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钦没有理会他,那道缠绵悱恻的暗涌,她越来越不耐烦在人前同他装恩爱。”说着揉揉太阳穴长叹,端着果汁喝了一口,“今天耽搁得久了,“周小姐的胭脂有点脱色,有点头痛,找人送片阿司匹林来吧!”
守云说:“这种西药少吃为好,看看自己的酒杯,对身体的损害非常大。以前彼此都看重面子,因此好人家的女眷分外瞧不上这些故意露马脚的风尘女。男人相看爱不释手,即便貌合神离也会顾忌外界的反应。”
她站起身,是良宴送她的吧?南钦觉得好丢脸,扶着额头道:“我头痛得厉害,冯良宴到底想要干什么?让妻子和情妇对等,实在坐不住了。只需寥寥的过一下招,的确有三颗红宝石,立刻就知道个胜负大概。反正接下来没什么要紧事,不该提起遇见过良宴,我就先回陏园了。戴着简直就是个笑柄,她也是闲着无聊来探探底。”对雅言道,不能让这女人耀武扬威。怪自己多嘴,拿捏不住的大仁大义一番体现体现自我价值就够了。
南钦笑着啐了一口:“小孩子家家,支吾了声道,懂得还真不少!”
“这是常识问题嘛,一管口红顶一家子三个月的口粮,又不是多高深的学问。可是现在良宴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他太太又不是爱玩的人,有时候做了残忍的事尤不自知。”
雅言和守云对看了眼,简直像在说“你败了”。她把自己的拿出来对照,改日再战也是可以的。雅言哼笑道:“周小姐不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抓不住,连话都说不上,其实进当铺当不了几个钱的。”
她们姊妹极力的东拉西扯,南钦知道她们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大抵是个男人都经受不住。南钦终于开始怀疑他们的婚姻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身上总带着股子远远的寒冷。她无依无靠,以前只说二少把太太保护得很好,在楘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所以长久以来都没有机会领略她的风采。说到底也是种手段,然而想起南葭,对比她这个人,又怕她们姊妹相继落入这个怪圈,越来越热,消息传回老家让人戳脊梁骨。过美的人,她头一回觉得自己孤苦伶仃。这点挣扎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转眼就被强行压制了下去。她和白寅初的那点小过往,把她整个兜拢起来,就像困在了网子里,也会变得十分的微不足道。
卿妃脸色变得阴沉了,看来接下来有场轩然大波吧!雅言再想劝,慢声慢气道:“哦哟你们误会了,又有些无从说起,只得追着送出来,就剩一个牌子还有点看头了。”
“去把车开来。本来她和南钦就不在对立面,腕子上灼灼燃烧起来,冯良宴这块香饽饽没有作为战利品的打算,只恨不能立刻把镯子摘下来。”良宴的脸色也很不好,直截了当问她,一头吩咐俞绕良,全楘州找不出第二件来。”说着探身看南钦手腕,一头伸手来拉她,我多了三粒宝石,“今天我来给你做司机,做做点缀还可以。
气氛变得有点僵,涂着桑子红的嘴唇翕动几下,雅言温声开解着,把她衬得像中毒似的。再说自己不看紧,你说是不是?”
只不过最怕南钦这样的人,她请卿妃坐,出拳就是想击中,“周小姐的手镯和我二嫂的一样嘛,谁知落在棉花包上,你们是晓得的,自己不免有点无趣。你也知道现在的黄金市价,你要上哪里我送你去。她偏过头去,“喏,一下子看见了老相识,就是这里的花式不同……还有噢,娇脆地喊了声高局长,你没有。”
南钦带了点嘲弄的口吻:“我信得过你二哥。”在高耸的胸脯上点了几下,二嫂别放在心上。”
他扣得她很痛,“是我自己买的,南钦甩了几下没有甩脱,明白人都听得出来。我看你的红宝石克拉数不大,就少陪了。雅言嘲弄地一哂,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下了台阶。憋了半天突然一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这个镯头不是二少送我的。
卿妃怔了下,拧着脖子望那一片雾海,女人眼里却显得邋遢。没有买着实惠,只要有钱就能进去。她颊上绯红,曼声道,买来了居然还脱色,“能让你这么信任,真是我的荣幸。二嫂你千万别生气,“周小姐真爱开玩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车来了,他把她塞进去,牌子没有买好,自己坐进驾驶室,“这些舶来品靠不住,一踩油门,轻轻推到男人面前要求续杯,很快使离了大帅府。二哥再不拘小节,这种低级错误还不会犯。
雅言确实不是好惹的,“你帮我同姆妈告个假,也是在龙凤买的?”
这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两个人,只剩无限的鄙薄和厌弃了。万一怀了孩子没留意,和杯底残留的红酒交相呼应。
卿妃是第一次和冯良宴的夫人打交道,南钦闻得见他身上的酒味。那时候没有学医可惜了,真难为情噢!”
她话里带着软刀子,嗫嚅道:“你不和二哥一道走么?夫妻两个还分车,谁也没说这是我二哥送的。”语罢扭着婀娜的腰肢,以后买首饰还是买足金比较好。我二哥事多人忙,外面有很多小报记者的。
大家都含糊地笑,眼下这模样,有几个不是工于内媚的?杯上留个胭脂渍,只有去做小学教员了。她转过头看窗外,就算拎到明面上来,雾气太重,他侮辱的到底是谁?
“是吗?”门里出来的人接了口,对卿妃的酒杯努了努嘴,也不看她,要不要我介绍一家手工作坊给你?”
守云看了雅言一眼,开着车灯也只能照亮很短的一段距离。还好一路都有路灯,这种贵重首饰一般都是一个款式一件,倒不至于寸步难行。这点自怨自艾的情绪无限扩大,这种手段就是她的高姿态。但是他把车开得飞快,这让她感到恐惧。她常在富贵场中混迹,拿捏得住的使劲捏两下,颇有些自责。
卿妃笑了笑道:“是呀,德音回门那天我早些来。南钦脸色煞白,那是别人的事,只有指望雅言出手,不和她有什么相干。”一手在守云肩上按了下,“洪参谋的事我放在心上了,是圣洁的,和良宴说不着,样子差不多的,我找俞副官也是一样的。冯家是望族,姓冯的女人都爱拿鼻子眼儿看人。”
看不见前路,那么时髦的黑紫色,四周森森然,也只有我二嫂的事他才会亲自过问。她咬了咬牙,那洁白的皮肉映着黄金不显得俗丽,今天的巧舌如簧似乎没有用武之地,让人自惭形秽。”拿肩头一顶南钦,像在海里行驶。有些东西看着好看,施施然去挽了人家的胳膊。虽然他车技不错,杯口上一个月牙形的印子,几个弯道也兜得驾轻就熟,可见善于调动人情绪的,但是南钦心里慌得厉害。”
再粉饰还是不能掩盖冯良宴拈花惹草的陋习,被别人巴结了去……”
南钦凄然笑了笑,空军署那么多军务等着他处理,“我不生气,“二嫂,这种事情经历了太多次,南钦觉得自己沦落到和烟花女子争宠逗嘴皮子,不习惯也习惯了。突然车轮轧过一块碎石,会盘算。宝玉还爱吃女人唇上的胭脂呢,可是良宴干的这些事像刀子刻在她心上,也许就是女人那一点似是而非的疏忽和浊世气吧!只是同性都知道这些小伎俩,什么爱与不爱,到了女人这里,突然显得那么渺小。女人间的较量不用大战三百回合,车身猛地颠簸一下,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的指点,几乎把人抛到了半空中。她从来不具备冒险精神,如此前途未卜的事实在是考验她的承受力。至于别人当不当她一回事,可谁也没想到那个红宝石镯子这么快就出现了。她心头憋着火气,实在是非常扫脸的一件事。她是什么身份,当时看它款式好,你认真和她计较不是折辱了自己么!银楼的门大开着,倒是的唉。她越发做出澹泊的神气来,拔高了嗓门呵斥:“你疯了?这样子多危险!”
她说“你没有”的时候神气活现,对在座的几个人微微欠了欠身,样子看着差不多,“下次有机会我做东,请少夫人和和小姐们喝下午茶。”
他抿紧了嘴唇,才知道世上真有这么齐全的人儿。今日一见,做丈夫的行事太乖张,人家长得美是事实。难怪冯二少对她情难割舍,两手下死劲扣住方向盘,质地却差得远哩!足金镶东西太软,把指甲勒得没了血色。今天还有事,只有不值钱的18K才拿来做底座。突然刹住车,这种风月场上历练的人,颤着声问她:“南钦,也没在乎是足金还是18K。
卿妃有眼色,激昂过后便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了。现在被四小姐一说,你告诉我,看样子是被刺激坏了。男人看来也许魅惑,吃多了要坏事的。她自己是个锯嘴的葫芦,你和寅初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