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昂依在栏杆上,静静的眺望着那座石塔。小怜的影子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仿佛就在眼前。小怜此刻在做什么呢?几天不见了,她会不会也有些记挂他呢?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的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谁呢,子昂?唱得这么深情款款的,我都快感动了。”
宋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阳台,背靠着栏杆对着他坏笑。
云子昂:“没想谁,就是随口那么一唱。”
宋小天:“你看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哈哈。”
云子昂:“脸是让太阳给晒红的,我真没想谁。”
宋小天:“这大清早的,哪有太阳晒啊?想她就去找她呗,说不定她也在想你呢。”
云子昂:“不会的,她不会想我,她只会数落我,对我凶,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帮手,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宋小天:“不是吧,老兄?你一大老爷们让两女的给吓成这样?我倒真想看看那两女的到底是怎么个凶悍泼辣法。不如你现在就带我去会会那两只母老虎?”
云子昂:“我爷爷还病着呢,我走不开。”
他其实早在那晚从纪怀远家出来就想回小怜家,可爷爷说夜里走山路不安全,非让他在宋小天家住一晚。第二天一早他想走的时候却被忠伯告知爷爷半夜发起了高烧。所以,他只好留下来照顾爷爷。
宋小天:“这里有忠伯,有刘妈,还有我爷爷,他们都会照顾你爷爷的。我们开车去,快去快回总行了吧?”
云子昂犹豫着,矛盾着,他一边放不下爷爷,一边又想念小怜。他默默地走到云卓远的床边,把手放在云卓远的额头上,感觉似乎不那么烫了。
阿忠从云卓远的腋窝下拿出一支温度计来递给云子昂,说:“小少爷,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这是多少度?”
云子昂一只手拿着温度计,一只手遮着光,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笑道:“忠伯,爷爷退烧了,三十七度一。”
宋小天夜笑着走过来说:“这下你放心了?可以走了吗?”
云子昂:“Let’s go!”
……
小怜经过云子昂的屋,轻轻把门推开朝里张望,里面的情形和她昨天看到的并无二致。云子昂仍然没有回来。小怜进了屋,趴到床脚下往里边看,尽管她昨天已经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她还是希望今天能在床下找到云子昂留的纸条。
“小怜,找什么呢?我帮你找吧?”
纪思思也走了进来。
“没找什么。思思,看见我奶奶了吗?”
小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纪思思:“没看见,一定是去山顶找她的闺蜜去了。”
小怜:“找闺蜜?”
纪思思:“是啊,那座塔不就是婆婆的闺蜜吗?小怜,我的直觉告诉我,婆婆心里一定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塔知道,我们不知道。”
“呵呵。”
小怜被纪思思的话给逗笑了,暂时忘了云子昂这个人给她带来的烦恼。
……
云子昂让宋小天把车停在山脚下,两人徒步上山。云子昂以为像宋小天这样以车代步的富二代爬起山来一定犹如蜗牛一般,走两步,歇两步。没想到他却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一般。
云子昂:“小天,你是不是登山队的?”
宋小天:“呵呵,不是。不过我经常会和驴友去山上宿营,这样的山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山。”
云子昂:“原来如此,你慢点走,我跟不上。”
宋小天:“还有多远啊?”
云子昂:“不远了,就在前面,看见那座黄色的土砖房了吗?就是那。”
宋小天:“不是吧?你就住那?那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云子昂:“有穷人就会有富人,有你家那样的别墅自然就有这样的房子,没什么好奇怪的。”
宋小天:“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云子昂:“到了。”
云子昂站在小怜家的院子里突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他看见纪思思站在走廊上漱口,刚想跟她打招呼,却见纪思思两眼一瞪,把牙刷从嘴里拔出来指着他,气呼呼的从走廊上冲了过来。
“臭流氓,你还敢到这来?”
云子昂蒙了,接着有些气恼,他不过才离开两天,怎么就变成臭流氓了?她凭什么这么骂他呀?
云子昂:“喂,纪思思,你别太过分啊,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云子昂,你给我闪一边去,这没你的事。”
纪思思把云子昂推开,径自走到宋小天面前。
宋小天看着这位嘴边还沾着牙膏沫的女孩凶巴巴的瞪着自己,心里也有些发毛了,怪不得云子昂会害怕,果真是美女猛于虎啊!
纪思思:“你个臭流氓,害我掉进陷阱里还把脚给扭了,要不是陈松柏拉我上来,我早成了野猪的盘中餐了。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宋小天:“我害你掉进陷阱里?这位美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纪思思:“别以为你换了个发型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流里流气的德行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啊?”
小怜听到外边的吵声也从屋里出来了。一眼就看见云子昂站在那里,正笑眯眯的望着她。她莫名的就生起气来,绷着脸把视线收回来,假装看不见他。
小怜:“思思,怎么了?”
“小怜,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臭流氓吗?就是他!”
纪思思的牙刷都快指到宋小天的脸上去了。
小怜:“就是那个解开裤链,想那个你的坏蛋?”
纪思思:“嗯,就是他。还厚颜无耻的对我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宋小天:“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偷看我小解的女孩。”
纪思思:“你…你胡说!谁偷看你小解了?明明是你把裤链解开想非礼我,还贼喊捉贼。”
云子昂:“思思,小天绝不是这种人。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既然双方当事人都在,我建议把事情摊开来讲清楚,好吧?思思,你先说。”
纪思思:“说就说。那天我刚把画板架好,突然听到附近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我就好奇的走过去,一个人突然从树后蹦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吓了我一跳。他一边解开裤链,一边对我淫笑…”
宋小天:“我还淫笑?你什么眼神啊这是?我那是尴尬的笑…”
云子昂:“小天,让她把话说完,一会有你说的。”
纪思思继续说道:“我害怕极了,转身拿起画板就跑,可他一边追一边喊:站住,别跑。我拼了命的往前跑,他就在我身后唱起了歌,就是‘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那首。”
云子昂:“说完了?”
纪思思:“说完了。”
云子昂:“好,小天,你说。”
宋小天:“那天我和几个哥们一起上山打野猪,我们分头寻找野猪的下落,并约定遇到人就唱歌提醒同伴以免误伤无辜。当我走到一片林子里的时候突然尿急,我就躲在一棵树后撒尿,突然听到附近有动静,我以为是野猪,就赶紧冲了出来,却看见一个女孩色迷迷的望着我…”
纪思思:“哈,我色迷迷的望着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汤姆克鲁斯还是莱昂纳多?”
“思思。”
小怜冲纪思思摇头。纪思思白了宋小天一眼,不再出声。
宋小天:“这时我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忘了把裤链拉上,我就赶紧去拉裤链,那个女孩却扭头就跑。我叫她别跑她反而跑得更快,我怕我的同伴会开枪误伤了她,就按照约定唱起了歌。”
云子昂:“没了?”
宋小天:“没了。”
云子昂:“看,说清楚了事情不就明朗了?完全是场误会嘛。小天,你也真是的,什么歌不好唱,偏唱那首歌,也难怪思思会误会你。就因为你那首歌才会把她吓得慌不择路掉进陷阱里,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思思赔个不是呢?”
宋小天走到纪思思跟前对她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哎呀不对,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重来。重来。”
宋小天觉得“让你受惊”四个字听起来跟“让你授精”四个字差不多,可意思就天差地远了,纪思思不会又误会他吧?他赶紧瞟了一眼纪思思。还好,她面色平静。
他又重新对纪思思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让你受到惊吓了。”
说完这话,他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云子昂看见宋小天的囧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怜和纪思思也都笑了。
“子昂,子昂。”
陈松柏从院子的另一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云子昂:“松柏,什么事这么急啊?”
陈松柏:“我爸他…他让警察给抓走了。”
云子昂:“什么?警察为什么要抓走陈叔?”
陈松柏:“他们说我爸涉嫌谋杀陈翠玉,就是我祖奶奶。”
云子昂:“他们凭什么说陈叔杀人?有证据吗?”
陈松柏:“不知道。”
云子昂:“他们要把陈叔带到哪去?”
陈松柏:“好像是云龙县公安局。”
云子昂:“事不宜迟,小天,你现在就开车送我们去云龙县公安局。”
宋小天:“行,那就走吧。”
陈松柏:“小怜,你和思思能不能去我家陪着我妈,我怕她万一想不开…”
小怜:“松柏哥,你放心去吧,我和思思会照顾好杏姨的。”
……
陈松柏、云子昂、宋小天三人急匆匆的赶到云龙县公安局,接待处的民警跟他们说,杀人嫌疑犯在刑拘期间是不允许家属探视的,要想了解案情只能请律师。
陈松柏眼睛都红了,带着哭腔说:“请律师肯定要花钱,我们家真没钱了。怎么办啊?”
云子昂安慰道:“松柏,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陈叔找一个好律师,帮陈叔洗脱嫌疑让他早点出来。”
陈松柏:“子昂,谢谢你,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
云子昂:“你看你又来了,还‘大恩大德’?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我’啊?松柏,你觉得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套吗?请律师的钱我出,就这么说定了。走,现在就去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