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京城府衙。
在府衙外面,赵承宪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身份,他特地穿上了农夫的衣服,再把脸化老一些,而准备看热闹的惠月儿,虽然完全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还是第一次看赵承宪那么认真地做事情,觉得这件事一定非同一般。他们假扮成夫妻在府衙门口转,终于有人来了,是个中年妇女,刚刚敲了两下鸣冤鼓就有压差出来了,惠月儿和赵承宪赶紧跟着进去,那名中年妇女一进府衙就跪倒在府尹的桌案前,随着两旁衙役“威、武”声,尚志夏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尚志夏是个20出头的文官,可以说是翩翩少年的那种类型,升堂审案感觉还挺有亲和力的。
那名中年妇女向尚志夏磕个头泪眼朦胧地哭着说“民妇王刘氏,是京城郊外的人,昨天民妇和丈夫带着女儿来置办女儿的嫁妆,不料遇上京城恶霸严武,他要把我女儿带回去给他做十二姨太,民妇和丈夫拼死阻拦,结果丈夫被他活活打死,女儿看着她爹为她而死,一时气急撞墙自尽。求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死去的亲人做主啊、求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死去的亲人做主啊、求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死去的亲人做主啊……”看她悲痛欲绝地向尚志夏磕头,让人想不动容都难。
尚志夏一听是严武非常惊讶,因为严武是他的表哥,他知道严武的性格有些张扬,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想再确认一下问道“是城南做丝绸生意的严员外的儿子严武吗?”他多希望不是啊,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姨夫严员外的支持,他不能去考科举,也不可能有今天,他多希望不是啊,可惜事与愿违,那名中年妇女点点头,尚志夏也只好依照法律程序对衙役说道“去带严武回来!”他脸上的无奈与失望和心里的挣扎与矛盾都看在赵承宪的眼里,赵承宪想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处理情与法。
京城府衙。
很快衙役把严武带上堂了,后面还有严武的父母跟着,严母看到是尚志夏审案松了口气,很开心地对站在她旁边的严父说道“还好是志夏审案,我们的武儿有救了!”惠月儿和赵承宪就在他们旁边听到了严母的话,惠月儿有些担心这个大人能不能秉公执法,月儿还不知道赵承宪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不然完全可以让那名中年妇女去别的地方告状。
那名中年妇女一看到严武就失去了理智,冲上去撕打着严武,一边打一边哭骂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还我丈夫和女儿的命来,王八蛋,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女儿和丈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老泪纵横地哭着,严武一把把她推开,中年妇女一下子摔倒了。
严武看着中年妇女一脸轻松地整理着被抓皱了的衣服,轻蔑地说道“你不就是想多要一些钱吗?要多少,你开个价,就不要来麻烦我表弟啦!”哈,两条人命在他看来却是向萝卜白菜一样,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谈价钱,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一个无药可救的二世祖。
中年妇女气得说不出话了,只是在一旁默默流泪。惠月儿差点想冲进去痛扁严武一顿,见过坏人没见过做了坏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坏人,被赵承宪及时拉住了,赵承宪示意她看下去。尚志夏听到表哥的这番话,真是失望极了,他决定秉公办理,看着严武怒吼道“大胆严武,来到公堂之上为何不跪?”严武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还一脸埋怨与不屑地看着尚志夏,尚志夏又大声问道“严武,王刘氏告你打死她丈夫、逼死她女儿,你可认罪?”从小严父严母对严武太溺爱了,让严武形成飞扬跋扈的性格,让严武形成了错误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认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可是钱能够买到一个人的生命吗?
严武到现在还是认为只要赔偿一些钱就可以了,于是看着尚志夏很轻松地笑着说“表弟,说认罪太严重了吧,不就死了两个人吗?要赔多少钱赔就是啦!”这个无药可救的家伙,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尚志夏也不想保他性命了,于是问道“你是承认你打人致死、逼人致死啦?”严武这种态度就算是尚志夏想保他一命都保不了,看来严武是死定了。
严武还是笑笑说道“是,那两个人是我派人打死、逼死的,那个碍手碍脚的臭老头完全是死有余辜,只是那个漂亮小妞有点可惜!”一脸猥亵表情,从他嘴里听到说死者的话,完全是对死者的侮辱和亵渎。
尚志夏想都没想就宣判道“既然凶犯严武已承认杀害、逼迫造成王宇、王美二人死亡,现依法判处严武秋后处决,其他打人的家丁流放塞外20年,把他们压入大牢!”他知道这样的宣判可能会让他背负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只是如果放过了严武他永远对不起头顶上明镜高悬这几个字。
严武一边骂着尚志夏一边被衙役拖下去,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被自己判处死刑,尚志夏心里也很不好受啊,可是法、理、情,法是第一位的。这个结果让赵承宪非常满意,高高兴兴地和惠月儿去夏柯尚的那里了。
中午荣县茶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