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逸标榜“新闻即史”说,提出史德、史才、史识为新闻记者所应备。
谢六逸创办《立报·言林》,开场白只写了200字。他说:“本报的标语有一句是‘五分钟能知天下事’,因此我的开场白只能花费阅者五秒钟。”
王芸生主持《大公报》时,每逢有新的记者来社工作,总要大谈一番怎样做一个合格的记者。他说作为一个记者,学识其次,人格第一。因为新闻记者的一言一行,对社会有极大的影响。
盛澄世主持《中国儿童时报》,以为报纸最重要的三点是:确、速和博。记者第一步之自励,在不遗漏;不遗漏,然后能博取。
1895年8月17日,康有为、梁启超在北京创办了“抄录各馆新闻”的《中外纪闻》,初名《万国公报》,每期十页,印二三千份,木板刻印,双日版,免费赠送。这是中国最早的文摘报。
戈公振对《商报》记者陈布雷说,报纸的评论“颇如吾人颜面之有眉”。陈布雷说:“评论岂止是眉,应该是报纸之目,如为人画像,若双目有光,则全神皆振。”
中国报纸何时有副刊,很难讲得清楚。刘半农在《世界日报》副刊的发刊词中称:“这个问题是谁也回答不出的,不过好像是‘报谱’上写着,有报必有副刊。”
张元济主持商务印书馆编译所,1902年印行严复的《英文汉诂》,第一次使用中文横行排版,并应用新式标点符号、使用现代装订法及著作权印花证,引起时人的注意。
蔡元培在1903年创办了《俄事警闻》,1904年创办了《警钟日报》(由在上海提篮桥监狱里的邹容撰写报头)。两报头版都有“时评”一则,畅谈国事,多出自蔡的手笔。1904年慈禧生日,蔡写了时评《万寿无疆》,含意“每逢万寿,必定丧失土地”。
严复的《英文汉诂》(1904年出版)里粘贴严氏“版权证”印花,此为商务印书馆试行“著作权印花”的创举。
蔡元培早年在为商务印书馆著译图书时,曾因说“四书五经不合教育体裁”而受到张之洞的指责。出书时为免清廷干涉,蔡借夫人黄世振之“振”字,署名为:“绍兴蔡振”。
曹聚仁在赣州主持《正气日报》,有马兵者投稿,以《奴才相》为题对他冷嘲热讽。曹照刊不误,但篇名和作者大名皆用二号字排在一行,成“奴才相马兵”了。
邹韬奋主编《生活》周刊,因揭露王伯群的贪污罪行,王即派人携带十万元前来捐赠。邹立即严肃地说:“王部长如真的愁这十万元巨款无处花费,我建议不如捐献给仁济堂。”来人听完大窘而归。
史量才开办新《申报》,告诫全体同仁:“人有人格,国有国格,报有报格。三格不存,人将非人,国将不国,报将非报。”
《申报》发表的以抗击八国联军为题材的陆士谔的小说《冯婉贞》,被徐珂刚删去结尾和作者名字,编入《清稗类抄》。后人将此作为史实,多次编进历史课本和其他教材。
袁世凯称帝命各报用“洪宪”年号。史量才不服,但又不能拒绝,乃令《申报》排字间排“洪”字后择“宀”部首任何字即可。第二天见报却是“洪害元年”。
陈蝶仙主编《申报·自由谈》,分稿费为甲、乙、丙三级。有抄柳宗元文投稿被刊登者,陈付以丙级稿酬。读者致信《申报》编辑部,责问如柳文也只能列为丙等,谁有资格列甲乙等。最后《申报》只好刊登道歉声明。
辛亥革命后,黎锦熙在湖南办报,有3个青年帮他抄写过文稿。一个是不问文稿的内容,什么都照抄;一个是凡见到文稿中有问题总要提出来,并代为润色;一个是看到他不同意的文稿,干脆就不代抄。黎锦熙说,这3个青年对待抄写文稿的态度不同,后来各自成就也就不一样。第一位默默无闻,第二位是田汉,第三位成了伟大的人物,但他没有说出姓名。
张恨水、张慧剑、张友鸾都是安徽人,当年在《新民报》共事,事业上他们都有一股韧劲,被人们称为“三个徽骆驼”。
萧乾年轻时在天津《大公报》社。因要写社论,他请教张季鸾。张答复:“读佛经去!”他当时开悟,社论应该是“言简意赅”。
张慧剑办副刊,刊有文章称:“马江偾事,夹四王画册而奔。”此中“马江”被误排为“江马”;而“江马”正是张的笔名。张只好自我更正:“‘马江’不仅是冒失鬼,而且是三只手,事关本人信誉,特郑重声明。”
曾朴在上海棋盘街开办“小说林”、“宏文馆”书店。他对胡适说,原意是要“先就小说上做成个有系统的译述,再逐渐推广范围,所以店名用了两个”。
沈雁冰(茅盾)写完《幻灭》后,因遭通缉不能用真名发表。《小说月报》编辑叶圣陶在其署名“矛盾”上加一草头,成为“茅盾”而发表,此后“茅盾”即成了沈的笔名,相反其真名反倒少人所知。
鲁迅有一次与郁达夫谈及,办定期刊物,最难以为继的有两种:一种是诗刊,一种是像《论语》那种专门幽默的杂志。因为诗与幽默,都不是可以大量生产的货物,每期要凑齐一定字数,势必有所不能。
聂绀弩编《中华日报》副刊《动向》。他告诉鲁迅,对鲁迅不足千字的文章,稿费是每篇3元(一般是1000字l元)。鲁迅说:“那我以后给你的文章要越来越短了!”
瞿秋白逝世后,鲁迅邀茅盾、郑振铎自编自印瞿遗作。书名由鲁迅定为《海上述林》,共60万字,文艺评论和小说、散文各占一半。称“述林”,取“述而不作”之意。出版者署名“诸夏怀霜社”,是鲁迅的意见,“诸夏”即中国,“怀霜”是怀念瞿秋白,因秋白原名瞿霜。
章太炎主编《制言》时,拟改蒋维乔《沈竹礽先生传》。蒋说:“太炎改,无意见。”刊出后蒋说:“不是我的文笔,应改署太炎。”章一笑了之。
章土钊办《甲寅》周刊时,与胡适同摄一影,章题诗送胡:“双双并坐,各有各的心肠,将来三五十年后,这个相片作文学纪念看。哈哈!我写白话歪诗送把你,总算老章投了降。”胡亦题诗赠章:“但开风气不为先,定庵此语是吾师;同是曾开风气人,愿相敬爱毋相鄙。”
章士钊编辑《甲寅》杂志时,常有“吾家太炎”之语。有次章赴宴,有人戏对他说:“人虽苛责,君亦未免势利,何以不闻君于请国耻时,呼吾家宗祥;于说艺术时,呼吾家遏云(女演员)耶?”
章克标和李青崖、林语堂商办刊物,苦思刊名不得。后他从林语堂的“林语”两字想到《论语》,即获得一致赞同,采用其为刊名。
老舍写信给《论语》编辑邵洵美,说辞去教职,靠写文章吃饭,结果时常吃不饱饭,文章也写不出;并说:“8个月来的写家生活经验给我证明,卖文章吃饭,根本此路不通,此后仍当去另找饭碗,放弃写作,饿死事大,文章事小。”不料该信在《论语》上发表时,最后8个字被误排为“饿死事小,文章事大”。大小颠倒,铸成大错。
抗战前,天津《益世报》主笔是罗隆基,《大公报》主笔是张季鸾,两人每天都写社论,每篇都受到读者重视。张用的是文言,通俗而雅洁;罗却用白话,圆转流利。
罗隆基受聘为天津《益世报》主笔时,提出条件有三:(1)不能删改他的文章;(2)所写之文,不能搁置不登;(3)不写应时文章,如报纸必须刊载,应嘱他人执笔,但报酬不能减少。
范泉主编《文艺春秋》时,常常谈到编期刊的苦恼,因为“有钱的人不愿意看,要看的人偏偏又没有钱”。
胡适在14至19岁之间,在上海每日阅读《时报》,深受影响。他说,当年的《时报》有两大贡献:一是创立痛快的短评;二是开辟带有文学兴趣的“附张”。
于右任曾主持《民呼报》笔政,有诗讽刺庆亲王奕劻父子收干女儿祝寿事:“侯门父子作干爷,喜气洋洋在一家。照例自然呼格格,请安应不唤爸爸。岐王宅里开新宴,江令归来有旧衙。儿自弄璋翁弄瓦,寄生草对寄生花。”由此奕劻恨之入骨说:“如获于某,必剜其双目以为惩。”于闻知后付诸一笑,乃戏改《民呼报》为《民吁报》,并对人说,“吾双目被剜矣。”
《神州日报》的报名,是于右任等反复斟酌而精心拟定的。神州是中国的古称,在旧作诗文里,往往把它同故国情思紧连。于右任说:“顾名可以思义,就是以祖宗缔造之艰难和历史遗产之丰富,唤起中华民族的祖国思想”,“激发潜伏的民族意识。”
李敷仁主编《民众导报》,获得欢迎。在该报发行万份纪念刊时,农民写信称它是“农民的教科书”。还有人编歌称赞:“李敷仁,办报真是人,要不是你为人民受苦辛,谁还把你记在心。”
赵景深设计《冰心论》一书的封面:一支钢笔,从笔尖流出大海,海水里有一个老母和几个小孩的头。他说:“这表示了冰心在作品中最爱写的题材是海、母亲和小孩。”
1924年,冰心和梁实秋在美国杰克逊总统号轮上,经许地山介绍相识。他们在船上办了文学壁报《海啸》,事后选了其中14篇诗文给上海,《小说月报》发了个专辑。
1925年,孙伏园主编《京报》副刊,曾发起选择“青年必读书十部”。胡适、林语堂和周作人等都作了回答。其中梁启超着笔于治史,并在推荐书后,提出三项标准:一,修养资助;二,历史及掌故常识;三,文学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