,没什么冲突。”
“不过和雪豹打交道也得留个心眼,晚上还得留几个岗,这点千万要注意。”
“我知道了,放心吧!”
大雪纷飞,有十几匹马在雪中瑟瑟发抖。王有些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雪还站在雪地里?”
“他们有些是犯了错的,有些是我为了锻炼他们的忍耐力才这么做的,希望通过这样的锻炼,他们的战斗力和素质能有所提高。我也是无奈啊!不这么下狠心,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成材。”
“呵呵,你真是用心良苦呀。像这种大雪天,谁受得了?这么个训练法不科学,改日我们再讨论,先让他们回去吧。真的冻坏了,就没办法挽救了。”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晓朝远处的马大喊:“你们都回去吧。”野马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多谢副首领!”然后,纷纷跑回营地。
“王兄,你们也都累了,咱们先回营地休息吧。”
王和自己的马群跟着晓跑进了树林。这片针叶林比任何地方的都茂密,进入林地,树叶密得风雪几乎透不进来,顿感暖和了许多。
刚踏入树林,一匹棕红色的小母马,便一蹦一跳欢快地跑了过来。“父亲,您回来了。他们是谁呀?”小母马年纪与飞相仿,声音圆润,比飞活泼多了。
“月儿,这是你大伯,是我大伯的儿子,就是我多次向你提到过的草原之王、搏击高手,大草原上的英雄!”
“大伯,您就是称霸草原的大英雄——王呀?”月乖巧地叫了一声。
“呵呵。晓,你有个这么好的女儿,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你都多少年没来了。她叫月,刚出生才个把月,调皮得很呀。”
“来,月,这是你伯母——后,也就是你大伯的妻子,是草原之后。你从小不就想见识一下草原之后吗?这次你可真见到了!”
月眨巴着明亮的大眼,打量了后一番,又甜甜地叫了声,“伯母。”
“月儿,这是你大伯的三儿子,也是个草原小英雄,稍大你一点,你就叫他哥哥吧。他刚才还和你阿雷叔搏斗了一番呢。”
“真的吗?了不起,能和我阿雷叔挑战的,绝对不一般。我叫月,你叫什么名字?”月好奇地看着飞。
“我叫飞。”飞不好意思地蹭了蹭身上的雪。多日路途的奔波,加上在森林间穿行,弄得飞身上全是泥雪,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月笑得更甜了。
“月,你母亲呢?”
“母亲一早就去爷爷那里找哥哥了。”
“哦,你哥哥还没回来?”晓问道。
“没有,大哥很久没回来了。听说,他去了雪池。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又是海干的!哎……你母亲和谁去的?带护卫了吗?”
“带了好多呢。母亲记着您的叮嘱了。”
“月儿,快传我命令,把我们这里最好的草料和野果拿来。王兄,你们尽管放心地吃吧。”说完,把王一行引入森林深处。
成堆的美味野果和营养丰富的草料,让飞胃口大开,美美得饱餐了一顿。飞用舌头舔舔嘴唇,感觉实在是太困了。自从奔死后,飞伤心得几夜没合眼。刚吃完食物,飞就伏在草堆上,香甜地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