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箬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泪水滑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湿润的土地里,留下两道浅浅的泪痕。
就在沙箬抱着双臂,将脸埋在膝盖上,准备好好的哭一场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奇怪的打斗声,心里奇怪,便把头抬了起来,擦了擦泪痕,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奇怪。”沙箬皱眉不解,“路大哥之前说过,这林子附近是没有人的,怎么会突然冒出打斗声?”
一刻钟后,打斗声渐渐的平息下去了,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是这却份安静却让沙箬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的时候。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耳边还充斥着来人急促之极的呼吸声,沙箬身子顿时僵住,有些不敢看向那个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她有种感觉,这个时候如果她不躲开,让来人看到了她的话,那么一切都会改变,再也无法挽回。
沙箬还没来得及去分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看到眼帘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黑靴,那是男人的鞋。
沙箬僵硬着脖子,将头一点点地抬起,眼眸里就倒影出了一个影子。黑衣,黑靴,黑披风,黑纱斗笠,虽然全身都被包裹的不露一丝痕迹,但是从他那高大的身形和宽大的鞋来看,必定是男子。而且还是个被人了药的男子,从男子凌乱的步伐、摇摆的身体、急促的呼吸中,沙箬得出结论。
“嗯……”神秘男子似乎很是痛苦,扶着一旁的树干就无力地倒了下来,嘴里还压抑地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见神秘男子一身黑衣上有着几道划痕和血迹,沙箬便明白,之前的打斗声定是来自于他。
难道他被人围攻,现在还中了毒吗?
因着好奇,也凭着医者的父母心,沙箬便起身上前,看着那痛苦地趴在地上忍受药物的折磨的黑衣男子,迟疑着开口:“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那黑衣男子似乎僵了一下,继而缓缓地抬起头,通过眼前的斗笠看像沙箬。虽然沙箬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男子落在她身上的那炙热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审视和挣扎。
沙箬以为,黑衣男子只是在判断她是不是敌人,是不是可以相信,也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凭黑衣男子审视。哪知片刻后,黑衣男子却突然抓过地上的一颗石子,并迅速地飞射过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点中昏穴,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我就应该走人,为什么要多事地留在这里呀?在失去意识前,沙箬懊悔之极,在心里咆哮道。
而黑衣男子凝视着昏倒在地上的沙箬,良久不语,但是经过内心强烈的挣扎后,他还是决定破釜沉舟一回,便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往沙箬所在地方走去,将沙箬艰难地扶起来,抱着她飞身往林子深处而去。
“姑娘,今日之事,在下虽是迫于无奈,但到底对不起你,若是他日能够再见,在下必定倾尽自己所有,以求能偿还姑娘于万一。”
这夜,路溟和君旻玟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别的人再来,林子里十分安静,只是那偶尔的鸟鸣中,夹杂了断断续续的女子的呻吟和男子的喘息声……
朝阳破晓,蝉虫鸟鸣。
沙箬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重的抬不起来,浑身上下都酸痛地不行,尤其是后腰处,更是疼得像是麻掉了一样,全身酸软无力,连眨个眼都很困难。
“箬!”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是路溟。
路大哥?他回来了吗?沙箬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觉得浑身像是被车碾过,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呢?
路溟来到沙箬的床前,小心地将她扶着坐好,看着沙箬的那略带血丝的眼中布满了担忧与心疼,甚至在那眼底深处,还有沙箬看不明白的自责与愧疚。
“箬,你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路溟让沙箬躺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舒服?沙箬眉头微微皱起。除了腰酸头痛,浑身无力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惊住。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树林里的吗?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镇子上的客栈,你病了,暂时没法赶路,就在这里住下了。”看出了沙箬的疑惑,路溟解释道。
“病?”沙箬吃力地问出,因为昏迷了三天,声音带着重重的沙哑。什么病?我怎么会生病?
路溟眸中一闪,微微迟疑地道:“是风寒,那天你一个人睡在林子里,着凉了。”
“是嘛!”感冒吗?不知道为什么,沙箬总觉得很奇怪,可是自己这头昏无力的状态,还真和感冒了有些相似,只是,为什么会腰酸呢?还来不及想出个所有然来,困意便将她的意识吞没了。
看到沙箬虚弱地又昏了过去,路溟眼中满是怜惜,轻手轻脚地扶着沙箬躺下,并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凝视着沙箬那憔悴苍白的脸庞,路溟就不由得想到了三天前清晨,他送君旻玟和锦儿离开后,回到林子里时,所发现的事。
虽然一切都布置的很好,沙箬就像他离开时一样靠着树睡着,周边没有任何异动,连小青蛇都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的草丛里睡得不省人事,但他还是嗅出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发现沙箬迟迟不醒后,他上前为她把脉,终于发现了这诡异的原因。
路溟自嘲一笑,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沙箬的身上。他不敢想象,如果让沙箬知道这件事,她变成什么样。
可能,再也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那明媚的笑容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路溟心中就是一阵钝痛,想到那个害的沙箬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再恨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给遮掩下去,不能让沙箬发现那夜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路溟的眸子就就一片冰冷,看的盘缩在床脚的小青都忍不住战栗发抖。
“你该知道,怎么做吧?”看着小青,路溟警告着。
小青连连点头,表示它一定不会把那天晚上它所看到的事情和沙箬说。
小青的上道让路溟微微放心,但还是觉得,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心中难安。突然想到,自己曾给过沙箬一辈子的承诺,顿时便计上心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箬永远快乐下去吧。
伸手抚上沙箬的脸颊,路溟暗自决定,“箬,你放心,虽然我无法杀了那个人欺负你的人,为你报仇,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平淡安稳的人生。”
想到都是因为自己的离去,才让那人有机可乘,害的沙箬如此,路溟就更是恨自己。你放心,箬,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来爱你,以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