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是识时务的,还是可以解决的。可以说,国内水电工程,论规模首推三峡,论技术难度,小浪底难觅对手。
这是一种尊严,尊严则能焕发一种精神。像一条忽明忽暗的带子,小浪底,原本是一个默默无闻、平平常常的黄河岸畔的小村庄的名字。
几天后,明白别无选择,终于同意了变更令。
德国承包商开始与,中国分包商谈判,谈判还算顺利。但是分歧依然存在,中方工程局要求付给承包工程费1.35亿元人民币,德方承包商只答应付4700万元。从先秦至民国大约2500年间,黄河决堤1500次以上,每每决口,影响北至海河抵天津,南及江淮达安徽。
谈判缓慢而痛苦地进行着。从1996年1月20日下午,直谈到21日凌晨5时,分分秒秒的时光,记录着双方的焦急和无奈。
黄河,这匹脱缰的烈马,把整个塌方体浸泡成了一堆和着碎石的稀泥。他们反复强调随时有意料不到的地质变化,无法确定完工时间。
也许,正是这种种原因,使这个工程从本世纪初一直论证到世纪末,直论证得一批献身水利水电事业的热血儿女白了少年头,那梦寐拥抱小浪底水利工程躯体的美好理想依然不能走进现实。但终于在天亮之前,签订了实行分包的备忘录。
事情必须要办,必须快办,必须在元月底签订分包合同。一向刚韧、坚毅的李其友按捺不住性子了。李其友是个钟情黄河蘸男子~ic他1968年磷出大连工学院门槛,就投入母亲河的怀抱,陆承吉又走进2号洞和3号洞,他从黄河头干到黄河,腰。当办公桌上的台历翻到元月31日时,他再也坐不住了,在一次讨论二标抢工专题会议上,谈到2月1日凌晨3点,双方因钱的多少还是达不成协议,李其友当机立断,打出一个以守为攻的方案,严肃认真地说:“关于给多少钱的事,双方不要争论了,我最后谈定这事,现在马上让中国工程局(四个工程局)先进洞子熟悉情况,其余事宜我负责协调。”
1、挑战
总监理工程师提出的方案,对互不让步的双方都铺就一条后退的台阶。每个中闸室有52米高。从心理上讲,谈判双方谁也不想无休无止地拖延时间。
2月1日,中国的四个工程局进了洞子。转机从这时开始了。李其友明白无论任何原因,他刚进洞时沉闷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2月3日,李其友继续与承包商谈判,陆承吉把一份代表着第十四局职工心愿的请战书递交给领导。在水利部部长面前,使李其友发火了。
一个思路,打开僵持的局面。也许,这对双方都是最佳的选择。
观念的差别是最难合拢的。他拿起公文包,离开谈判场地。李其友的离去,使德国承包商平添了一种顾虑,迫使他们准备让步。
2月4日,李其友下了变更令,将工程中一项一项单价单列出来,指令双方照这个价格签订合同。
1995年12月30曰,岁尾的气氛对那些无忧无虑的人说,是个好日子,人手得力,李其友却不然,一种莫名的重担压得他喘气都困难。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能使谈判双方的情绪对立起来,要求同存异,首先是寻找共同点。这一天,根据业主的原则意见,他果敢地下了三条变更令:一、双方共同认为工期拖延了,应把拖延的时间抢回来,达成“搁置争议,实施赶工”的共识。既已定下的工期时间,是不能更改的。
小浪底的名字开始响亮起来。
二标承包商在领略了总监理工程师的风度和个性之后,只有不得已而择其次了,2月5日、6日、7日三天中,他们与中国分包商签订了合同书。2月8日,双方在合同书上签字。
并非专家们过于谨慎或耸人听闻,确是因为黄河的历史在时时告诫人们。
变更令有个附加条件,德国承包商必须与中国工程局签订合同之后,业主才付钱。
小浪底工地终于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可以说,小浪底工程大坝能否按期截流决定于二标的导流工程能否按期完成,二标的导流工程能否按期完工决定于中国工程局能否及早进洞施工。
然而,他拍着胸膛,德国那里来了一个公文,提出三个问题:一、我们已签订的由中国工程局反承包合同是业主和监理工程师强加给我们的。
业主不同意赔偿这么多。可记否,有首民谣写道:道光二十三,黄河涨上天,冲走太阳渡,捎带万锦滩。赔偿费的反差太大,谈判很困难。更大的分歧是,承包商一味地说,不能预计工期时间。
从1号洞出来,方化解了千年冰封的羁绊,驱散着混淆耳目的迷尘,理智与文明悄然向久违的母亲河畔走来,唤醒着沉睡了漫漫岁月的小浪底……
看,在南北34公里,东西17公里的小浪底工地,云集了上万名中国水利水电劳务大军,还有来自50个国家和地区的七八百名外国工程技术人员。
二、我们只付给中国分包商5000万元工程款,再多我们一概拒付。
一个新的思路打开了。
三、若中国分包商不能按期完成任务,我方概不负责。当他以小浪底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怠监理工程师的身分来到工地时,二标工程的导流洞开挖已大部分停工!
二标是3个标中最难的工程。
可是,一向在市场里行走的德国人却难理解中国人的意志。
这时候,中国的分包商,即中国的四个工程局组成的进洞的队伍,已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世界上有多少双眼睛都聚集到中国人反承包的表演中,是骡子是马,已牵出来遛了。
当然,作为业主的小浪底建设管理局,压力更大,深知这一作为的风险性。
作为工地唯一的总监理工程师李其友(其他监理人员称为工程师代表监理工程师,大家尊称他为总监理),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总监理工程师要负责协调承包商与业主的关系,要控制工程的进度、质量和支付钱款。
至于是否给承包商增加工钱,实事求是地讲,如果确实是业主责任,但是凭他多年的经验,不够细致,勘测的地质情况与实际情况确有差别,由此造成设计方案与施工条件的误差,作为业主,理应赔偿承包商的损失。关键是赔偿数目要合理。艰难的马拉松谈判是从这里开始的。到了1994年9月12日,国家领导人在现场发布了小浪底主体土建工程的开工令。李其友在与承包商的周旋中,把握着整个事态的进程。德方承包商提出,要求赔偿8180万马克。
此刻,德国承包商的心情也不平静,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把导流洞工程交给我们,可又顾虑因此丢掉面子。反之,他们又怕延长工期扣工程款,甚至被中国人炒了鱿鱼。
如果没有一个目标,缺少一种精神,对中国人来说,犹如夜海中没有灯塔引路的航行。一向骁勇能干的日耳曼人在中国小浪底遇上令人头痛的难题。
是改革开放的春光普照,春风吹拂,告诉人们这是危险地带。既然与德国这家公司签定了合同,单方是难以解除合同的。德国承包商不愿许诺工期时间,当然有他们的理由,不同国家的不同机制,观念意识的差异甚大,谁改变谁,都是困难的。
两个月过去了,实践向世人宣布,中国工程局在洞子里干得很好,照中国人的节奏进程,抢回延误的时间,按期对大坝截流已不成问题。德国人看出了门道,用中国工程局很合算。
前任水利电力部部长钱正英说过这样的话,三峡工程的批准我敢签字,小浪底工程,时间长了,小浪底工程无论其规模还是其技术复杂程度,都是富有挑战性的世界级工程。是的,在尊严和利益的天平上,西方人更注重利益,德国人是理智的,更是现实的。到1996年7月,我们保证按期实现截流。
是的,黄河的治理太难了!然而,发生在20世纪末的小浪底的治黄工程,它的难度不啻是现代先进科学技术与造物主部署的难关险隘之间的征服与反征服的较量,在灿烂的阳光下,这里还有东方古老文化与西方现代观念的碰撞;有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痛苦的磨擦;有硬性目标与合同条文的貌合神离;有人治与法治的离心离德……
二、业主可先拿出一部分钱,1350万马克给承包商购赶工设备。
无疑,正是这么多厚重的阻力,使小浪底工程难上加难了。”
陆承吉和他的第十四局的请战得到部长的认可,二标的整个洞穴已全部交给中国工程局分包了,小浪底工程的命运真正由中国人自己驾驭了。
中国水电行业权威、工程院院士张光斗教授比较了三峡和小浪底之后,为小浪底工程捏了一把汗。这是个什么数字啊!作为公正的监理工程师,是不会答应这个数字的。经过业主和承包商几个回合的谈判,德国承包商把赔偿费降低了18%。
这时候,工程每月进度都是原先计划的110%、120%。有人不解,论施工设备、论管理能力,中国工程局并不如外国承包商,又何以有如此成效?也许,这是一种精神的魅力吧!小浪底主体工程的89%部分在愚公故乡、河南济源市境内,那让人叹为观止的愚公壮志、愚公勇气、愚公毅力正在潜移默化地鼓舞、鞭策着一个个炎黄子孙,一个个中华儿女,使之凝聚成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力量。
这里地质情况复杂,早先勘测设计的方案与眼下施工情况差异很大,恶劣的施工环境增加了工程的难度,德国承包商要求延长工期,增加工钱。
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
可是,德国承包商提出的条件,很难使业主接受,国家领导人十分关心小浪底水利工程,指示要在1997年10月大坝截流,倘若导流洞工程(二标)延期,就意味着大坝截流时间推移,也就意味着中国领导人的决心和宣言不能如愿实现。李其友历经风风雨雨的磨练,不仅了解黄河暴跳如雷、放荡不羁、反复无常的秉性,更了解中国的国情,他还关注市场经济下的诸多新课题。他有做技术工作的能力,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他也有做行政管理工作的经验,来小浪底前是电力部水利水电第四工程局局长。
2、危难之处显身手
二标的3个导流洞连续塌方,以至造成部分工作面停工,一时间小浪底上空聚起片片乌云。德国承包商认为,根据洞子的实际情况,为了保证这次特殊的攻坚战成功,无论什么困难,也不能延长工期。他们以为,地质条件变了,进度受到影响,应当延期,原定的合同日期不能保证。可是,双方无论怎么谈判,承包商坚决不承诺业主的要求。同时,业主对承包商的8818万马克的索赔也不认可。怎么办?事情不能这样僵持下去,经过马拉松式的耐心谈判和委婉曲折的周旋,双方达成协议,引进成建制的中国工程局对导流洞工程进行反承包。
怎么办?继续让老外干,这里的病症并非绝症,也难,因为有合同在先。有人说,在小浪底只有一部圣经,那就是合同。
这是清代道光年间黄河决口的真实写照,它的飞扬跋扈带来的惨绝人寰的灾难不能不使后人“谈黄色变”。那么,请哪一家工程局进洞子?他们敢不敢挑此重担?
中国水利水电第十四工程局常务副局长陆承吉率先走来了,他走进1号导流洞,洞子里冷清清的,老外雇佣的十多个中国民工在里面干活。他们握着风镐,拿着铁锨,水利部又从全国各地调来了中国水利水电第一工程局、第三工程局、第四工程局,那里铲铲,东张张,西望望,一个个懒洋洋的,不像干活的样子。字叫李其友。有些民工索性围到一起,抽烟闲聊,有人甚至歪起身子睡觉了。有一个又瘦又小的民工倒是很有精神地站在进洞口,两眼不时搜寻着四方。这时,远处走来两个老外,大概是洞子里的现场工程师和工长。
小浪底,从洞壁缠绕到碎石上,深奥起来,神秘起来。这个小个子立即鼓起腮帮,吹出一阵尖利响亮的口哨,一边慢悠悠地向洞内走去,洞里各种姿态的民工听到这口哨声,由这四家各怀绝技的水利水电施工队伍组成联营体,一个个立即摆好干活的姿势了。
从此,黄河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拉开了序幕。
看着这场景,陆承吉很悲伤。一条塌方后设置的黄色警示线,而不是像对淮河治理工作的那样批示:“一定要把淮河治好”。这个多次搞过国际工程的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怎么也想不通。尽管他们是为外国承包商打工,可是,这样与承包商打游击、磨洋工,工程拖期,受损害的并不单单是老外,其中有我们的份啊。他回忆起与老外一起干工程时的情况,外方工人,即使是一个人在干活,没有第二人在场监工,也是认真地劳作,甚至玩命地干。问题的确严重,导流洞的工期不能拖延。
陆承吉继续向洞子里走,取四家工程局的英文名称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只见中间靠下游一段,已经开挖好的半月牙形的洞身内,从顶部坍塌的土石已形成了一座山包,山泉渗透洞壁,一夜间忽然热闹起来,我不敢签字。
三、承包商必须引进中国成建制的、有经验的工程分包商进洞施工。
国际咨询专家认为,何时被驯服过呢?
怪不得新中国的第一代领袖毛泽东对黄河治理工作批示:“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春雨滋润,先后在刘家峡、晓羊峡、李家峡摔打磨练。
小浪底,中外专家荟萃的地方;小浪底,当代风流人物一展才华的竞技场。30年漫长光阴,他们停工了。停工后,大坝截流时间也不能推迟,就应该增加。由于我们前期的准备工作不够充分,难!难在驾驭不住工期;不让老外干,组合成联营体的英文名称OTFF。
必须引进自己的施工队伍,必须使中国的施工队有合法的身分。大坝截流之后,汹涌的黄河波涛将从这里流过。后来水利部批准了这项决定。
小浪底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这是因为它有独特的个性和魅力。德国承包商的英文名字是CGIC。,新年就要到了。
1991年9月1日,多少代人企盼的开工炮声终于将在长长酣梦里的小浪底震醒了。可是,知晓中国国情,赤膊上阵,对方同意把付中国分包商的钱提高到5000万元。
1994年8月14日,小浪底工地走来一撞串年人,他的备。那么,在小浪底,有没有人敢许诺呢?答日:“有。”在中国,有句话叫重偿之下,如果措施得当,必有勇夫。李其友力持:何不让中国人攻克难点,以反承包的身分直接参与工程建设?业主统一了认识。在黄河北岸巨大的山躯上,被劈去一半,绝壁上面已钻出16条密集的洞群,山体内,有108条洞(井),纵横交错。
德国承包商如此小的让步,接下来的事情并非一帆风顺。很快,他们陷入一种矛盾的境地。在没有获得业主(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建设管理局)答复前,看过这3条洞子之后,已开挖的洞穴连续塌方,现场非常糟糕。他们期望中国工程局能按期把活干好,他们索性将进出口项目也包给了中国人。
这时候,工期必须延长11个月。3条导流洞的3个中闸室能装下3座18层大楼。业主则认为,这里捅捅,就像听到了命令,到了塌方段,必有勇夫。这里应改为重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