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战李典乐进的方案达成后,李典乐进的部队也到了濮阳城下。首先出来叫板的是小将杜鹏,这杜鹏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黄嘴叉子还没褪尽,在徐晃门下练了几年功夫就自以为名师出了高徒,年轻气盛的他张口就喊着着要找吕布单挑。城楼之上一边弹奏古筝一便观察敌情的我坐不住了,小兔崽子,乳臭未干就和我叫板,看来不打不你屎来你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我一把攥住方天画戟就要出城。军师陈宫阻拦道:“将军不可轻动,此等小儿敢在阵前大放厥词事出蹊跷,恐其中有诈。”
副将张超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看我下去生擒此人!”说完回身便走。
张超性子急没等陈宫说话便走了,陈宫叹气说道:“张将军此去恐凶多吉少。”
两军阵前,张超杜鹏二马一错蹬战在一处,张超力大无穷,使一把鬼头大刀,杜鹏追随师傅徐晃用一柄开山斧,两把兵器在空中相交,就听“当啷”一声,杜鹏的虎口一发麻,开山斧飞了出去。杜鹏见手中兵器被震飞拨马就跑,张超岂肯放过,大吼一声:“小儿休走!”打马紧追。“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从李典手中射出,正中张超左肩,张超一阵眩晕栽下马来。
曹营中飞出两骑快马,乃是夏侯德和夏侯懋,奔着落马的张超而去。陈宫大喊:“快救张将军!”偏将成廉、魏越急忙打马出阵去抵挡夏侯德和夏侯懋,一队军士救起张超慌忙赶回阵营。陈宫见张超被救回,怕成廉、魏越再有闪失,急忙鸣金收兵。
曹军首战告捷,伤了我军副将,严重挫伤我军锐气。陈宫坚持自己的意见,连日来劝我不要应战。一连几日,濮阳城下都有曹军将士在那里挑衅,破口大骂,矛头直接指向我。陈宫怕我生气后做出鲁莽决定,就劝我呆在牧府中闭耳塞听。一方面,陈宫加紧了防御工事,加固了城门,在城墙上放置滚木油锅,并安排了大量弓箭手。
不多日,曹操亲帅主力军抵达濮阳,与李典乐进合在一处。声势浩大的攻城战开始了,东门主攻是徐晃的三万曹军,南门主攻是夏侯渊的三万曹军,西门主攻是于禁的三万曹军,北门主攻是夏侯敦的三万曹军,濮阳被曹操军团团围住,攻城兵如蝼蚁一样密密麻麻,各种攻城兵器相继亮相,云梯,冲车,井筏,霹雳车一齐上阵。
我军四员大将分别镇守东西南北四门,伤好了的张超守东门,成廉守南门,魏越守西门,陈宫守北门。他们指挥着城墙上的战士,用弓箭,滚木,石块和松油阻击来到城下的敌人。濮阳的城墙高大而坚固,城门也加固了很多,曹军猛攻了三日也未能攻破,死伤五六千人。我军只有南门成廉部的三百余名将士被夏侯渊的弓兵射中,另其他部也有数十名将士被霹雳车抛来的石块砸中。
我军的胜利只是战术上的胜利,从战略意义上讲,其实却在走向失败。曹军虽然没有攻破城池,但城池已经受到很大程度的破坏,西面的城墙的上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其他方面也有破损,东门是城池的主门,最外面的城门已经被冲车撞破,只剩里面瓮城的城门,一旦瓮城内的这道城门被攻破,曹军的几十万人就可以长驱直入进入城内。曹军虽然有所损伤,但对于三十万的军队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正在我为城池将破一筹莫展之际,曹军却停止了攻势,暗探探得,原来曹操连日奔袭,军中粮草已经快要用光,每天只能给将士分发能够维持生命的一小点口粮,根本无法在展开进攻。
我喜出望外,大叫:“天助我也!”
陈宫则眉头紧锁,给我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秋收在即,曹军一定是在等待收割,我想不出半月,曹军就会兵粮充足,那时濮阳危矣!我军的兵粮也日渐减少,只可维持十余日,主公需早做打算,一定要抢在曹军之前收割麦田。”
陈宫不愧为军师,脑子就是比我好用多了,我采纳了他的意见,让官兵和城中百姓准备好镰刀马车好抢收麦田。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百年不遇的蝗灾席卷而来,一夜之间,黑风一样的蝗虫遍布田野,仅几个时辰,兖州几乎所有的麦穗都被吃光。
曹操和我都傻了眼,数十万军队的口粮不翼而飞,双方都面临着生死考验。天灾带来的是人祸,兖州各地的百姓开始暴乱,濮阳城内人们开始打砸抢,几乎所有粮店,饭馆和食品店的门窗都被砸破,一些饿急眼的人开始杀戮儿童烹煮。暴乱在向军队蔓延,动摇的军心如一座失去地基的宝塔随时都会倾斜倒塌,陈宫苦口婆心的做官兵的思想工作,端着空碗的将士们根本无心听课,军中一半的马匹被偷偷宰杀。
陈宫见濮阳大事已去,对我说道:“主公,曹军军粮已尽再无退路,不日必破釜沉舟全军来攻,以我濮阳现状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不如今夜杀出重围投靠刘备。素闻刘玄德仁厚,必会厚待我军。”
我一拍大腿:“也罢!”
杀出曹操的包围圈后,我军十万人只剩下七千,副将张超被徐晃擒获斩首,偏将成廉被夏侯渊箭射眉心当场阵亡。我与陈宫魏越二人带领溃军长途急行军抵达刘备的地盘下邳。
大耳贼刘备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好,虽然对我也是以礼相待但终究有点不冷不热,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我一贯反复无常,连杀了两个主子,他对我有些成见也是自然。旁边站立的那两个高个家伙就更让我不自在,红脸长须的关羽耷拉着一对长眼皮子不正眼瞧我一下,我知道他心里不服气,虎牢关我一人打他们歌仨打了个平手他气不过,总想着找机会要和我单挑;黑脸落腮胡子的张飞则瞪着一对牦牛眼死盯着我,仿佛要把两颗黑眼球像弹丸那样发射出来,击中我的心脏。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在人家的地盘就得装孙子。
“这样,吕将军,”刘备终于开始发落我了:“下邳城外三十里有一小城名曰小沛,自古就是军事重镇,将军可暂且在那里安顿下来,倘若敌军来攻,你我互成犄角之势,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小沛就小沛,反正只是暂时歇歇脚,等一有机会我就夺了你这州府,心里想的嘴上哪能说,嘴里只能敷衍别的:“多谢刘将军美意,那我这就告辞,前往小沛。”
在小沛窝着的这段时间我拿出历年攒下的私房钱暗自招兵买马锻造兵器,三个月后兵力扩充到两万余人。又过了没多久,刘备率关羽等主力军东征袁术,下邳留张飞的五千人马驻守。张飞素来与副将曹豹不和,两个人的脾气都很暴躁,经常因琐事争吵。曹豹知张飞是刘备的结拜弟兄,一直没占上风,久而久之起了反心。今见刘备主力远征而去,便另心腹许耽来和我密通一起战领下邳。
机会来了,事不宜迟,我连夜整顿人马,留下五千人由魏越指挥留守小沛,与陈宫率领一万五千兵力向下邳进发。曹豹早以将张飞灌醉,并命人打开了城门,我军顺利进入城内,一时间,杀声四起。
张飞从昏睡中被惊醒,提着丈八蛇矛出来应战,此时他的军队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也溃不成军。这黑小子还真有些手段,一个人在我的千军万马中冲锋陷阵,竟然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我一马当先,身披雁翎甲,手中一杆方天画戟拦住了张飞的去路:“黑厮,哪里走,吕布在此!”
张飞听了我的名号并不胆怯,这个打架狂反而兴奋起来,他大叫一声挥动丈八蛇矛向我搂头便刺:“吕布小儿,张爷爷正要找你,看枪!”
这厮的手劲果然比别人大的多,蛇矛与画戟相交的一瞬间,金属撞击产生出了一片火花,我的虎口有些发麻,胯下赤兔也后退了半步。这一招白蛇吐信也只有我的金鸡独立可以破掉,换了武功浅的必定被一枪刺下马来。
在虎牢关的时候,我曾和张飞交过手,那时他是初出茅庐,虽有一股蛮力却没有上乘的武艺,今非昔比,这黑厮多年征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上乘境界。江湖上传言,张飞的前三招极其厉害,一般人在三招之内必然难逃劫数。
张飞的第一招被我破掉,二马也错到了齐位上,就在二马错蹬的一瞬间,第二招金蛇盘尾接踵而来,蛇矛枪的铁枪杆裹动着一股劲风“嗡”的一声横扫过来,直接用画戟抵挡恐怕虎口会被震裂,我使出大鹏展翅,从赤兔马上腾空跃起,枪杆擦着马背和我的脚下
扫了过去,我的脚底隔着厚厚的靴子依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凉风,赤兔马的红鬃齐刷刷向马头方向倒伏下去,如一丛劲风里的秋草。
张飞的第三招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蛇矛枪的后端直冲落向马背的我的眉心,我身体只得后仰,顶冠上的一对雉鸡翎探到了地上,同时,双手用力将画戟的铁杆向上托举,蛇矛的后杆在画戟的中段“刺啦”一声擦出一道闪电,对付张飞的晚蛇出洞非这招鹞子钻林莫属。
我是谁?人中豪杰的吕布!你张飞的猛三招对付别人可以,要取我性命还不那么容易。三招一过,一个回合也就搞定,回马再战的时候,我有了喘息之机,反攻的时候到了。一招拨云见日,方天画戟在空中划着弧线直逼张飞的脑袋,就听“砰”的一声,一顶金盔从黑头上飞了出去,如一枚脱落的火箭残骸在空气中摩擦出火焰,飞速撞击到城墙上,在坚硬的秦砖上留下一个深坑,骨骨碌碌滚落杂草里面。
张飞摸了摸黑头还在,急忙打马就跑,一溜烟消失在黑暗深处。我正要打马追赶,被赶来的陈宫劝住:“主公,穷寇莫追!留他一条性命吧,要真杀了他,刘备关羽必会以死相拼,那时鱼死网破,非我等想要的结果。”
下邳是得了,可占城容易守城难,城中的粮草已被刘备的大军带走,只够维持几日。陈宫献计道:“袁术是朝廷的粮官,阵营中一定粮草丰足,主公可差人前去借些过来,一旦刘备回攻也可死守。”
我即刻差人到了袁术营中借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一颗粮食也没借来。我再一次陷入困境,正在琢磨怎么样解决问题时,有探马来报:“刘备被袁术所败,败军约三千人来我处求援。”
我急忙到城头查看,果然见刘关张三人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在下邳城下。我笑道:“真天助我也,我现在就可以趁势彻底灭掉刘备,夺其粮草,已断后顾之忧。”
陈宫道:“主公不可如此,如今袁术不发粮草与我军,是想图我下邳,此时我军若与刘备结好,令其驻守小沛,互成犄角,袁术必不敢范。”
我在城头对刘备大声说道:“刘将军新败到此一定人困马乏,可到小沛驻扎,我粮草匮乏,将军可否留下一些?”
刘备在城下拱手说道:“谢吕将军给我栖身之地!我这里粮草颇多,将军不嫌弃是败军之物尽管拿去!”
粮草的获得使得下邳的局面有所缓解,我开始加紧军备,提升魏越为副将负责紧招募将士,任命曹豹为偏将负责打造兵器,任命许耽为偏将负责训练士兵,我和陈宫稳坐中军,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数月之后,我又有了大军五万,下邳城也变的异常坚固。
袁术的大军还是来了,不过不是冲着我,而是奔着刘备。大将纪灵帅三万大军向小沛进发,刘备手中只有数千人马,难以和袁军抗衡,便派糜竺前来向我求援。
糜竺拜过我之后,直抒来意:“如今袁军进犯我境,直袭小沛,小沛城墙多年失修,极难守卫,况我处只有数千老弱残军,绝难与纪灵三万精兵抗衡。我家主公差我前来向将军求援。”
我笑道:“糜将军乃玄德大舅,我与玄德兄弟相称,将军也便是我的至亲,一路劳苦前来岂能慢待,来啊,先将糜将军安排到驿馆歇息,有事明日相商。”
糜竺急了:“吕将军莫要说笑,眼下大军压境我哪有心思消受轻闲?请将军速速发兵相救!”
我笑道:“糜将军既然不肯留宿就请权且回去,待我与军师相商后再做定夺。”
糜竺道:“小沛与下邳互成犄角,小沛一失,下邳将不保,将军三思啊!”
我不耐烦了:“糜将军不必多言,且请回吧!”糜竺无耐,只得退去。糜竺走后,陈宫问我道:“主公这是何意?”
我叹口气说道:“拿不定注意呗,不救吧,小沛丢了下邳就危险了;救吧,和袁术真刀真枪的就干起来了。军师,你意下如何啊?”
陈宫道:“救是一定要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问题是怎么救?”
我一拍脑门叫出声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