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暂且这样吧,你明个进宫看看娘娘的意思如何。”
“媳妇记下了。”
“凤丫头啊,别着急,琏二小子不几日就会回来的。”
“多谢老太太给凤丫头作主了。”
“你们先退下去吧。”
贾母看着王夫人凤姐两人退下,长叹一声,老脸垮了下来,便是连精神也一瞬间松泄不少,整个人好像顿时老了十余岁一般,疲软的靠在软塌上,贾母心中甚不是滋味的来回算计着,玉儿是不是仍在怪自己没照顾到她?还是,晋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曾转告玉儿说是贾府的人去过了呢?
第二日一早。果然的,王夫人早早的按品级妆扮了,坐了轿子,进宫求见元妃。此时,元妃正值盛宠,贾府又是势威,宫门的人倒也不曾难为王夫人,只巴巴的送了贴子进去,不一会,元妃身边的大宫女抱琴亲自迎了出来,“太太,娘娘正巴巴的念着您呢,娘娘可就回来了。可真真的是母女连心了。”
“娘娘身子如何?”
“回太太话,娘娘身子向来很好,这会单等着太太进去呢。”
“嗯,好好侍侯着娘娘,也算你功德一件了。”
“奴婢谨遵太太吩咐。”
一番说话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元妃的凤藻宫。一路的穿花拂柳,越过那九曲回廊,假山亭水,王夫人等人终是到了凤藻宫的正殿,抱琴打起帘子恭敬道,“娘娘,王涉人已经到了。”
“还不快快请进来?”
正殿中,元春高居主位,一身宫妆品级打扮,腕着套了祖母绿老坑镯,玉腕一抬叮当作响,三千青丝松松挽起,只斜斜插着翠嵌珠宝头簪,胸前配了同色月形玉坠,整个给人以端庄、温婉之色,王夫人随着抱琴稳稳走进,虽明知上坐者乃是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却也不敢大意,只敛了眉眼,不敢越礼半分的,口观鼻鼻观心的正规正矩依了国礼大拜,口称,“贾王氏淑人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夫人等人终是到了凤藻宫的正殿,抱琴打起帘子恭敬道,“娘娘,太太已经到了。”
“还不快快请进来?”
正殿中,元春高居主位,一身宫妆品级打扮,腕着套了祖母绿老坑镯,玉腕一抬叮当作响,三千青丝松松挽起,只斜斜插着翠嵌珠宝头簪,胸前配了同色月形玉坠,整个给人以端庄、温婉之色,王夫人随着抱琴稳稳走进,虽明知上坐者乃是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却也不敢大意,只敛了眉眼,不敢越礼半分的,口观鼻鼻观心的正规正矩依了国礼大拜,口称,“贾王氏淑人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王夫人随着抱琴进去,虽明知上坐者乃是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却也不敢大意,只敛了眉眼,口观鼻鼻观心的正规正矩依了国礼大拜,口称,“贾王氏淑人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抱琴,还不把淑人扶起来?”
元春眼圈一红,竟是连声音都有些颤了,自己的亲生娘亲却在下面给自己行礼,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却只得受着。这就是皇家的悲哀呵。待得王夫人入座,抱琴上了茶,小丫头等人尽皆退下,母女俩个始细细谈起心事,“娘亲一向可好?老太太身子还好吧?宝玉等人都还好吧?”
“回娘娘话,我们都好,只让娘娘挂心着,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娘亲何苦此言。”元春精致的面上带了几分泫然欲泣,“做女儿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的心思了,看不得守不得,难不成连这一丁点的念想也不成么?”
“元儿,你在宫里可好?”
“圣上待我一向还好。只除了……”
“除了什么?”王夫人看着元春欲说还休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有心事,不禁也有几分着急了起来,“有什么话竟是连我这个为娘的都不能说了?说出来便是一时办不好,为娘的也好回去和老太太商量商量啊。”
“就是,就是女儿的身子总是……不曾受孕……”
元春的话越来越低,到了最后竟是不曾可闻了,只羞的把头完全的低了下去。
“竟是这个。”王夫人一听元春这话,倒是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元儿还年轻,又是文彩姿色俱是顶顶好的,以为娘看来,我儿倒是不用急,只皇上多来几次,想来早晚会有的。”
“娘亲。”
“呵呵呵,我的元儿竟是害羞了。”
“对了,元儿,圣上经常来你这里吗?”
“娘亲可是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夫人看到元春疑惑的眼神,只略一思量,便细细把个黛玉的事讲了一遍,当然了,前前后后自是加了不少的言语,言罢之后,又巴巴的望向元春道,“元儿,你那琏二哥哥虽说不是咱们这一房的,但好歹也是在为着娘亲办事,若是可以的话,元儿便和圣上说上一句,把他放了出来吧?”
哪里知道王夫人的话一说完,元春却是蓦的冷了脸。蹙着眉轻声埋怨道,“娘亲你可真是好生糊涂。”又不等王夫人说话,便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娘亲难不成不知晋王的行事,岂是女儿可以说的?那个人自来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这次即是他的贴子把琏二哥哥拿了去,以我的主意,还是让琏二哥哥在里面多待上几天,好在没什么大事,怕只是多吃上一段时日的苦罢了。”
“难不成,皇上面前,也说不动吗?”
“娘亲且住。”元春一摇头,果断的道,“这个主意休再提起。圣上绝对不会为了我而和晋王有所冲突的。圣上巴不得晋王天天的在外面惹上几次事,少来朝堂上呢。”
“即是这样,那可怎生是好?”
“娘亲回去便和凤姐姐说,且让她也耐心等上一等吧。”
“即如此,也只得这样了。”
两母女又细细诉说了几句,元春却似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王夫人道,“林妹妹一事,娘亲到底是如何想的?”一听元春提到黛玉,王夫人张口啐了起来,“别提那个狐媚子了,竟是把个宝玉好好的婚礼搅成一团,真真的气死我了。”
“以元儿所见,娘亲还是亲自去给林妹妹陪个礼吧。”
“元儿你……”
“娘亲你且别不耐烦。”元春微蹙了下眉,面色无奈的睇向王夫人道,“我素来便说,林妹妹是个不凡的。你又不听,只这会单看晋王对她的态度也便知了。更何况,当年林姑父去世前,娘亲和老太太的话你们可还曾记得?你们当时可是如何答应的林姑父的?即如今反了悔,又如何不好好待她呢,左不过是一个女儿家,挺多就是一桩嫁资罢了,和林姑父交到咱们手上的,又岂不是九牛一毛?娘亲怎的糊涂至此呢。”
不等王夫人出声,元春又是一叹,“只现在闹成这样,若是被哪个嘴不严的漏了消息,万一被林妹妹得知,外面的人又是如何看待咱们贾府?盘剥利削,虐待孤女,吞了人家的银子,违了当初的约定,却又把人生生的逼了出去,娘亲,你且让女儿如何在这后宫立足,让咱们贾府的颜面何存?”
“我……”
王夫人被女儿的一番话说的竟也是有些脸红了起来。当年的事,毕竟是她和老太太亲自应下的,允了黛玉的亲事,白白的得了林家的百万两银票,只这一切都是琏二暗地里进行,而林海又念着黛玉年小,双方且都瞒下了黛玉罢了。这也正是她在贾府急着要把黛玉排挤陷害的缘由,没了她,岂不是一了白了?只王夫人万不曾想到,这中间却是硬生生插了个晋王,好好的把她个一场设局给破了。
“元儿,娘亲也是为了宝玉的。”
“娘亲,元儿不是怪你,只是,凡事切不可做绝呵。”
“那依元儿的意思呢?”
轻轻敲了敲上好的檀香木桌面,元春端起面前的明前龙井细细的抿了两口,漂亮的丹凤眼内划过几抹精光,又仔细盘算了半响后始脆声道,“事已至此,别无他事,此事若没有晋王插手万事好办,只这个晋王便是变数多多,说不得以后咱们见了林妹妹也得尊称一声,要知道那晋王可是难得出手帮人的。这次林妹妹竟然让他破了例,咱们总归是小心着点没错。以元儿的意思,娘亲还是暂且放下身段,多派人去晋王府走上几遭吧。”
“元儿的意思是说,那狐媚子有可能攀上晋王?”
“娘亲以后别张口闭口的狐媚子。再怎样,她也是元儿的表妹。”
“那为娘的就照我儿的吩咐去办就是了。”
王夫人尽管不甘心,可毕竟不是傻子。事关贾府颜面,元春的富贵,又岂能再担误什么?只心底一径的把个黛玉愈发的恼了去,暗自诅咒道,不过就是一个孤女,竟是让她这个诰命夫人亲自登门陪罪,真格的也不怕折了寿。
“嗯,娘亲没事且跪安吧。”元春无力的挥挥手,在王夫人的身子退出殿门前,又看似不经意的道,“娘亲切记好生约束着家中之人。元儿在这宫中之位实属不易,切不可因了家中之人而让圣上看轻,徒招众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