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素菜馆的东西基本被猴人顺走了,但众所周知猴子不打洞,韩、许搜到地下库房,里面藏量挺丰,他们挑去山顶的东西便出自此处。
出于无需言明的心态,他们没向桑秀、马如风公开库房,而是搬了一些搁在素菜馆的一间豪华包房中。
要说许桥还是挺有心的,特地弄了几套小号的秋冬僧衣僧靴,内外换洗皆全,催着桑秀赶紧换掉大过头的衣服。
桑秀十分领情,转身入洗手间,顺便跟闷空间的乐乐交流一二。
马如风穿中号小了穿大号大了,但人家不计较,喜洋洋道:“厚棉衣套上,丧尸抓两下也抓不到皮肉!就是僧袍不方便,MD有没有剪刀?”
许桥闲闲泡茶:“剪完棉花露外头?你敢不敢再腌臜些?”
马如风讪讪:“用绳子捆捆嘛。”
许桥笑眯眯替他斟了杯茶,慢条斯理道:“马老弟,我和刘大哥不一样,没有他那样善良。就算是刘大哥,受不了也一走了之。咱们要去中州基地,风险之大不用说,不会养废物,更不会保护废物。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马如风有些傻眼:“不是说到半山找个屋顶发信号?”
许桥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如果中州飞机肯来半山接,当然最好。即使这样,也要去到半山。小平的能力不用说,能上来就能下去。你呢?如果中州的飞机不肯来半山,我们就要去平原。小平会用发报机,凭这点我和韩哥说什么也要保护他。”
马如风闷坐那儿出不来声。洗手间里的桑秀心思活泛开来,对马如风她一百二十个看不上眼,但把姓马的赶走,自己就变成韩、许之间的大灯泡,搞不好引发醋海翻波,韩杰的脾气可不好,许桥更是笑面虎,别冤枉丢了小命。
这么想着她推开门,带笑不笑道:“不如咱们开诚布公聊聊,看看谁有什么能耐。我会做针钱活,僧袍折起一缝,不会防碍行动。丧尸我打过,跟它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不可能一次遭遇战都没有。它们的特点我有一定了解,一会细说。马兄,你有什么能力?”
马如风揪着不知多少天没刮的腌臜胡子,目露绝望之光,咬牙道:“我、我有空间!你们带上我,吃的不用背,搁空间里,减轻负担提高生存几率。”
桑秀哑然,末世文中空间是至宝,搁这块跟修真文中的储物戒指差不离,好像是个人就会有空间,自己的母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都有,腌臜马也有!
许桥长睫扑动:“空间啊,是个好东西。多大?能不能带人进入?”
马如风目光微闪:“像电梯间……大概五六个平方,放吃的咱们四个能吃好久。带人进去不行,放活物会死。”
许桥笑摇头:“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捏死了,以为是放空间里死掉的?光是一个储物空间作用不大,从这儿到平原,开车顶多两三个小时,徒步了不得几天。喝水有溪流,各人带上自己吃的干粮才几公斤,算不上负担。我们需要的是能带人进去的空间,没有的话我们要依仗长在路边峭壁上的树,一路攀过去。小平身手灵活,自己都能攀跳上树。你怎么也有七八十公斤吧?我就算肯带你,两个人小树承不住,咱们会一块摔进丧尸堆。不管是往上的峭壁,还是往下的悬崖,大树少,最多的是小树。”
桑秀知道很多储物空间是马如风说的那种特性,而许桥所言也在理,问题是她想带着姓马的,当下皱眉道:“马兄,我看你踩人的动作利落得很,一脚就踩死!丧尸比人的动作慢多了,只是力气大点、数量多些,你敲死近身的两三个没问题吧?瞧你这个头,脚一蹬往上一窜,手就攀着树了,丧尸能奈你何?别告诉我,你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马如风身高一米七八,在北方人中算矮,但比桑秀高多了。谁知这小子硬是孬种,脏脸扭曲,说:“我胆小你胆大,MD你不怕死,我带你进空间!”
“我进。”韩老大蹦出两字。
许桥拦道:“没必要,抓只蟑螂试试。”言罢拖着韩杰去厨房。
桑秀盯了马如风一眼,不怕脏地凑近前,阴恻恻道:“你是聪明人,放进储物空间的‘活物’是什么?你留下来不安全吧?一块走,我看好你的身手。”
马如风傻了会,蓦地叫起来:“什么意思?我没杀猴人!只是……关过猴娃一次,想让他跟我,我的空间能……能装活物。”
桑秀惊讶地瞪大眼:“你把猴娃关进你的空间?那他怎么出来的?莫非进去要你带,出来用不着?”
马如风垂头丧气:“不知道,我骗猴娃我们在坏了的电梯里。他大哭大闹,空间差点被他的声音震碎,我只好装成电梯突然正常了。”
桑秀来劲:“带我进去瞧瞧!”
马如风目光有些躲闪:某人吐气如兰,弄得他心慌意乱,竟然在没打定主意时就吐露了绝对隐密!其实不去中州也没啥,他只是觉得跟着韩杰、许桥更有活路。
MD说都说了,把香小子弄进空间,有油不揩白不揩,香小子一张脸嫩得能卡出水,和娘们差不离!
这么想着他一把揪住桑秀的手,哇!软软温温能包在巴掌里!
桑秀没意识到自己被揩油,一进他的空间便下意识捂鼻:尽管有思想准备,她还是没想到有人能脏乱到这程度,看来在庙里马某多少有些顾忌,至少没往铺位堆烂果子!
“统统扔出去!!!”某女咆哮完又急改口:“不准扔!”
可惜迟了,马如风被带着精神力的吼声弄蒙,已经哗啦扔了一袋出去。
就那么巧,许桥正好捏着只蟑螂推开门,看到一袋臭烂之物砸在墙上开了花,顺便弄脏沙发上的干净僧衣。跟后头的韩杰一瞧,脸黑如锅底:“出来!”
然而马氏空间恰如他自己形容的好似封闭电梯间,隔音!
桑秀的精神力比马小子强太多,感应到了,但看马如风了无所感,她不想暴露自己能耐大,全当不知道,喝令他脱下外衣裹垃圾。
磨蹭好一会,蔫头男和臭脸女在房间冒出,韩杰仍叉着腰生闷气。
许桥满面春风:“马老弟,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腌臜劲想找女朋友都难。都别生气了,走走,去外头打扫你的宝贝空间。”
许桥勤劳,帮着马老弟清理空间。韩杰也干开了:跑厨房烧水。
桑秀不能袖手旁观,在房里认命地收烂摊,刷洗被弄脏的沙发和衣袍。
很快韩杰烧好水,先是命马如风把他的宝贝空间洗擦了一通,再抓姓马的洗澡。
但素菜馆即无澡盆也无浴缸,只有洗菜池。韩老大残酷地将马如风剥光猪,拎来大瓶洗洁精,将他按在洗菜池里洗刷了三遍。
然后许桥拎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剃度工具,将马老弟的胡子剃净头发剃光。
嘿,一个少年和尚新鲜出笼:难怪马同学个头有限,才十六七,浓眉大眼居然蛮俊。
许桥满意道:“以后你打理起来就方便了。想跟我们一路,只要有条件每天必须洗澡才准睡!哥命苦,替你洗……”
韩杰鼻孔重重一哼,许桥嘿嘿笑:“洗一次揍一顿,所以你还是学着自己洗澡洗衣服。瞧小平,比你小多了,能干着,学着点。小平过来,哥替你理发。”
先前桑秀在脏空间呆了会,受不了,趁洗衣袍时洗了头。她的头发是蓝星女生发式,半短不长亦男亦女,因为精神力提升的原故,这几个月基本上控制在原来长度。
她想理个光头也好,天气越来越冷,好像北方没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如果人家看到我的头发总是干干净净,会不顺眼的。
不料许桥变招了,唰唰唰一通削,变出一个娇俏的童花头,女孩味十足。
桑秀一照镜子,大叫:“不行不行!这什么样子!剃光了!”
许桥摇头晃脑:“你在侮辱我的职业水准。”
“发型师?”桑秀微愣,这么年轻的发型师?许桥顶多比马如风大一两岁吧?
许桥一瞧她怀疑的目光,满脸不高兴:“美容美发是青春行业,我本来今年夏天毕业,打算和韩哥到凌云祠开发廊,赚完和尚的钱赚游客的钱……”
桑秀哑然失笑,剃和尚头要啥手艺……不好,许桥、韩杰都是美容美发学校的学生,恐怕不是有车阶级,不会开车!还以为许桥逼马如风滚蛋才说要“徒步”,没准他们真这样打算的!开国际玩笑,这么多丧尸徒步杀过去……难道我自告奋勇开车?“小男孩”会发报还会开车,他们不怀疑我的来历中州也会怀疑。
于是某女沉沉问:“你们谁会开车?”
马如风眼一亮:“我会我会!老子十三岁就玩摩托……”
许桥哂笑:“开着摩托冲进丧尸堆?韩哥有驾照。”
有驾照和开的好是两个概念,桑秀盯着问:“驾龄几年?”
韩杰开金口:“三月十七号考的驾照。”
桑秀眼乌,丧尸潮五月二号爆发,即使他拿驾照后天天开车也只有一个半月驾龄!
马如风得意:“我虽说没驾照,有好几个大哥是开货车开出租的,我玩的贼溜,打算考不上大学就做司机。”
桑秀怀疑地打量他,心一横:“要这样说我也会,我从小玩我爸的车。”
韩杰问:“什么车?”
桑秀满心想说不管什么车肯定开的比你们好!嘴里却只能道:“小货车,电器修好后经常要给客人送回去,不上大街都是我开。我想车是相通的,小街小巷里我开的溜,上公路只会开得更好。”
马如风好不容易找到长项,却被她一棍打闷,大为不满,上下打量她:“你开的是三轮小摩的吧?就你这个子,够得着方向盘、踩得动刹车?”
许桥打叉:“这事放后一步。马老弟,麻烦你上餐桌,再进你的空间,在空间数十下然后出来。”
马如风眨了下眼似不明所以,桑秀催道:“快快快!没看过网文?你如果在车里害怕钻进空间,空间却非得在哪儿进就在哪儿出,我们把车开走了,你怎么办?小心出来的时候正好在丧尸堆里!”
马如风一听乖乖应试,韩杰阴坏,把餐桌移开,将几张椅子翻倒搁原位。
结果马如风出空间时差点摔惨,所幸这家伙身手灵活,硬生生往后一翻,翻出一个漂亮的凌空跟头,再双脚落地,进尔吹嘘:“我是体育特长生,这点难度撩不倒我!”
许桥笑容真诚多了,抬手重重拍他的肩:“就知道你行,继续检测空间。”
该同学不愧是发型师,心细如发,检测的十分细致,诸如马如风除了手带,能不能用脚勾人进去;他抓住韩杰、韩杰再抓住桑秀,马如风能不能一次性带进去;马如风自己在空间外,能不能把人推进去等等。
检测完毕是各种方位的练习,一直折腾到太阳西斜,许桥才表示满意。
然后他搬了一厢矿泉水、拿了一叠塑料袋和一只塑料桶放里头,下令:“马老弟,这是我们逃生的空间,你不能再放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