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听着暝的劝告,凤崎君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思考着,却发现这时候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眼前渐渐昏黑,晕眩袭来让他没有办法再想任何事情。暝焦急的声音,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莫非那毒是可以透过皮肤进入人的身体里?”暝用布条包住自己的手,拿起那片已经完全变黑的布巾。“现在城主跟祈都中毒了,那么方姑娘那边——”他眉头紧蹙,怎么事情变得这么糟糕。“难不成,是方姑娘故意的?”
同是凤崎君的暗卫的砌闻言,眉头也跟着蹙起来。“可,方姑娘为何要如此对待城主呢?城主跟她——”他并不像暝,整天跟随在凤崎君身边,他经常出任务,所以对于凤崎君跟方明空的事情多半是听来的。
“方姑娘是天城之人,天城跟凤舞城素来不和,难保她不会为了天城的利益而伤害城主。”他怀疑这根本就是方明空的一个计谋。“毕竟我们跟方姑娘相处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了解了一些,但总有些是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的。何况,你也知道方姑娘在天城可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她的心机谋算,我们可不能够小觑。”他言之有理的说。
砌想了想,根据他调查回来的结果,的确是这样没错。“可,好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该如此处置方姑娘?”凤崎君的所有暗卫都是自小跟他一块长大的,感情虽然比不上常年守护在他身边的暝,但也不能代表他们不关心他呀。
轻轻喟叹,“我也不知道,城主对方姑娘用情至深。现在还是看看城主的情况,再作定夺吧。”他虽然是有这样的怀疑,但也不能够擅自将方明空怎么办。“好了,你才刚回来,先去歇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他刚才已经传信给那些暗中保护方明空的护卫,想要知道方明空的近况。但,信鸽已经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信呢?
方明空躺在床上,脸容稍微有些憔悴,却已经褪去了苍白,染上了灰暗之色。宁一舟坐在床沿,回想起方明空昏迷前所说的话——“不要,不要让凤崎君知道我中毒之事。”她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松开,像是在保护自己最心爱之物。即便他费劲也没有办法掰开她紧攥的手。“我已经将你暗中带走了,那些暗卫是不可能知道你中毒的事情,你就放心。”他轻柔地在她耳畔说着,他知道方明空的用意,她不想让大哥担心。
若是那些暗卫找不到方明空跟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他轻轻叹息,回想方才大夫所说的话,其实方明空的所中的毒并不厉害,只要及时服下解药便可。只是最麻烦的地方就是,那种毒素会涌上她的脑门,或许会影响到日后的生活,只要用脑过度就会发生头疼的症状。现在耽搁了这么些时间,他实在没有把握保证那些毒没有涌上她的脑子。
就在他的思绪漂浮之间,小二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那些解药端上来。“明空,来,先喝药。”他将方明空小心地扶起,稍微用了点力道才能撬开她的嘴巴,让药液灌进去。当然会有些漏出来,但大夫说了这样不要紧的,不一定要将全部的药液喝光,毕竟她中的毒也不深——
数日后,方明空在宁一舟的期盼中醒了过来,她眨眨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你,是一舟?”她只能凭着脑子里面模糊的影响判断宁一舟的身份。
听见她的话,宁一舟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明空,你——还记得为什么要来凤舞城吗?”他测试着方明空的记忆,只见方明空颌首。“知道呀。姐姐中毒,我要来凤舞城寻求解药嘛,你不也是吗?”方明空有些奇怪地看着对方,总觉得他稀奇古怪的。“好了,我睡饱了,咱们启程,免得耽搁了时日。”
稍微有些放心了,宁一舟也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拿回包袱,却不料听见方明空追加的一句话。“这,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会在我的手里,一舟,这是你的吗?”
宁一舟回过头来,见到她已经将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物品拿出来。他的脸色丕变,“这是凤舞令,只有凤舞城主才拥有的通行牌,它的权利大到可以指使凤舞城中一品大臣做任何事情,甚至调动凤舞城中的驻军。”他惊疑地说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人听出了他的不可置信。
眨眨清亮的眼眸,方明空有些不解地看着宁一舟,“可是,这怎么会在我手上?”她低头看了看那令牌,牌面上泛着一层亮泽的油黑光彩,乍看之下并无奇异之处,可若是以倾斜的角度看来,泛着彩色的“凤舞”二字便映入眼底。“可我不认识凤舞城城主呀。”她说着,并没有发觉到宁一舟因为自己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而震惊地抬头。
不可否认,她看见手里的令牌跟听见宁一舟提起凤舞城主之时,心中划过一阵剧痛。这是她没有办法的锥心之痛,但她还是没有印象自己见过凤舞城主这回事。“一舟,你对这玩意这么清楚,难道是你留下的?”她说着就要抛给宁一舟。
宁一舟并没有理会方明空。“明空,你说,你不认识凤舞城城主,凤崎君?”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想要从她的眸底看出些异样。
听见宁一舟的话,方明空的额际隐隐作痛,就像是剜心刨骨之痛,完全无法忍耐。但她依旧倔强地深吸了口气,忍住没叫出声来,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花。“我应该要认识那个人吗?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她还是不死心地要问一声,其实看着那令牌上的色泽,她也舍不得给宁一舟。
像是想到了些不对劲之处,宁一舟深吸了口气,想要自己在混乱的思维当中找出一些头绪来。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对上方明空无伪的眼神,他顿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是。“明空,你才刚醒来,身子尚虚,我还是找个大夫来给你诊治诊治一番。”
还没来得及阻止宁一舟,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眼前。“真是,我的身体好得很,根本就不需要大夫。”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来耽搁了姐姐活命机会呀。这家伙,到底懂不懂?她抚额大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