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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权力异化下的情色纠葛--前凉国太后马氏的风花雪月

世界上什么最重?风月二字。歌词中不是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吗?

前凉国太后马氏,史上记载无多,就在这不多的记载里,又占据她人生履历的,就是自己的风月纪录。马氏为了一个“情”字,为了一个不伦之恋,竟把万里河山作为奖赏情人的重礼,为的就是换取情人床头枕次之间,侬卿我卿,一夕承欢。

曾经的乱世乐土

前凉为张轨在西晋永宁元年(301年)所建,由于地处偏僻,远离中原,常常被史家所忽视。实际上前凉在中国历史上,有着它独特的地位。这是因为,在五胡十六国的乱世烽烟中,前凉是政治最为清明的王朝。张轨招徕流民,安置逃亡,中原士族除南迁外,这里成了他们又一乔迁居住的理想的净土。可以说,前凉在西北一隅,保持了尽可能多的中华文脉。

可惜天妒英才,张轨死后,家族便陷入仇杀之中。先是继位人张寔为大臣阎沙所弑,后其弟张茂又诛杀阎沙,夺回失去的政权。但不久,张茂病死,张寔之子张骏登基。于324年称凉州牧、平凉公,至此政权才稍稍恢复了稳定。

马氏就是张骏所娶的第二位夫人。

马氏由于相貌出众,做事温婉合度,极得张骏宠幸。在张骏没继位前的前凉永安三年(316年),为张骏生下了次子张重华。如果张骏没有继为凉王,那马氏和张骏也就会像一般王孙公主一样,以富家翁终其一生。即使马氏红杏出墙,也就是一般豪门家庭的丑闻而已。不会像她以后为情所困,陷入情色的纠葛之中,轻弃江山,以下半身之姿掀动王朝的风波。

张骏和前凉的奠基者张轨一样,是前凉全部历史上最有作为的二代帝王(可惜在张骏之前,西晋尚在,前凉又一直奉晋为正朔,因此只称公,连王都不敢谮越,以示遵礼守制)。张骏在位22年去世。由于马氏深为张骏所宠,因此张骏便废长立幼,抛开第一夫人所生的长子张祚,而立次子张重华为凉州牧。

此时已是公元346年,西晋已亡,张重华遂称王,号假凉王,可见对中原正统王朝的礼敬。

张重华遂尊生母马氏为王太后,特意为她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永寿宫,作为她的寝宫。金玉丝帛,任其所取;佳肴珍馐,不厌其精。

寂寞的太后乱了人伦

圣人说:“饱暖思淫欲。”生活越是富裕和无虑,马太后内心的寂寞便越发空旷,如夜色之无边无际。此时的她,40多岁,雍容华美,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纪,又有王太后之尊。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可物质的充裕代替不了心灵的落寞。况且汉家文化,历来讲究男女大防,马太后既有国母之尊,那就更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对象了,不能轻易与男人接触。这就越发使枕衾清冷的马太后春梦犹浓,内心如鼓撞击,备受煎熬。

而马太后在名份上,是长宁侯张祚的庶母。依礼制,可以经常出入永寿宫,谒问太后。时间一长,便渐渐有些暧昧的成分。马太后长期守寡,内心寂寞,张祚又年轻英俊,青春鼎盛。于是马太后便对张祚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随着时日的流逝,这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于是,马太后便不免对张祚另眼相看,而自己也勤于妆扮了。如果一日不见张祚,心里便空落落的;而一旦见到张祚,便又载笑载言。

张祚是何等聪明之人,且性喜渔猎,从马太后看自己狎昵的眼光,款款温情的问候,猜到了马太后内心如火燃烧的欲望。张祚是一个极富野心的人,他知道,要想彻底征服和掌控一个女人,最有力的途径就是通过女人的阴道。为了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前凉大权,张祚常以庶子之礼,更加殷勤地入宫探问,嘘寒问暖。实是有意勾引。就这样朝挑暮拨,惹动了马氏情肠。郎情妾意,二人在野心和欲望的驱使下,各取所需,很快合流了。便彼此不顾母子名份,乱伦起来。

偷情男女,自然会在枕畔发下千般宏愿。

马太后久旱遇甘霖,不喝个透墒岂肯善罢甘休,又恨不得把张祚用绳子系在裤带上。但两人碍于张重华的存在,不敢明目张胆,公开乱来,只能银河暗渡,偷偷交欢。但偷情的滋味,又使他们充满了渴望和刺激,两人便越发缱绻。

前凉永乐八年(353年)8月,凉王张重华去世(37岁),其子张曜灵继位,时年10岁。马太后垂帘听政。

张祚仗着与马太后的私情,又见张曜灵少年少识,便公开欺侮他。公然把行李铺盖、洗漱用具等一应生活用品,搬到永寿宫去,与马太后同居起来,俨然夫妻一般。

朝中大臣见马太后宠幸张祚,张祚又是王公贵戚,在利害驱使面前,自然不敢多置一喙,稍加辞色,认为这是马太后的私事和家事而已。

权力是春药,江山岂可私相授受

男女之间的私情,是世上最道不清、说不明的事情了。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用情专一,她可以抛弃一切,为爱殉情。可以说,女人是这世上最物质性的动物,也是最精神化的贵族。张祚曾给她带来那么多的激情、刺激、慰藉和欢乐,多次唤醒她沉睡已久甚至心如死灰的性意识,她对张祚的依赖与日俱增。为了感谢张祚,她不但把朝政悉委于他,任他自专。而且为了剖白自己的心是与张祚的心连在一起的,她多次暗示甚至直接对张祚说:“凉国的宝座,看来只有你坐最合适了。”

张祚心领神会,也喜不自禁,于是在朝中积极活动,做篡国的准备。

大臣赵长、慰缉是他的拜把子兄弟,见他势隆威重,也甘心依附,为他鞍前马后的驱使。现见张祚授意,他们遂伪造一份假遗诏,说凉王张重华临终时,曾遗命长宁侯张祚辅政,在朝中大造舆论。接着又联名朝臣其他趋炎附势之徒,一齐上奏马太后,建议国家应以贤者为君。

这本来就是马太后的意思,遂顺水推舟,批示“晓谕各大臣传阅”。

至此,整个王朝的舆论出现了一边倒的风潮。赵长、慰缉又以重金或官位诱使地方,遂出现了民间集体上书的高潮,一致呼吁马太后应顺应民意,任命张祚担任国君。

马太后见时机成熟,就在一次朝会时,慷慨陈词说,国家而今处境险恶,五胡民族环伺左右,时刻有倾覆之虞,国家应有长君来掌舵,方可无虞。而今孀妇弱子,既不能立威于外,又不能施重于内。

并趁机大肆捧抬心上人儿张祚,说他名望素隆,堪当大任,与此同时,就是把自己的嫡孙张曜灵贬低得一塌糊涂。就这样,张曜灵被废。而张祚却在满朝文武彬彬有礼的喝彩声中,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前凉宝座。

张祚因为是马太后的情夫,被马太后抬上高位。起初,他对马太后心存感激,虽然马太后不再垂帘听政,上朝视事,但张祚凡朝中事无巨细,都要入宫请示马太后裁决之后,再予执行,对马太后可谓言听计从。马太后也便自此认为,自己走的是一着妙棋。即可长久把持朝政,又满足了情人的欲望,拴住了情人的心。因此十分惬意,便有些陶陶然了。

谁知张祚是一个十分工于心计的奸诈之徒,他表面上一切唯马太后是从,而暗中密作布置,宫中朝中,都不动声色地换成了自己的心腹。马太后被情所迷,犹自昏然不觉。待一切安排停当,张祚便把马太后一脚踹开,再也不到长寿宫去了。马太后传召,也不应召。

因情生恨,复仇的太后

张祚大权在握,便利令智昏,花花公子的贪图享乐的本性便暴露无遗。他追求的是日日笙歌,夜夜新郎的生活。他撇开半老徐娘的马太后之后,便依次把马太后的儿媳妇、女儿以及他父亲张骏后宫的女子作为每夜新娘,登记造册,按图索骥,一一奸污。

马太后宫帏寂寞,原本指望把江山相送,可以与张祚做下半场夫妻,却不料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深恨张祚豺狼本性,忘恩负义。又闻张祚兽行,秽乱宫廷,深悔自己人禽不分,受了欺骗。痛悔交加,竟致一病不起。但手中权柄早失,也无可奈何,每天只能在后宫詈骂、诅咒张祚而已。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张祚玩弄之后又抛弃的命运,为了报复张祚,她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不久,宗室大臣张邕便被马太后笼络过来,成为自己新的衾枕之人。

张祚荒淫无度,弄得朝政日非,国家一片乌烟瘴气。

前凉和平二年(355年),河州刺史张瓘起兵,进逼首都姑臧(今甘肃武威)。河西望族宋混、宋澄兄弟,也暗中在朝中活动,预为内应。马太后见此情景,心下狂喜,认为这是向张祚报复的时候到了。她一方面派张邕去封官许愿,收买朝中大臣,一方面派自己的心腹侍从,监视张祚的行动,随时向张瓘传递信息。企图借张瓘之手,除掉爱恨情仇集于一身的张祚。

张祚的心腹大臣赵长,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此时见张祚众叛亲离,就从张祚阵营反水过来,跑进永寿宫,向马太后哭诉效忠。泣请马太后出面收拾时局,再行废立之事,改立张玄靓为前凉国君。

马太后几番试探赵长,见赵长是真心依附,便允诺赵长,只要讨贼有功,必有重赏。

赵长遂带人杀回皇宫,宫廷一片混乱,四处起火。

张祚准备逃跑,被赶来的宋混一刀结果了性命。

宋混遂立年仅7岁的张玄靓为凉州牧、平凉公,不久又改称凉王,又请马太后垂帘听政。

但首倡义举的张瓘却以前凉再造功臣自居,对马太后再次临朝极为不满。双方矛盾日深,逐渐公开化。况且宋混、宋澄兄弟,因得到马太后倚重,也为张瓘所不容。马太后遂利用双方矛盾,颁下密旨,要宋氏兄弟寻隙收拾张瓘。

前凉太始元年(359年)6月,宋氏兄弟便遵旨起兵讨伐张瓘,张瓘不敌,兵败后自杀。宋氏兄弟遂把持了前凉实权。

宋混执政时,对马太后优礼有加,朝野经过乱离,人心思治,一时上下和睦。

不久宋混死,宋澄执政。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马太后,凡事自专。马太后几乎成了摆设,心中陡生怒气。前凉太始三年(361年)9月,马太后指示情夫张邕,暗杀了宋澄。重新掌握了朝中大权。张邕自认为有马太后作靠山,权力的膨胀使得他有些忘乎所以了。便大肆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张轨的小儿子张天锡痛惜祖业败亡,遂招养死士,又一举结果了张邕。

张邕的死,对马太后是个重创。此时,她已是60多岁的老妪了,荣华富贵,都如过眼烟云,半世沧桑,使她对世事产生了一种幻灭之感。从此,便萎靡不振,如行尸走肉一般,于前凉太清元年(363年)8月,满腹哀怨地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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