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说过,我要一直爱着 晨轩哥哥,这辈子都不会变的!晨轩哥哥,我告诉你,总 有一天,你会娶我的!你一定会的!”陈昕怡对着周晨轩 吼完之后就转身跑进了陈家。
她陈昕怡所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她从来就不 知道失去是什么,她从来就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 归自己所有。
她的爱难道就那么廉价吗?
在他的眼中,她的爱就那么廉价?他真的就可以无动 于衷地将她对他的喜欢践踏在脚下吗?
周晨轩看着陈昕怡奔跑的背影,艰难地张了张嘴,但 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本来是想喊住她的,但是无论他 怎么尽力,他都没有办法喊出她的名字。
他就这样伤了陈昕怡的心,人的心有多脆弱,他又不 是不清楚,现在为什么要将这种心痛得难以复加的感觉施 加给陈昕怡呢?
说她自私?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跑来责问她,只顾着自己宣泄心中的烦怒,却丝毫没 有顾及到陈昕怡的心情;因为父亲提起婚事,所以他将自 己最近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到了陈昕怡身上,他似乎就是 认为,反正陈昕怡喜欢自己,所以他也不必担心,自己的 态度会让陈昕怡怎样怎样难过,因为被喜欢,所以他就将 自己摆在了一个掌控者的位置。
烦躁地在墙上落下一拳,周晨轩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 ,目光涣散地看着前面。
在门前站立了很久之后,周晨轩才转身离开,步伐缓 慢而沉重。
赵家。
于兆新最近的转变倒是不小,不再好高骛远,去想些 不切实际的事情,也不会想着一夜暴富这样有些遥远的事 情,只是找了份踏实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这样赵 晓晏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下了。
她要嫁的是于兆新这个人,而不是于兆新的钱。
不管他富贵与否,她都一生一世追随。
“你看你,打打领带,穿穿西装,多好看。”赵晓晏 给于兆新理了理领带,满脸灿烂的笑容。
“对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但是我觉得 现在比以前过得舒服多了。”于兆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 是心里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空空的,总觉得这样的生活 ,并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既然他欠了赵晓晏那么多,他也不能再好高骛远 ,然后将自己闯下的祸交给赵晓晏收拾,这么多年以来, 他已经给赵晓晏添了很多麻烦了,虽然他们已经到了谈婚 论嫁的地步,但是,他是个男人,总不能让女人来帮自己 搞定一切吧?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是不是 在公司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赵晓晏心疼于兆新,因为 了解,所以她可以容忍于兆新所有不成熟又不经考虑的言 行。
她知道,在于兆新的心底深处,是自卑的。
但是即使自卑,他都努力在她的面前将自己装得无所 谓,总是笑得没心没肺,但是他笑容背后的辛酸,她又怎 么会看不见呢?
“笑?一个只会靠女人的男人,你要他怎么笑得出来 ?”于兆新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天易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带着嘲讽与不屑。
赵晓晏看了于兆新一眼,于兆新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 ,这么多年,他在赵天易那里就没少受过羞辱。
尽管每次他都微笑面对,但是每次一个人的时候,他 又会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默默地抽着烟,脑袋里不断回放 的就是赵天易那些丝毫不留情面,带着冷嘲热讽的话语, 那些话语就像是无形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在他的身上, 虽然全身都痛得无法招架,但是却又找不到伤口。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社会一定要这么现实吗?
难道就因为他穷,所以他就永远只能乖顺地承受着那 些有钱人给他的羞辱吗?就因为他没有耀眼的社会地位, 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嘲笑他,却不需要为此而愧疚吗?
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他已经将自己的尊严完全丢失 了。
为了渺茫的爱情,丢掉了自己的尊严,真的值吗?
现在他拥有爱情,但是为什么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爱情吗?爱情真的能够填充 他所有的野心与欲望吗?
赵晓晏有些责备地看向赵天易,这个在商业圈里叱咤 风云的男人,她将于兆新护在身后:“爸,你不是说已经 不插手我的婚事了吗?只要我离开您的羽翼?”
“但是我想问你,你有真正意义上地离开过我的羽翼 吗?难道你敢说,你现在所花出去的钱,全部都是自己挣 来的吗?你敢说,我给你的卡,你一次都没碰过?”赵天 易虽然没有反对赵晓晏离开家门搬到外面单住,但是他并 没有就此放任赵晓晏一个人在外面却坐视不管,他对赵晓 晏每个月的花销与花销的去处都了如指掌。
这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最基本的关心。
他认为,他会为赵晓晏的未来做出最好的打算,所以 他不会允许赵晓晏忤逆自己的意愿。
这对他来说,有损他作为父亲的尊严。
赵晓晏果然愣住了,她无言以对,的确,她还在用父 亲给她的钱,如果她真的要和于兆新结婚的话,她就必须 要学会独立,因为于兆新的工资……根本就负担不起 她那些高消费。
因为从小就过着富贵的生活,她的生活方式就是,只 要能够满足自己的需要,并且自己喜欢的,她就要买下, 她就要去消费。
反正,钱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那么,过惯了这种生活的她,懂得持家吗?能够持家 吗?
那种感觉就像是云端掉下,去到了一个****的地 方,让她寸步难行,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茫然地看 着远方曲折而又蜿蜒的路,突然觉得,有些望不见,她和 于兆新的未来……
但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为自己出现这样的念头而感 到生气,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她要缴械投降,然后 让曾经一切的努力都成为云烟,都变成徒劳的挣扎吗?
但是面对父亲的问题,她真的无以回答,所以她拉着 于兆新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