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族早就没有能将它唤醒的人了,寰书如今留在苍灵族也是死物,倒不如入我手中,或许还可以帮帮你们窥觊一下天命,看看苍灵族该不该亡。”
风倾竹不再与面前女子多语,聚起灵力向她攻去。
白发女子修为虽是比风倾竹高过不少,但使引天塔现形也损耗了不少灵力,此时是且战且退,好几次险些被风倾竹伤到,心口又突然异常沉闷。顿时间似是决定了什么,女子不再退缩,硬扛着风倾竹一击,将修长而冰冷的指尖掐住了风倾竹的颈部,狠狠向后退去,手臂因肩头中伤而有些颤抖,身体里突然四散出冰冷的寒气,一下便将风倾竹推入了那层守护结界之内,再一用力竟是将她从窗口推进了塔中,巨大的灵力结界刺得女子在顷刻间在天地间消散,风倾竹忍着剧痛惊讶的看着那一幕,整个人傻愣的摔倒在地上。
那个人,好厉害。
风倾竹庆幸着这几层结界对苍灵族的伤害并不算大,她咬牙站起,抚着疼得火辣地脖颈,回头竟是看到了那一本静静躺在高台中的寰书……
寰书就静静躺在那里,里面记载着三界众生的命运,包括她,风倾竹的。
烛色暗淡,沈烨静静守在闭目打坐的白衣女子身旁,看着女子的面色越发惨白,不禁替女子擦去额间的冷汗,动作无比温柔。突然女子睁开了双眼,一口鲜血吐出,软软的倒在了沈烨怀中,神色痛苦,看来她从体内分裂而出的灵体在外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沈烨皱眉,轻声叫着她的名字:“阿慕。”
女子声音虚弱中带着一丝内疚:“对不起,风倾竹阻了我。”
“不要自责,还有别的机会。”
“不会有下一次了,日后那里一定是重重把守,我再也进不去了。”女子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你怎会被她伤成这样?”
“我见无法将寰书带回,便将风倾竹推入塔中,亵渎寰书,她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这罪了。”
“你大可不必这样,为了杀一个无关紧要的风倾竹,将自己伤成这样。”
“不,风倾竹很重要。”女子睁眼,眼中却是迷离的神色:“她很重要……”她隐隐感觉那个女人若能活下来,必定可以毁掉一个苍灵族,这是修衣族圣女与生俱来的预感之力。
沈烨眼睫低垂,冷峻的脸颊被摇曳的烛光衬得柔和,让人不禁沉醉,他出神的轻抚着修衣慕纯白的长发,许久,轻声问道:“你见到那棵岚树了吗?”
“正如风逸所说,她和谢书林在一起。”
“是么?她要多久才能回到我身边呢?”
“阿慕不知。”
“不知什么?”
“不知你心中究竟将我置于何地。”修衣慕轻轻推开沈烨,忍痛起身离去。
“我说过,你随时可以离开绿蜥族。”
修衣慕的脚步微停,苦笑道:“你自是知道,我离不开你,我从不要什么名分,你便也从不给我任何承诺。”说罢,继续一步步的离去,沈烨也不再说任何话,挥手浮出一道青光将门关上,沉默着灭灯后解衣睡去。
看着身后无情关闭的门,修衣慕自嘲着流出了泪水,这些年来她不计回报的付出,回应却总是自己每每离去时身后轰然紧闭的房门。
最外层结界被破,引天塔现形,当有人赶到时,只称见到一个人影逃窜而去,寰书更是有被触动过的迹象。这无疑是一件惊天大事,瞬间整个云天城内炸锅了似得,闹的人不得安宁。
谢书林却见平日里话最多的执念最近竟是整天欲言又止,自然,她不说,他便也不会去问。
能进入引天塔内的人必定是一个高手,免不了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猜忌,一时间城内什么样的流言都有,执念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老天的恶意,它究竟为什么要创造出魔族这种智商低下且暴力的生物呢?她默默数着自己身旁的那几个好友,他们还好也不算太笨,这真是她唯一的安慰。
她抬头看见风倾竹从远处的回廊走过,怕是去找苏暮羽,一时心中梗得慌,想追上前,却又强忍了下来,她坐在谢书林身旁狠狠叹了口气,换来的是谢书林疑惑的目光,她一时不知如何说出心中的话,气愤的起身跑走。
谢书林默默的看着执念跑走,却不知为何并没有追上去的想法,这些天来执念很怪,似乎有什么瞒着他,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执念已然跑远,发现谢书林并没追来,心中有些失落,她独自坐在河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一片片紫叶丢入河中,让它们顺河漂流远去,就好似丢掉了心中的不悦。
只是这片片无魂之叶终归往何处,谁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