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羽惊讶的看着泪痕满面的风倾竹:“你说那夜进入引天塔中触动寰书的人是你?”
“是我……可是我是被人推进去的呀!”风倾竹委屈的大哭起来,她眼中满是惊慌,拉着苏暮羽的手,眼前之人是唯一能救她的:“暮羽!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求求你救救我!”
“我要怎么救你!你去把真相告诉大家啊!”
“不!不可以说!”风倾竹惶恐的紧紧抓住苏暮羽:“那个女人不见了,没有人会信我的!”
“我信你啊!”
“族长和长老们一定会杀了我,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我爹也不会替我说情的,如果他们真的查到了我,我就死定了!现在我只告诉了你,你要救救我!”
苏暮羽一时间觉得心乱如麻:“你为什么碰了寰书!”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苏暮羽皱眉:“你让我怎么救你!寰书已经再度陷入沉睡,族长和长老再也无法将其唤醒,你让我拿什么救你!”在一个种族最危急的时候,那些寄托信仰的东西总是让人万般重视,更何况苍灵族从来都是一个以信仰为生的种族,没有得到上天的召唤便进入引天塔,是罪,亵渎寰书,则是死罪。
风倾竹眼中满是悔恨的泪水,她死死抓着苏暮羽不放,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知道苏暮羽一定会救她,她坚信:“暮羽!你要看着我死吗!”
真的忍心看着她死吗?苏暮羽不禁皱眉:“我明日送你从北面出城,你逃去妖界,从此以后别再回来。”知道风倾竹犯了这样的罪,本就该将她供出,却还是于心不忍。
苏暮羽试图狠下心来甩开风倾竹的手,却只是将她拖倒在地,哭的更加厉害。
“我要逃命一辈子吗!”风倾竹连连摇头,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失去了一切的她要怎么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存活,若是遇上了绿蜥魔,她又怎么逃得掉。她惧怕逃亡,惧怕一无所有,怕疼怕受伤,离开了云天城,她便会失去本有的一切:“我会死的,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你就不敢去承担这一切吗!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说出来,我一定替你求情!”
“不!我怕!”风倾竹眼中慌乱的神情越发明显,她若是认了,就算有再多人替她求情,怕也是罚得不轻,她又怎生受得起那些苦:“苏暮羽!你知不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真的忍心让我去受罚吗!”
这话恍若一道惊雷劈下,苏暮羽愣愣的看着风倾竹,整个脑子都乱了,风倾竹只是哭着,眼圈通红,看起来那么的无助,不知过了多久,苏暮羽蹲下身子抚着风倾竹的双肩:“你是说真的?”
“就算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求求你救救我。”风倾竹哽咽着,“求求你。”
“我能做些什么?”
“你立过战功,现下战况危机,若是你,定不会受到重罚……”
“你要我替你认罪?”苏暮羽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不禁冷笑,这就是自己所深爱的女人?竟是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让他去承担一切罪责?若是风倾竹说,害怕一个人,他甚至愿意扔下一切陪她离开云天城。
可是,风倾竹却放不下这一切荣华富贵,一心只想留下来,让苏暮羽去为她顶罪。
此时此刻,怎么能够让人不心寒?
风倾竹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禁颤抖,她不再言语,只是低声哭泣着,泪痕模糊了花容,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几日后苏暮羽当众承认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进入引天塔试图开启寰书,此话一说,便立刻受到了关押。现下云天城早就乱了套,杀人抢劫什么事都在发生,谁都在倒数着自己的生命,谁还在乎一个罪人的死活?不少人高喊着杀了苏暮羽平息天怒,全完没有顾忌到苏暮羽对此刻的战局事关重要。
他们只在乎上天若是抛弃了云天城,整个苍灵族又该何去何从?
苏家此刻早是乱成一片,似乎没人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执念缓缓走到谢书林身旁坐下,叹道:“我刚才去见了苏云长老,他说此事的商议结果已定,看在苏暮羽昔日功劳下,不予死刑。”
谢书林皱眉:“我不相信暮羽会做这样的事。”
“最后的结果是剐刑,刑后锁入奈河底思过千年。”
“怎么会这样!”先不论剐刑,光是在奈河底思过千年,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奈河处于人界和地界的交界之处,每年不知多少人从中往来,绿蜥族的人也绝对不会少,怎么可能不对孤立无援的他下手?
“不过是对他做出最后的利用罢了,利用他将人界和魔界的通口堵死,那样人界中的绿蜥魔便是孤立无援。”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
“力尽而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执念话刚说完,便见谢书林惊诧的看着自己,眼中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她苦笑:“什么时候开始,你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