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孝也。
是啊,太后又不是皇上的亲母,往日并不曾见皇上如何,可今个太后出事,看人家皇上哭的。
那可不是,咱们天朝素以孝为先,太后没了,皇上能不伤心嘛。
……
次日一早。
皇上下旨,免朝三日,为太后求福。赐林府诸人官升一级,林夫人为一品护国夫人诰命,追赠太后林韵为德懿慧敏太后,举国大哀,一年内不许欢庆,平民三月不放婚嫁,王亲贵族三月内不许嫁娶,太后出殡之日,皇帝玉月漓亲自扶棺泣哭,直让几个小太监死死拉住……
事情到了这里,仿佛还没有完。
太后坤宁宫好好的夜降大火,为什么?
诺大皇宫几千余人,竟连坤宁宫半个人都不曾救出,为什么?
太后莫名其妙逝去,林家各人却是不曾发表半点意见,为什么?
群臣就在纷纷猜测不己,朝堂气氛一沉再沉时,各自猜测着那林家可是要暗自做出什么举动来抗议皇太后的莫名逝去或是已低了头向皇上示弱时,再次震惊整个天朝上下的事情在太后林韵逝去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再次发生,这一次,却是令整个天朝重臣们心里多多少少起了些警惕——
太后的娘家林府阂府被杀。
全府一千零八人,主仆老小妇女老幼无一幸免,一夜功夫,诺大林家成了被鲜血泅染之地。冲天的血腥直刺的林府两旁的邻家再不敢待下去,次日早上随着皇上,各大臣的接报而到得林府的众人,看着那一地重重叠叠着的尸体,以及整个林府院子里被各人鲜血染就的一条血路,嗅着那刺鼻而呛人的血腥气息,众人纷纷都白了脸,胆小的甚至都跑到一侧哇哇的呕吐了起来。
“皇上,您看这……”
“让验尸官去验,找不出凶手,你们这些刑部的人便给林府陪命吧。”
“是是是,皇上息怒,小的马上去查。”
刑部的人胆颤心惊苦着一张老脸退了下去,看着这一地的血尸,心里那个哀嚎啊,自个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呢,这是人干的事吗。林府是什么地方,林府的主人是什么人,能在一夜之间把林府夷为平地的会是谁,能简单的了吗,是他这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能管得了查的出的么?可是他敢不查吗?
“皇上您看,这里有字。”
“哦?”
随着一名侍卫的低呼,玉月漓及众位大臣们的视线都被调转了过去,墙上是有字,共有三行,均是以鲜血铸就,字字鲜红刺眼,直逼人心神,斗大的字很是明显,刚才众人都只顾着地下的惨状却是忘记看那大门后院墙等隐秘之处了,这会子把视线调转回来一看完那字,众人却是不禁都呀的一声低呼了起来。
那字是什么?
没有人可说,甚至可以说跟着玉月漓过来的群臣这会子都恨不得自个的眼睛是瞎了的,看不到那字多好,这会看到了,说不定哪天皇上便会来个恼羞成怒,跟着便想起自个来了,到时说不定会怎么收拾对付自己这些人呢。就在这些人心底暗自忖度胡思乱想时,玉月漓带着冷冽的恨恨之声蓦的响起,“来人呐,把这些字给朕……去了。”
“是。”
身边一个太监低低一应,也不走动只随意一抬手,一抹劲风打出去墙上的字迹顿时被平削了去。众人却仍是不敢抬头,只毕恭毕敬低垂着头不出声,玉月漓冰冷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顿时响起,“你们都是朕所信任的,若这些字传出去,相信你们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臣等,臣等不敢。皇上饶命。”
“哼,该怎么做都心中有个数,现在,都给朕退下吧。”
“是。”
“刑部尚书何在?”
“臣,臣在。”
“去查,给朕细细的查,有什么结果直接向朕一人回话,若是走漏半分风声,朕要你全家的命。”
“是是是,老臣不敢,老臣遵命。”
“退吧。”
“谢皇上龙恩。”
“哼,一群没用的废物。”
玉月漓冷冷笑着,都是一群胆小怕事墙头草,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凭白的省了自个的不少事。转头,看一眼那刚太监抹去的几行字迹的地方,玉月漓嘴角一勾,阴阴的一笑,有什么好怕的呢,他不过就是把众人心底皆知的一点点所谓不是秘密的秘密摆在了大家的眼前,有什么好怕的?
太后林韵红杏出墙,大皇子非先皇所出,该杀!
林家暗自勾结匪类,与太后合谋计害先皇,以至先皇身亡,该杀!
林家上下勾结朝臣,意图谋篡我天朝江山,其罪该杀!
落款只是一个知情人!
这样的几条消息,在那些大臣们经过林韵被突降的大火焚烧后的情绪尚不曾回复后,再在看到林府一家千余口这般的惨状,震惊达到极点之时,再由着自个的心腹失口喊出那几行字以让大家的视线都稳过去,这种时刻,这样的字,这样的理由,任谁还敢多说什么?便是有一些心存怀疑,对林府对林韵的出事心有不满而想着为他们一心寻其究竟的大臣,怕这会子心底所想的也该是自保为第一吧?
人不为己,天诛天灭。
玉月漓就不想信,会有人为了那已死的干干净净的林府和林韵而想着如何的乱他朝纲。人走茶凉,能够混到重臣一份,谁还会是傻子,若是保不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谈别的?所以他相信,在经过这两次的铁血手段后,他想,他一定会让自个坐下的天朝江山稳若泰山的。只要给他一段缓和的时间,那么,便是有人再作乱,没了林家,没了林韵的权势,他又岂会怕得了他们?一丝得意和满足的笑自玉月漓眼中浮起,而后,眼神一闪,整个面色也跟着冷凝了起来,接下来,便该是咱们的对决了吧,晋王兄。
或者,你没有谋位之心。
可是我对你终究是不放心呵。
玉月漓眼神一闪,更何况,还有那个……那个女子呵。
所以,才有了边境之上的算计。
可是,没想到的却是晋王兄的命真大呢。即是这样,咱们在这京城里接着开始吧,晋王兄。
就在京城乱成了天,黛玉,玉月漓等人都为着两个月过去却仍是生死末卜的东皓雪而各自忧心算计时,却不想这个时侯的他正自有着另一番的遭遇,当然这些自会一一交代,只是目前咱们还是且看京城众人。
“王妃,刘嬷嬷过来了。”
“是么,快请。”
这日下午,宝宝正躺在黛玉的一侧甜睡,黛玉掂了针线帮小家伙缝着小肚兜,一听说外面小丫头传话说是燕春院的刘嬷嬷过来,便放下手里的针线亲自起身迎了过去,对于刘嬷嬷她心底却是极为尊敬的,一个女子之身不但把这诺大的燕春院打理的清清楚楚,便是对着自己这些人更是照顾的体体贴贴,这让敏感的黛玉心底暗生感激,虽然若华颜华几次说过刘嬷嬷是奴,王妃是主,奴才怎么照顾主子都是应该的,王妃不必记怀在心,可黛玉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用心来对待的,主子与奴才么,她见的不少,可能够这般如刘嬷嬷雪中送炭的,又有几个?
“嬷嬷怎的这会子过来了,可是有事?”
“见过王妃。”
“嬷嬷又来。黛玉不是说过咱们一家子的人,哪有这样的多礼的。”
“那是王妃心疼奴才,只咱们作奴才的却是不能少了礼数。”
“嬷嬷也真是的。”
外屋子里,黛玉与刘嬷嬷两人依次落坐,小丫头递了茶,若华亲自给两人递了,因为雪雁在厨房帮着王嬷嬷煲粥,这会子只颜华和若华两人侯在黛玉身侧,刘嬷嬷向着两女点点头,又笑着看了眼黛玉道,“王妃这些日子以来不曾出门,可知京城中的事?”
“京城中的事,可是和皓雪有关?”
“倒是让王妃失望了。”刘嬷嬷摇摇头,有些内疚的轻声道,“王妃只别急,相信王爷定会很快便出现的。”
“我知道。”
勉强撑了个笑容,却是让若华颜华两女看了心酸,只暗自低了头,心底对着那个敢暗害自家王爷主子的人又暗自升了几分怒意,只咬牙恨声道,以后若是自个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竟敢暗害自家王爷,惹得她家王妃这般伤心难过,只若是让她们姐妹捉了,定把那人千刀万刮了。此刻,身在皇宫中的玉月漓无故的打个寒战,心底一紧,却是全身涌起一股子莫名的寒意,抬头,外面虽是下午却也是太阳高照,摇摇头,不禁想着,是不是自个病了,要不一会宣个太医过来看看好了。
去说燕春院后院,刘嬷嬷看着黛玉清丽的容颜下隐着的那一抹愁,知道她自是为着王爷担心,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的话谁都会说,更何况王妃娘娘又是整个京城出名的才女,道理又岂是她所能比的,只是呵,看着王妃那绝色的容颜下的那一抹清愁,她的心仿佛也跟着纠结了起来,想了下,只强笑着向黛玉道,“娘娘可知咱们京里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