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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几天来,叶萧每当走过自家楼下的信箱,都会下意识地打开来看看,但每次都只看到一大堆信箱垃圾。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总会产生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好像生活中失去了某些元素。于是,他有了一种小小的欲望,读周旋下一封来信的欲望。然而,叶萧始终都没有等到它——来自幽灵客栈的第十三封信。

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叶萧就会拉开抽屉,把周旋那十二封信全都拿出来,再重新读上几遍。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感觉,就好像在读一部精彩的惊悚小说。有时侯他甚至觉得周旋信里的文字,要比斯蒂芬·金的小说更要好看。

然而,反复读那些信也会产生后遗症,那就是半夜里总睡不好觉。叶萧很清楚,自己作为一名警官,失眠是一个很危险的敌人。他必须要解决自己的问题,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高凡。

这个人在周旋的信里是一个失意的画家,一直在寻找埋在幽灵客栈地下的金子,最后却掉到了悬崖底下。但根据叶萧的老同学,也就是西冷镇派出所长的叙述,这个画家早在3年前就变成了精神病,直到现在还关在上海的精神病院里。

现在,高凡是叶萧唯一能找到的人。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找到了那家私立精神病院。那家医院的环境非常好,只是距离市区远了一些。走进精神病院的大门,就可以见到一大片绿地和花园,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自由自在地走着,他们的神色自然而悠闲,看起来和普通医院里的病人没什么区别。

叶萧找到了院长,向他出示警官证并说明了来意。满头白发的院长非常配合,很快就在病人花名册里找到了高凡的名字。

然而,更让叶萧感到意外的是,在精神病人花名册里还有周旋的名字。

但叶萧立刻摇了摇头,全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在这里看到一个“周旋”也没什么。他这才吁出了一口长气,也许自己有些紧张过头。

几分钟后,叶萧见到了高凡的主治医生。那是一个神色冷峻的中年男人,在听完叶萧的话以后,他用沉闷的声音回答:“我姓文,你叫我文医生好了。高凡是个很特殊的病人,自从3年前送到这里来以后,我就一直小心地观察着他。他刚到这里的时候情况非常糟,存在严重的幻听、幻视,还有妄想。”

“妄想?”

“对,高凡有典型的环境妄想与被害妄想,他把我们这间精神病院想象成一个叫幽灵客栈的地方,有某个幽灵要杀死他。在深更半夜的时候,他会突然大叫起来,把周围的病人全都吵醒,他说自己看见了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还听到了子夜歌——这又是典型的幻视和幻听。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子夜歌,后来在网上搜索才知道那是南朝乐府。”

“也是一种地方戏曲。”

文医生点了点头说:“总之,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年,他完全生活在自己妄想的世界中。经过我们长期的治疗,他的病情在第二年得到了好转,虽然还没有脱离妄想,但日常生活已逐渐恢复了正常,在大部分时候神智也是清醒的。最近一年来,高凡的情况已经好多了,至少从表面上看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而且,他已经重新拿起了画笔,说实话我个人非常喜欢他的油画,医院甚至还给高凡开了一次个人画展。”

“那么说他的病已经好了?”

“不,只能说得到了控制。刚才我说的是白天的高凡,但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依然会产生幻觉和妄想。当然,经过我们的治疗,这种情况正在逐渐好转。你应该知道,精神分裂症是一种长期的疾病,要根除是非常困难的。”

叶萧明白他的意思了:“那高凡的记忆还正常吗?”

“当然正常,精神病和失忆现象没有必然联系,只要在神智正常的时候,高凡可以准确地回忆起所有的往事。至于他是否愿意把往事准确地告诉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此我们不能强迫他。”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当然可以。”

文医生带叶萧走出了办公楼,经过一间幽静的小花园,走进病房区。

出乎叶萧的意料,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铁窗和强壮的男护工,而是和普通医院的住院楼一样,甚至环境更加优雅温馨。

在一间双人病房里,叶萧见到了高凡。

房间里只有高凡一个人,正静静坐在窗前作画。下午的阳光照射到画布上,深色调的颜料发出暗暗的反光。高凡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继续全神贯注地挥舞着画笔。叶萧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他能看出那幅画的大致轮廓,那是一栋孤独的老房子,远处是一片黑色的大海,背景则是阴沉的天空。叶萧能从这幅画里感受到某种东西,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视觉震撼。他明白,对于真正的画家而言,绘画就是心灵的舞蹈。现在,他就面对着高凡的心灵。

突然,画家把头转了过来,冷冷地注视着叶萧的眼睛。

站在叶萧身边的文医生说话了:“高凡,这是一位警官,想要和你谈一谈。”

高凡收起了画笔,微微笑了笑说:“请坐吧。我是个精神病人,而你是个警察,你能相信我的话吗?”

“我不知道,但也许对我有帮助。”叶萧想要表现地自然一些,他也实在看不出高凡有精神病人的样子。于是,他很随意地坐在高凡对面的一张空床上,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你好,我叫叶萧。”

“叶萧?”高凡立刻拧起了眉毛,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是叶萧?”

“当然,你不相信吗?”忽然,叶萧感到有些紧张,回头看了文医生一眼,但医生却示意他没事。

高凡看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问道:“你是为周旋而来的吧?”

他知道周旋?

叶萧立刻就呆住了,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直发麻,难道眼前这个精神病人能看透别人的内心?不,他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他立刻紧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周旋?”

“因为他就住在这间病房里。”

“你说什么?”

叶萧立刻回头看了看文医生,心里在问高凡是不是发病了?

但文医生却向叶萧问道:“叶警官,你和周旋是什么关系。”

“周旋真的住在这里?”他忽然想了起来,刚才在病人花名册里也看到了周旋的名字。叶萧随即摇了摇头说,“不,不可能,也许是同名同姓吧?”

文医生摆了摆手说:“叶警官,先别这么否定,也许真的是你的熟人呢?你先听我说——我所认识的周旋是一个27岁的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作家,出版过好几本悬念推理类的长篇小说,他的几本书我都看过,感觉还不错。”

“难道真是他?”叶萧心里一阵发毛,立刻打开了自己的包,翻出了自己和周旋的一张合影照片。然后,他把照片交到了文医生手里,“你看旁边是不是他?”

“对,就是周旋。”

叶萧摇了摇头问:“周旋是我过去最要好的朋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旋是一年前被送来的,当时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我就是他的主治医生。周旋的病因很奇怪,他写了一部40万字长篇小说,据说是什么后现代的风格。周旋刚进来的时候,每天都对我说:这部小说是超越任何时代的杰作,远远胜过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但是,当他把作品送到出版社以后,编辑却无论如何都说看不懂。但是,出版社还是召集了一大群全国著名的作家、编辑、学者、教授,一起来研究周旋的这部小说。这些‘高人’聚集在一起,对周旋的小说足足研究了一个月,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最后,他们对这部小说的评价就是八个字——不知所云,莫名其妙,换句话说就是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

“这个打击太大了。”

“是的,但周旋并不接受别人的意见,他认为那些人都得了精神分裂症,只有他自己才是正常的。他还觉得自己的作品写得实在太好了,所以才遭到了别人的嫉妒。最初我和周旋谈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好的作家,他的这部小说足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决定’用诺贝尔文学奖金办一个文学研究所,并以周旋的名字设立推理小说和恐怖小说的奖学金,资助全球第三世界国家的文学新人。”

“真难以置信,他从没对我说过这些。”

叶萧忽然注意到了高凡,画家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文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对,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当我提出要看他的那部‘杰作’时,他却说因为电脑死机,而把原稿弄丢了。就这样,周旋演变成了典型的被害妄想狂,一方面沉浸在自己的小说构思之中,另一方面觉得文学圈子都在嫉妒他,要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不过,两个月前他的病情似乎又有所好转,基本上已经不再提那部‘杰作’的事了,也停止了那些可怕的妄想。周旋告诉我他的病已经好了,他说他正在构思一部全新的惊悚小说,非常渴望出去看一看,收集一些创作的灵感和素材。”

“你把他给放出去了?”

“不,绝大多数的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没有病,但实际上是很难根除的。当然,也不乏成功治好的例子。至于周旋,我很难确定他是否还有病,起码他的恢复情况要比高凡好得多。”

高凡忽然插话了:“文医生,其实我的情况也不错嘛。”

“对不起。”文医生笑了笑,悄悄地对叶萧使了个眼色,继续说下去,“我一度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同意放他出去,我决定再观察他半年左右再说。但是,我没想到周旋已经等不及了,在40天前的一个夜晚,他偷偷地逃出了精神病院,此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周旋在40天前就逃出去了?这里是精神病院,怎么能让病人逃出去呢?”

“是的,这里是精神病院,但不是监狱。病人也不是犯人,他们有自己的权利,他们所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监禁。在我们这里,只有极少数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才被实施严格的措施。”

“文医生说得很对,周旋纯粹是个意外。”高凡又插了一句,然后,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叶萧说,“叶警官,你现在坐的空床铺,就是周旋睡觉的地方。”

叶萧立刻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又回过头看了看这张空床,这时文医生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没关系,坐下吧。”

高凡笑了起来:“作家与画家住在同一间病房,总能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其实,周旋是个不错的人,他总是在不停地构思小说,脑袋里不断地冒出各种奇思异想,他把那些构思和灵感告诉我,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天才。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把我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里,有时候我还挺想他的。”

“高凡,你还记得幽灵客栈吗?”

“幽灵客栈……幽灵客栈……”画家眯起了眼睛,怔怔地重复了几遍。

文医生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打断了叶萧的问话:“叶警官,我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能接受对痛苦往事的回忆。”

“我能够——”高凡又恢复了平静和自信,“文医生,我现在非常清醒,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往事,你们尽可以放心地问。”

叶萧点点头:“很好,你就捡你知道的说吧。”

“那是在3年前,我的爷爷在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在幽灵客栈的地下埋着一笔金子。当时我查了一些资料,确信了爷爷的遗言,于是我找到了西冷镇,住到了幽灵客栈里面。”

“当时客栈里住了多少人?”

“客栈的老板丁雨天,他的弟弟丁雨山,还有老板娘秋云,那是个漂亮而厉害的女人。此外,还有一个难看的哑巴叫阿昌。客栈里还住着3个度暑假的女大学生,我到现在还记得她们的名字:水月、琴然、苏美。另外就是一对母子,母亲叫清芬,儿子叫小龙。我住进去以后,在白天装模作样地画画,到了半夜就在客栈里寻找金子。”高凡忽然停顿了片刻,似乎陷入了某种复杂的情感之中,“然而,我刚到幽灵客栈没几天,就被那个叫清芬的少妇吸引住了,虽然她已经30多岁,还带着一个儿子,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魅力,让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清芬接受你了?”

高凡微微笑了笑说:“她一开始当然是拒绝我。但我逐渐地了解到,她的丈夫早就死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是很不容易。其实,她的内心是非常渴望男人的,在故作矜持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一颗不安分的心。我为了得到她的心,每天画一幅水彩画送给她。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打开了她的内心世界,冲破了她最后的防线。是的,我得到了清芬,经常在深夜与她幽会。当然,这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她的儿子知道。”

“行了,别谈这个了。”叶萧挥了挥说说,“你认识田园吗?”

“你也知道田园?我当然不会忘记她,她是那种看一眼就会被牢牢记住的女人。在我来到幽灵客栈一个月后,田园也来到了客栈,她是一个年轻的戏曲演员,身上也有着一股特别的魅力。她似乎也在客栈里寻找着什么,我曾经问过她,但她始终守口如瓶。不过,有一次我偶然地发现,她与客栈老板丁雨天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系。同时,我也看出了秋云对她的嫉妒。”

“能谈谈水月吗?”

“你是说那个女大学生?对,她令人印象深刻,她长得非常漂亮,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从一个画家的角度来看,她的眼睛具有惊人的古典美。不过,她的气质过于忧郁,似乎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就像是古代传说中的仙子。总之,水月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以至于让人望而却步。”

叶萧点了点头,心想画家的观察力确实很到位,并不逊色于周旋在信中的描述。叶萧继续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有一天晚上,田园找到了我,她要我陪她去一次海边墓地。我感到很奇怪,那地方到了晚上谁都不敢去。但她答应给我1000块钱,而且我的心肠又很软,禁不起漂亮女人的诱惑,就跟着她去了墓地。更让我害怕的是,她还让我带上铁铲,看上去就像是挖墓一样——事实上就是挖墓。田园把我领到了一棵枯树底下,那里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孤坟,她要我把坟墓挖开来。原来她是要找我来干这体力活,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大,再加上那几天我偷偷地在客栈里找金子,对刨坑挖地已经驾轻就熟了。于是,我把那座墓挖开来,但出乎意料的是,墓里并没有任何的尸体,只有一个木头盒子。”

“木匣?”

“也可以这么说吧。当时我发现田园的面色苍白,她显然对木匣的发现没有心理准备。在惊慌失措了一阵之后,她让我立刻把挖出来的土再填回去。我只能照她的要求办了,又使那座坟墓恢复了原样,只是坟里的木匣已落到了田园的手中。她捧着木匣离开了坟场,回到客栈后给了我1000块钱。也许是因为挖了坟墓的原因,当天晚上我没有睡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来找我,弄得我心里忐忑不安。”高凡苦笑了几下,看了看文医生说,“也许,我就是从那时开始,精神产生了一些问题吧。第二天,清芬说她做了一个恶梦,她感到客栈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小龙偷偷地告诉她妈妈,说客栈里有鬼,虽然我们都不相信,但确实感到客栈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氛。我越来越感到害怕,觉得自己把坟墓里的厄运带进了幽灵客栈。这时候,我发现水月独自一人住到了另一间客房,而且琴然和苏美也不再和她说话,就像见到瘟疫似地躲着她。我偷偷地问琴然为什么,她却说真正的水月已经死掉了,那个长得和水月一模一样的人,其实是一个早已经死去的幽灵——”

突然,文医生打断了高凡的话:“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又是典型的被害妄想。或许,琴然和苏美当时已经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她们产生了妄想和幻觉,认为自己的身边存在一个幽灵,这个幽灵已经占据了水月的躯壳,要把她们都给杀死。在我们精神病院里,类似的病例相当普遍,通常是由于特殊的生活环境所造成的。”

“我不知道,不过当时她们的样子确实有些神经兮兮。那几天,客栈里人心惶惶,似乎所有的人都有些神经质,我也觉得客栈的空气好像变了,带有某种坟墓里的气味——不,更确切地说,是那只木匣的气味。我不知道那只木匣里有什么,也不知道田园是否打开了它,但我想从我把木匣拿出坟墓的那一刻起,恐惧和死亡就注定要降临到幽灵客栈。此后接连几天,我都在做同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埋在客栈地下的金子。终于在一天半夜,我按照梦中的指示,找到了客栈底楼一个废弃的小房间。我在那里掘地三尺,但挖出的并不是黄金,而是一具死人的骷髅。当时,我的精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也许所谓的黄金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一个虚幻的诱饵,真正的目标只是这具骨骸。我把这死人骨头全部挖了出来,然后埋到了海边的墓地里,也许这样它就可以安息了。”

高凡长出了一口气,就好像刚刚从墓地回来一样,叶萧忍不住催促着问:“后来呢?”

“那天,田园悄悄地离开了客栈,我想她一定把木匣也带走了吧。又过了几天,客栈里的气氛越来越让人害怕,我始终没有见到丁雨天。琴然和苏美继续排斥水月,她们的话非常吓人,让我也不敢和水月说话。而小龙还是老样子,总说些奇怪的话,有时候让人不寒而栗,我想这孩子也许有强烈的第六感。但更糟糕的是,小龙已经发现了我和清芬之间的关系,他对我产生了强烈的仇恨,终于在一个夜晚出走了。当时,我们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都不见小龙的踪影。清芬非常痛苦,她不能没有儿子,这个沉重的打击让她完全疯了,在一个台风肆虐的深夜,她跑出了客栈,从此以后我再也找不到她。”

叶萧突然插了一句:“你现在还想她吗?”

“现在,我只有深深地忏悔,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小龙,他完全是无辜的。清芬和小龙失踪以后,我的精神差不多也崩溃了。那时候我才发现丁雨天已经死了,秋云承认自己杀死了丈夫,而丁雨山居然对兄长的死毫无反应,我猜他早就和秋云窜通好了,他们合谋要把幽灵客栈弄到手。他们胁迫着我把丁雨天的尸体埋到墓地中,并且还弄了一块墓碑。当我们回到客栈以后,却发现琴然和苏美都倒在了血泊中,而水月则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我们全都被吓坏了,秋云说水月是个幽灵附身,一定要把她弄死,才能挽救大家的生命。文医生说得对,那确实是被害妄想,当时我也产生了那种错觉,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水月,而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古代女子。”

文医生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你的病根。”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水月逃出了客栈。我、丁雨山,还有秋云,我们三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她慌不择路地跑到了海边的悬崖上,正好被我们追到了。当时我和秋云、丁雨山都疯了,我们把水月想象成幽灵,对柔弱的她拳打脚踢,眼看她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丁雨山突然被推下了悬崖,我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张丑陋无比的脸。”

“是阿昌?”

“对,就是那个哑巴。我没想到阿昌会把丁雨山推下悬崖,更没想到他接下来抓住了我。那真是一场恶梦,虽然阿昌的样子很吓人,但他平时的性格却是非常地温和,绝对想不到他会如此地愤怒。当时,他的样子真像个凶神恶煞,看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力气也大得惊人,我根本就挣脱不开他,结果也被他活生生地扔下了悬崖!”

“天哪,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叶萧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他想起了周旋的最后一封信,原来那个黑影指的就是阿昌。

这时候,高凡的额头沁出了一些汗珠,心有余悸地说:“你们是想象不到那种急速坠落的经历,实在是太恐怖了。在落水的一刹那,我仿佛进入了地狱,那确实是一种死亡体验——无论你的意志有多坚强,在那种情况下肯定会精神分裂的。接下来,我的意识就渐渐地模糊了,就好像沉入了海底一样。”

文医生又插话了:“这是精神分裂后的大脑深度昏迷。”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后来才知道,我是被渔民们从海里救上来的,他们说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至于秋云和丁雨山,他们的尸体都在海里被发现了,但水月却不知所踪,就好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不过,当时我已经疯了,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只盘问了我几分钟,就把我送去做精神病鉴定了。后来我的亲戚来把我接回了上海,进入这座精神病院治疗,也从此认识了文医生。已经3年过去了,你可以看得出,我现在好了许多,这完全是文医生的功劳,我很感激他。”

“是的。”

叶萧这才吁出了一口气,听高凡讲述3年前他在幽灵客栈的经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幕幕场景。尤其是最后那一段话,当高凡说到他掉进大海的一刹那,叶萧感到自己的皮肤一阵发凉,好像自己也掉到了海水中。

高凡也是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说话:“除了你们以外,这些事情我只告诉过一个人,他就是周旋。”

“全都告诉他了?”

“对,我把自己在幽灵客栈所有的经历,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旋。我说过我们的关系很好,而且他又是一个作家,正在为一部新的惊悚小说收集素材和灵感。我觉得我在幽灵客栈的经历,足以写成一部最棒的惊悚小说,而这正是周旋所需要的,所以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他。在知道了幽灵客栈的故事后,周旋显得非常兴奋,他决定写一部中国最好的惊悚小说,书名就叫做《幽灵客栈》。”

文医生摇了摇头说:“看来周旋仍然处于妄想之中。”

“不,那不是妄想,他已经把《幽灵客栈》写出来了。”

此时此刻,叶萧已经明白,周旋从幽灵客栈寄给他的十二封信,其实就是一部长篇惊悚小说。

高凡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周旋对我谈过他的构思,他说他有一个好朋友叫叶萧,已经有好几年没联系了,听说现在是一名警官。他说他要找到叶萧,让叶萧也成为小说中的一个人物。更准确地说,就是让叶萧成为故事的目击者和叙述者,从一个警官的视角出发,使这部小说自然地衍生开来。他说这就是小说的生命力,一部杰出的小说,必须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叶萧终于明白了,他无奈地说:“是的,周旋已经做到了,他让我成了小说中的一部分,也让小说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也许,这就是小说的秘诀。”

“看来你的确是他最好的朋友,已经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周旋还对我说:既然要写《幽灵客栈》这部小说,就必须要到幽灵客栈去看一看,甚至就住在幽灵客栈里。不过,他说他首先要找到的人是田园,因为他明白这个故事的关键,就在于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那只木匣。周旋只有得到那只木匣,才能够揭开幽灵客栈的秘密。当他得到木匣以后,接下来要找的人就是你叶警官,他会编造一个与田园奇遇的神秘故事,充分吸引你的注意力。尽管他知道幽灵客栈在哪里,但他会请你帮忙,为了把你给卷到这件事里去。”

忽然,文医生点了点头说:“所以,周旋向我提出了出院的请求。”

“对,可我没想到周旋居然会逃跑。当那天清晨我醒来,见到对面的床铺上空空如也时,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高凡忽然苦笑了一下,盯着叶萧的眼睛问,“你说他现在会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

奇怪的是,高凡沉默了下来,他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许久,神色变得怪异了起来:“我猜——现在他正和兰若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兰若的?”叶萧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文医生也警觉地说:“高凡,你已经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不……不……我已经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

突然,高凡伸出了两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叶萧的衣领,露出一双骇人的目光,他用可怕的气声对着叶萧的耳边说:“兰若已经复活了!”

“你疯了。”叶萧只感到心跳加快,脸上热辣辣的感觉。

文医生立刻冲了上来,经过他们两个人的努力,叶萧终于从高凡手中挣脱了出来。他们立刻跑出了病房,然后锁好了房门,只听到房间里传来高凡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叶萧惊魂未定地回到住院楼外的花园里,对文医生说:“怎么,他又犯病了?”

“没办法,这种事谁都无法预料,高凡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妄想了,至少在白天是这样。”

“可你怎么解释刚才的事呢?”

文医生已经恢复了平静:“有少数的妄想病人,在经过治疗后似乎已经完全康复,其实病人仍秘密地保留着他的妄想。但是,他明白只要自己把这种妄想说出来,就一定会被医生视为病态。所以,他们对自己心中的妄想守口如瓶,在日常生活和待人接物中也不表现出来。我们称之为人格的纵性分裂,病人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妄想,一半是普通人的常识。他们的妄想只存在于内心深处,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危害性。像高凡刚才那种情况,可能是在他说完以后,心情一下子得到了放松,结果一不留神,就把内心隐藏的东西泄露了出来,我认为这完全是一次意外。”

“那你认为——高凡发病前说的那一大段故事也是妄想吗?”

“不,我认为那是真实的。除了一种特殊的幻想性谎言患者以外,绝大多数的精神病人不会故意骗人,尤其像高凡那样的病例。在他对你述说幽灵客栈和周旋的事情时,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那是值得信赖的。除了他最后那几话以外,其它话的思路都非常清晰,是经过理智思考的结果,不可能是妄想,也不可能是故意说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叶萧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周旋:“文医生,你认为周旋是否还有病呢?”

“在没有对他进行新的精神鉴定前,谁都不敢下结论。不过,就算真的患有精神病,周旋依然可以正常地写小说。事实上有的病人思维非常清晰,其行为方式和日常生活也都很正常,有的人甚至还有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够细心而长远地策划某些事情。”

“也许是吧,我现在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掉进了周旋的陷阱里。”叶萧叹了口气,发现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他可不想在精神病院里过夜,“再见,文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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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轮台罪己:汉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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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台罪己——汉武帝》中优美生动的文字、简明通俗的语言、图文并茂的形式,把中国文化中的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精神文化等知识要点全面展示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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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名普通的银行柜员,某日接到了一笔陌生的汇款,随即卷入到一起连环谋杀案当中,死者包括大学生,富二代,房地产开发商,银行高管,以及保险推销员等,情节诡异蹊跷,场面恐怖血腥,我和刑警队长王满一起反复调查,险象环生,终于迫使真凶认罪伏法。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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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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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典、食经、品宫廷养生文化;益身、益心、传华夏强健秘方。想知道皇后是如何养颜、养气、补血的?书中汇集萧皇后、吕后、慈禧太后等历史上有名的美女皇后的保养秘方,一探皇家养生秘笈。
  • 火王的逃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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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水灵,二十一世纪最强黑帮的大姐大,穿越至阔海大陆出名的草包美人,全国首富凌家的外室之女凌水灵身上。她有一双很冷的眼,一张善变的脸,一副腹黑的肚肠,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本领。她绝非善类,有仇必报。她为人低调,最喜欢给敌人“惊喜”当她睥睨天下,翻云覆雨,全世界都为她震惊。风之焰,飓风国最强的存在,人称火王,没有知道他的战气已达到何等级别,只知道他天下无敌。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颜,只知道他嗜血冷酷,欲求超强,数年来已有无数女子在他身下暴毙。阴差阳错,黑道大姐大下嫁火王,才知道火王与传说中完全不同。他身患绝症,每逢十五便要承受烈火焚烧般的病痛折磨。他的羸弱模样让她怜惜,他的隐忍坚持让她心痛。她发誓:千辛万苦,也要让他痊愈;上天入地,也要保他周全。只是,越走近,越发现这个男人似乎还有很多的面孔…片段一:洞房非礼篇某王爷捧着一本春宫画册正看得入港。床上新娘掀开盖头一角,烛光下,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更如鬼斧神雕般俊美无铸,浓密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薄唇微抿,无限性感,一头墨发随意的散落肩头,更添几分魅惑。好,你敢勾引,我就敢上钩!“你怎么可以看这个?”新娘一手抄过男人手中的画册,指着他的脑门大喝。“为什么不能看?”男人一脸委屈,眨巴着一双凤眼泫然欲泣。“好了,好了。”真受不了这男人卖萌的样子,新娘拍拍他的头,“这是不健康读物,黄色的,懂吗?非礼勿视。”“黄色的东西都很好吃啊。非礼是什么东西?”某男顺手捞过娘子的手,轻轻揉捏着,嘴角勾起一弯戏谑的笑意。“娘子,听说这‘非礼’是你画的?”“娘子,可听过女人是老虎的故事?”手中暧昧的温度迅速攀升,某女心中警铃大作。“娘子,”某男色色的瞄向画册,长臂一舒,某女已被他霸道地箍在自己腿上“娘子,我想要和你非礼。”片段二:婚后溺宠篇“娘子,这东西从哪来的?”某男托着玉玺,神色凛然。“看着好玩,就拿来玩玩儿。”“这么重要的东西,娘子这次未免太放肆了。”某男俊脸一沉,冷冷地说道。某女眉峰一挑,嘴角噙起一缕兴奋的挑衅:好久没有和这男人过招了。四目相对,火花劈啪作响。某男潇洒的一挥衣袖,转身向外:“来人!”三个黑衣护卫应声而来。还有帮手?某女更加兴奋起来。“娘子,这是其他三国的玉玺,娘子随便玩,玩多长时间都可以。”某男揭开托盘上的绸布,看向某女,笑得无比狗腿。本文强强联合,宠文+爽文
  • 军阀风云(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

    军阀风云(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

    中国历史渊源流长,博大精深,是国人精神底蕴之所在,是民族长盛不衰之根本。认识历史,了解历史,是每一位中国人所必须面对的人生课题。本套丛书浓缩了华夏五千年的风雨历程,以一个全新角度纵览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全书以全新史料,记述了上溯古代,下至公元1912年的中国历史进程。内容涵盖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艺术、外交、法律、宗教、民俗等方方面面。内容详实,存真去伪。并由历史国学权威学者、专家最终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