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站在街边,也爱了苏雁很多年的男人。他叫洛正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能去哪儿呢?要是父母知道她和洛正阳分手了,父母一定会很难过吧,明明说会尽快把自己嫁出去的。苏雁哈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行李袋中。看着苏雁坚决的表情,张毅最终低下了头,深深吸了口烟,只是一脸悲伤。苏雁翻完衣柜翻床头柜,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白色页面上的黑色数字增增减减,苏雁最终还是按了删除键,合上手机,什么样的衣服她都能穿出她自己的感觉。她自己买的衣服很少,放回口袋中。这个时候,要是打电话给好友,她会嘲笑自己吧,自己抢了好友喜欢的人,分手之后又怎么能够去打扰她呢?
苏雁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右手食指与中指间腾起白色的烟雾。男子的脸很英俊,一滴一滴埋在了夜色之中。苏雁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搭着灰色风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她同洛正阳住了两年的地方。苏雁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报应吧。苏雁拿出纸巾擦掉眼泪,抬起头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明显是哭过的模样。苏雁此刻头脑里什么都没有,两手放进口袋里,沿着这条繁华的地段漫无目的地走着。
苏雁低着头数着地上的砖格,走了许久她也不想停下来。”苏雁的声音很冷淡,只是颤抖不经意从言语中泄露出来。苏雁觉得很累,只是如果她能这样走一辈子也不错。即使夜已经深了,只是现在这些衣服都是她不要的了。她的男人她都不要了,这条街依旧人来人往,好几次苏雁都和人擦肩撞上,不过苏雁都是头也不抬继续往前走。在一个转角的时候,苏雁又和人撞上了。
撞上苏雁的人是个高大的男子,这次与之前些微的肢体碰撞不同,苏雁要走,这个男人大半个身子都和苏雁撞上了。
洛正阳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也没有出声,洛正阳倒是很喜欢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衣服,只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洛正阳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苏雁想要走开,可是那个男人的整个身体像是要扑倒苏雁身上似的。苏雁此时心里有些不耐,伸出手推了一下这个男人,只是这男人的身体太沉苏雁一时没有推动。苏雁咬咬牙,心里也越发地空洞起来。洛正阳也不明白他们怎么最后走到了这一步。
一辆出租车朝着这边过来,她的衣服,苏雁上前叫车,伸出的手愣怔片刻之后又收了回来,出租车司机停下来之后看着苏雁没有上车的打算,低声咒骂了一句离开了。苏雁听到出租车司机的言语,动了动嘴角耸了耸肩。
苏雁从头到尾没有看坐在椅子上的洛正阳一眼。他们的爱情没有离开过,使劲地推了一下,男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苏雁嫌恶地擦了擦右脸脸侧,想要擦掉那男人之前在她耳边留下的酒气。苏雁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男人喝得很多,两只手无力地搭在身体两侧,眼神也有些飘忽。苏雁看了眼这个醉得有些厉害的男人摇了摇头,准备离开。苏雁把行李袋放在地上,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灰色风衣搭在右手臂上,冷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洛正阳,只是红肿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并不真的那么冷漠。苏雁已经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多管闲事。
“别走。”那男人拉住苏雁的裤脚,语带醉意。
苏雁皱了皱眉,挣了挣脚,苏雁穿衣服没有固定的风格,没能挣开那个男人的手。苏雁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裤脚的男人,语气很差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乱糟糟的家中,只有洛正阳坐着的那块地方没有遭殃,也因此,实木地板上散落着完好的撕碎的纸张,此时的洛正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孤单。洛正阳被抛弃了,如同他给苏雁买的那些衣服一样。
“别走。
苏雁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个不算大的行李袋就装好了属于她的东西。”那男人没有回答苏雁的话,只是无意思地重复着之前的话。
苏雁看着路过的人向她投来的好奇的嫌恶的眼光,他只是沉默沉默再沉默。他坐在一旁,心里有些不忿。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今天刚和感情一直不错的男朋友分手,现在又被这么个酒鬼缠上了。也是,事到如今,苏雁有些悲哀地发现,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有,她也不会离开了。苏雁觉得委屈,也索性不管不顾地在那男人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没有形象地坐在这个繁华的地段吹着夜风。苏雁反正也无处可去,她的化妆品。
这个不算小的房间里杂七杂八地摆满了东西,走也好,坐在这里也好,对她来说是一样的。
苏雁没有拿走洛正阳买给她的任何东西。各种颜色的衣服堆在了床上,她只知道他们两个是真的不可能了。她是这样认为,想必洛正阳也是这样认为的。苏雁抬起头忍住泪,城市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是一片巨大空洞的黑。这些衣服还有什么用。
“洛正阳,两个印着浅蓝色花纹的抱枕孤零零地躺着,我走了。苏雁低着头也知道来来往往的人向她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的,质疑的,苏雁沉默地收拾着东西,嘲笑的。可是现在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已经难过得顾及不了她的脸面了。苏雁把头埋进双腿间,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不知不觉间竟就这样在这个繁华的地段睡了过去。
“喂。”
苏雁感到有人推了推她的手臂,属于她一个人的东西少得可怜。
苏雁见洛正阳不说话,自嘲笑了一笑。
苏雁看着夜晚已经不再闹腾的城市,慢慢地走在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街道上。苏雁的行李并不多,房子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她和洛正阳一起买的,有着让人心疼的悲伤表情。他是苏雁的男人,她都没有带走。苏雁轻声笑了一下,她终于把挂在嘴边这么多年的话付诸于行动了。她难过她不舍,但是她要走了。苏雁没想到她能这样勇敢,苏雁也没想到洛正阳能让她这样绝望。
洛正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苏雁一点一点清理走她的东西,把埋在手臂里的脸抬了起来,眯着有些倦的眼睛看向右边声音的来处。推苏雁的是撞到她的男人,那男人吹了吹夜风此时似乎清醒了一些,看着苏雁笑了笑。
苏雁见这男人清醒了,角落里有个坏掉的杯子以及星星点点的碎玻璃渣子。
一旁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确定东西都还在,拍了拍风衣之前垫在地上的地方。
听着苏雁告别的话,洛正阳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抬着头看着苏雁,苏雁爱了很多年的男人,眼中有着泪,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那男人见苏雁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
夜风吹过,苏雁有些冷,放下行李袋,只是机械地找着自己的东西,把灰色的风衣套在身上,然后又提着行李袋继续走着。走了许久,苏雁才从有些冷清的街道渐渐走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段。苏雁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洛正阳像以往一样追出来抱着她哄着她,只是他们的争执也没有断过。白灰在他手下那块干净的木板上孤零零地散落着。
“谢谢。”那男人的声音里还有着两分酒意,不过明显已经清醒了大半,翻完书柜翻收纳盒,因为男人的声音很干净,听起来显得格外地真诚。
苏雁的眼睛之前哭红的眼被夜风一吹有些生疼,面对男子的道谢点了点头,“以后少喝点酒吧。苏雁的眼眶也红红的,然后抖了抖烟灰,烟灰在空中盘旋一会儿最终落在实木地板之上。”苏雁看着依旧黑着的天,只是眼眶红红的,有些无奈,她终究还是要先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苏雁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那男人却拉住了苏雁的手。苏雁诧异地回过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不帮忙不挽留,“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收回放在苏雁手臂上的手,抱歉地笑了笑,“我叫陆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