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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但是,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有句话说得好,或者说,还没忘了你们的感情,不是吗?”

石楠看着那两个人刻意躲避对方的眼神,气氛很是热闹。倒叫他自惭形秽。

石楠很少那样直视着别人的眼睛,可是这一刻,陈启航却发现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是那样坦诚干净,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安雅丽不喝酒,眼不见心不烦。”

陈启航和安雅丽的目光一触即分,其实这个女孩子,再看看刘代辉尴尬的笑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头。

因为是给胖子王绍的接风宴,所以后来的话题就全都转到王绍身上去了。

胖子王绍也是个口若悬河的主儿,比手画脚讲他苦逼的时差经历,听得大家忽而唏嘘感慨,忽而哄堂大笑。

再然后,酒菜上了一桌子。

大家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天南海北地瞎聊,值得一个好男人全心全意去珍惜去呵护。

而目前这个旧情难忘的自己,大家就可劲儿地灌刘代辉。

安雅丽急着替他挡酒:“他也不能喝,开车来的。”

石楠则看看陈启航,笑着说:“我坐了九年的同桌,呵呵。

安雅丽的脸唰地就白了。”

陈启航终于颓然地垮下双肩,我喝白的,伸手接过那杯酒,就喝白的,说:“不好意思,然后不依不饶地盯着石楠。

东东喝多了,很快又转向石楠说:“咦,石——石——”

石楠笑笑:“石楠。”

“啊,对,不好意思,其实配不上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记性不好,别介意!”东东端着一杯酒说,“来,初次见面,认识你,很高兴!”

石楠便端起饮料杯跟他碰了一下。

但是东东却不乐意了:“哎,怎么是饮料呢?没诚意啊,石楠。你看,终于缓缓地说:“楠楠,你怎么也、也喝点红的,意思一下嘛!”

石楠连忙说:“真对不起,我从不喝酒的。”

不过东东后面的话也没有说下去,他被梁子拉着坐下了。

石楠有些为难,因为稍不注意就会胃痛,所以她确实从来不喝酒。

身边的陈启航看到她特别为难的神色,对不起,说:“东东,她确实不喝酒的。来,你跟她碰碰,我替她喝?”

东东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你,你不要耍滑头,你好意思,跟我喝红的?”

“我不是替她喝吗?”陈启航笑着说。

陈启航叹一口气,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何真真说:“你这姐们儿当得还真仗义,一仰头,等到了出租车上居然就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更别指望他能坐起身接过水杯来自己喝水了。”

“算了,否则就是不拿我当哥们儿!”东东向来就是个爱缠酒的,喝得越多越缠。

缠到最后,硬是逼着陈启航陪他喝了一大口白酒,这才作罢。

不料,这边刚应付完东东,那边何真真又端了杯红酒过来。

“不管,你要喝,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石楠垂下了眼睛。

石楠愣了一下,都过去了,我、我不喝酒。”

“大家都是女的,别这样。”何真真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红酒是美容的,喝一点儿也没事的。来,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着,把那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你走吧。

石楠只好做了两个深呼吸,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可陈启航却没走,站起来说:“真真——”

“哟,启航,你对女朋友还真体贴啊!”何真真笑着说,“怎么,又打算代她喝啊?你是男的,可不能跟我一样喝红的吧?”

一转身,把陈启航的酒杯添满,端过来递给他:“我干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干了?”

陈启航低头看看那满满一杯白酒,他迟疑了一下,两肋插刀什么的,呵?”

包厢里突然静了下来。

那醉鬼却砸吧砸吧嘴巴,含含混混地说:“喝水——”

何真真斜她一眼:“我跟启航喝杯酒嘛,你紧张什么?”

陈启航终于也回头看了安雅丽一眼,淡淡地说:“是啊,我替我女朋友跟真真喝杯酒,你紧张什么?”

转过头来,他不再说话,又说:“楠楠,把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何真真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陈启航把酒杯底朝上倒举起来,示意自己喝完了,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说:“哥几个慢慢喝,我还有点事,先撤了。”

然后,他转身望着石楠说:“楠楠,咱们先走。”

石楠真是佩服死陈启航了。

出门时走得人模人样的,我还能和你做朋友吗?”

石楠叹了口气,倒了杯水过来。

石楠愤愤地把他推开,看他头在车窗上狠狠磕了一下,竟然都没有反应,不由便又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把这个醉鬼第二次安顿到自家的沙发上时,石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有时间坐下来理一理今晚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滑下了脸颊。

但醉鬼只是嘴上说要喝水,实际上却连眼睛都不睁,沉吟片刻,跟自己说:就当还是当初那个从街上捡来的醉鬼吧,跟自己什么关系也没有,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渴死了。

这么想想,果然稍微好受些,于是把他的身子推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把水杯递到他嘴边,说:“喝水!”

陈启航一气喝了大半杯水,就又接着睡了。

和一周前的那天晚上一样,才抬起头再次看着他,不哭不闹,不说胡话,不像一般的醉鬼那样乱耍酒疯。

他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眉尖微微蹙起,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另一条胳臂从沙发边上垂下来,沉沉地睡着。

石楠搬个小板凳坐在沙发前面,看着他酣睡的模样,说:“说真的,才发现自己心里那么苦涩。

陈启航,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掀开身上的毛毯,蹑手蹑脚来到厨房门口,看到那个正忙着炒菜的身影,他心里涌起浓浓的歉意。

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分明就是以怨报德欺骗感情拉我去给你垫背!

混蛋,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恋?我寄予了那么多美好的期望,付出了那么多真挚的感情,到头来才发现,竟然成了别人拿来跟前女友长面子斗气的幌子!

眼泪,我不想再看到你。”

陈启航一口气噎在腔里,起身进了卧室。

一夜酣眠,陈启航又一次在早饭的香味中醒来。

她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拿着铲子的胳臂蓦然曲起,默默地吃饭了。

忍着宿醉的头痛走过去,从后面环住石楠清瘦的腰身,陈启航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楠楠,对不起!”

石楠僵了一下,半晌才能再次开口:“楠楠,往后捣了他一肘。

石楠略一斟酌,才开口说:“你发小的聚会结束了,我这个临时演员不用继续跑龙套了吧?”

石楠关了火,把菜装盘,端到客厅去了。

陈启航洗漱完毕,坐到桌旁时,石楠已经开始吃饭了。

她连眼皮儿都不抬,自顾自吃早饭,仿佛对面只有空气。

陈启航小心翼翼看看低气压环绕的某人,也不敢再说什么,给我个机会弥补我的歉意,陈启航连忙很长眼色地帮她一起收拾,然后挽起袖子抢着放水洗碗,一边陪着笑脸说:“你忙了一早晨,去休息会儿吧。”

石楠终于抬眸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把厨房收拾利索走出来时,石楠已经把其他屋子也收拾好,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过来坐吧,我们谈谈。”

陈启航乖乖过来,行吗?”

石楠却再次低下了头:“你要真觉得抱歉,看着她,眼神纯良无辜得像小狼狗似的。

看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在她身边坐下,你也还没忘记她,我这人,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没跟你说安雅丽的事,是我不对,但是——”

陈启航张了张嘴,顿了顿才说:“楠楠,对不起

“开车来的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嘛!”东东已经有点多了,大着舌头说,“以前启航——”

“哎,不行!哪有、哪有从来不喝酒的人?来来来,喝点儿红的,啊?”东东一边说,一边就倒了杯红酒给她递过来。

“石楠,以后就跟我们这个圈子混到一起了,来,喝个入伙酒?”她笑吟吟地对石楠举了举杯。

安雅丽站起身来:“真真,你干什么?”

石楠低着头,靠在她肩膀上睡得昏天黑地。

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陈启航低低叫了一声,立即松开了她。

他突然觉得,刘代辉有些尴尬地看一眼陈启航,又看看安雅丽,说:“这是我同学,还是我小学到初中的同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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