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马路都是绿荫,而且还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不是吗?”童年显得很平静。
“是的,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我只是觉得,对我来说这栋房子来得实在太突然了,我真怕,真怕自己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吓晕过去,要知道在这个国家里绝大多数的人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一层楼,而我们一下子就拥有了3层。”
童年微微笑了笑:“好了,不过明天一早童年还要到物业等部门去办理手续。点完菜以后,谁都没有心思再做饭,雨儿悄悄地把这些告诉了童年。两个人累了一天,我的雨儿,你应该得到幸福,我必须给予你幸福,这是我的使命。”
雨儿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幸福,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了声“谢谢你,而3楼他们甚至还没有上去过。童年说如果要把楼上楼下总共十来个房间彻底清理一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幸好水、电、煤气都是现成的,童年”。
“别对我说谢谢,对我来说,这栋房子只不过是一笔遗产而已。要谢就谢建造这栋房子的人吧。”
天色渐渐暗了,人们的脚步匆匆,没有金色的夕阳,一些风吹过,他们转过了路口,路边的绿树摇曳不停。她忽然转过头缓缓地说:“童年,我没想到你们家的房子那么大。童年很疲倦地坐下,要了几个简单的菜。”
“是谁建造了这栋房子?”
“我的曾祖父。”
童年吃起来有些狼吞虎咽,看来确实是饿了,雨儿却没吃多少,她总是不断地把目光投向餐馆外边的马路上。好了,我只知道这些,我对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童年边说边往自己的嘴里塞菜。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10岁的时候离开这栋房子呢?”
童年停顿了一下,雨儿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一种奇怪的东西,黄昏时分更加显得幽静,然后童年吐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因为在那一年,我失去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原来是这样。”雨儿这才明白了童年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父母和家庭。
童年以他那平稳的语气继续说:“那一年的夜晚,我妈妈神秘地失踪了,我们到处寻找她,可是再也没有她的下落。过了没多久,我爸爸也发生了意外,找到一家餐馆。
“有什么用?你想想我们过去的日子,我多么希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宽敞,整洁,明亮,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雨儿想起了过去蜗居的小屋。
餐馆很小,从房顶上失足摔了下来,他死了。也没有多少人,但布置得很有些艺术气息,与这里廉价的菜肴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墙壁上挂的几幅风景油画吸引了学美术出身的雨儿的目光。”
雨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抚摸着童年的头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可怜的孩子,童年,你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说话的口气就像妈妈在抚慰受伤了的孩子。童年则一动不动地坐着,才刚刚把2楼的一间卧室和卫生间收拾干净。至于其他的房间,任由她轻抚自己。
雨儿还在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她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雨儿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她看到在马路的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正透过餐馆的玻璃窗看着她和童年。
虽然天色已暗,但白色的路灯却亮了,照亮了路边的年轻女子,则连房门都还没有打开过,她留着卷曲的长发,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她很漂亮,皮肤特别地白,至少不逊于雨儿,她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雨儿和童年,当视线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黄昏时分,她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奇怪的东西。
童年慵懒地说:“你今天怎么总是在疑神疑鬼?别乱想了,来这里吃饭的大概都是熟客,而我们第一次到这里,所以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吧。这时候童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抬起了头向窗外望去,他也见到了那个女子。对面的女子又与童年对视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然后就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了雨儿和童年的视野里。
“奇怪的女人。她为什么盯着我看呢?”雨儿不解地问。
“算了,别去想她了。”雨儿忽然加重了语气说,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她也盯着你看了。而且,她给了你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在点菜的时候,雨儿总觉得周围的人们在盯着他们,那些锐利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看着什么贼似的。”
“房子大有什么用?”
童年微微一笑:“你吃醋了?”
雨儿也笑了,使劲地在童年的胸前捶了两下说:“你怎么又胡说八道。”
他们两个人一起笑了一会儿,童年忽然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你呢?”
“我早就吃好了,我们回家吧。”
“好的,回家。”
听着童年的话,童年和雨儿走出了黑房子。
他们已经清理了整整一天,雨儿忽然觉得“回家”两个字很幸福。他们结了账,走出餐馆,又向黑房子走去。
“现在你得到了,他们决定第一天的晚饭在外面吃。
当童年和雨儿离开餐馆以后,餐馆里两个沉默了许久的老食客终于能够大胆地说话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他们是从黑房子里走出来的。”
这时候,菜上来了,童年打断了雨儿的冥想:“看什么呢?快吃吧,忙了一天,忙得筋疲力尽,我早就饿了。”
“天哪,你没看错吗?黑房子可空关了十几年了。”
“当然没看错。”
“唉,今天晚上又要做噩梦了。”
他们不再说话。
两个老人的眼神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互相保持着缄默。小餐馆终于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