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城外驿道一辆破旧马车上
“公子,咱们就这样进城吗?”清荷丫头小心地挑开车帘向着不远处的广平城张望着。
“兵法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不过咱们目标太大还是不要冒险的好,雪儿你保护好小丫头,我进城去瞅瞅先。”炎大公子摇头晃脑好一番神吹。
“呜呜”不曾想雪儿一口咬住他衣袖,不让他出去。
“雪儿听话,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难道你还怕我出事啊,丫头你和雪儿呆在这,公子我很快就回来。”炎铭宠溺地拍了拍雪儿的大脑袋,然后对清荷丫头说道。
“嗯,公子一切小心!”清荷丫头也不坚持,只细心叮嘱。
“好了,本公子去也,两位美女一会见,哈哈!”炎铭哈哈一笑然后利索地跳下马车径往城门处行去。
“啊,几位差大哥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且去买些酒吃罢。”贿赂这个东西可真是不分地域不分时空,到哪都行得通,这不,在入城税交足后又被炎大公子大洒了一捧银钱的几位兵差当即对炎大公子殷勤无比,那满身心的笑意就跟见了自家老丈人似的!
“呵呵,哪里哪里,好说好说,几位大哥这为国为民的辛劳如此,应当的,应当的,哈哈,那就不叨扰几位大哥站岗了,小弟且先进城遛遛,待会给几位大哥沽些酒来,让几位大哥也解解乏。”
“啊,不用送了,几位大哥辛苦,留步留步,小弟告辞,一会见啊!”
“呼,这袁大财狼莫不是虐待了手下兵士,咋一个个地都如狼似虎似的,呼,可累死本公子了!
“咦,有间酒肆,好地方,且去坐坐!”
“客官来了,请上座,请问客官喝什么酒?”酒肆伙计同样热情不减,只把个炎大公子晕乎乎的似乎觉着广平的春天已提前到来!
“呃,都有些什么酒?”说实话炎铭到这世界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可还真没留心过这世界到底都有些什么名酒。
“回客官的话,小店只卖两种酒,一种是陈酿女儿红,一种是特制醇杜康,不知客官想要那种?”这伙计倒不似炎铭以前遇到的那些卖弄言辞的巧令之辈,不过听着这朴实无华的介绍,倒自有一番亲切韵味,当下和颜悦色地说道,“杜康吧,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咱今儿也来试试。”倒不是炎铭有啥忧虑,只不过那女儿红实在听得腻了,半分兴趣也难生起。
“好咧,客官稍候,特制醇杜康一壶马上就来!”伙计唱了一个诺,人已蹬蹬蹬地进了柜台。
“客官,特制醇杜康一壶来了,请慢用!”不一会,那伙计就托着一壶所谓的特制醇杜康走了过来。
“嗯,倒真还挺香的!”炎铭揭开酒壶微微嗅了少许,不禁发现这杜康倒真有几分不同。
“嗯,香!”炎铭细细地酌了一口,不禁感叹出声,“真香,像二锅头!”
“哈哈,兄弟此话倒别致!”正当炎铭沉浸在那酷似二锅头的醇杜康韵味中时,一个很是豪迈的声音从邻桌传来,“兄台莫非不知打断别人品酒很不地道么!”炎铭斜眼一瞟,见的一个青袍红脸,抚着一把直垂至胸下的长长美髭,端的神异非凡的魁梧大汉,心下一咯噔,今遭可真是撞大运了,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人!他来这河北之地作甚?莫非中原有变?还是河北有甚了不得的东西?炎铭心念电转,脑子里瞬间绕了好几个弯儿,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反露出一副被搅了酒兴的恼怒模样,当真演绎得出神入化!
“哈哈,兄台此言差矣,所谓有酒无朋亦无欢,这饮酒啊,当得邀朋共饮方显其味。”那美髭公却不恼怒,笑呵呵地回驳道。
“啥?还有这话,本公子咋就没听过,你爷爷的,莫不是你这刀圣杜撰而来!”炎铭听得此话不禁腹诽不已,不过面上却收起恼怒神色,微侧过身道,“哦,那不知兄台可已得其味?”
“哈哈,这个自然,不过这对饮之人不同,那味自也各有千秋。”美髭公豪爽一笑,当下起身坐到了炎铭近旁,“不知兄台可愿一品?”
“正合我意!”炎铭顺坡下驴,当即就势应下。
“哈哈,好!某荆州关羽,字云长。”那美髭公报出自家名姓,竟是那红脸关公,关二爷!
“什么?你!你!”虽然早已猜到这美髭公就是那关羽,可全然没想到这厮居然丝毫不给袁大财狼面子,在人家的地盘里还嚣张如此!等等,关羽什么人物,岂会如此自负或者说不智!难道,莫非,天,刘备和大财狼结盟了!乖乖,这下闹大发了,虽说这远交近攻的很是稀疏平常,可刘备和袁绍中间那可是夹着自家地盘啊,虽然南边也没和刘备直接接壤,可这万一那天那几个老不死的心血来潮整个啥反什么什么联盟的!可怕!炎铭霎时间不禁觉得周遭气温骤降,浑身上下冷汗直流!
“咦,兄台莫非有甚病患,何故大汗淋漓?”关羽的关切将炎铭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嘘!兄!你真是关羽,那桃园结义的关云长?”意识到失态的炎铭很快压下心中的无际忧虑,当下为自己冷汗连连找着了最佳借口。
“好男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何行的那冒充之事!”关羽两眼一瞪,立时一股令人畏服的气息席卷而来。
“咳咳,在下并非怀疑云长身份,只不过这!呃,莫非这河北之地已落入玄德公之手?”消息完全闭塞的炎铭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而且这回的猜想更是骇人异常!
“噗!”关羽刚送进口中的美酒当即喷将出来,只把满桌的酒菜都蒙上了薄薄一层水雾。
“啊,得罪得罪!”关羽连忙告罪,那一张红脸更是憋得血红一片。
“不妨事,不妨事,叫伙计重上一桌即可。”炎铭摆摆手,示意无碍,然后唤来酒肆小厮,让其重上了一桌酒菜。
“兄台说话当真毫无拘束,此等话也是随便说的!”待重新开席,不待炎铭发问,关羽即向炎铭数落道。
“呵呵,不是云长兄的话过于惊人了嘛,在下也是有感而发。”炎铭笑了笑,这种事倒真的过于惊世骇俗了。
“咦,兄台此话何意?关某并无说甚惊人言语罢!”这下轮到关羽惊奇了。
“呃,云长兄莫非不知这广平仍是袁姓治下罢!”炎铭更糊涂了。
“如此,又何如?”关羽依然迷糊。
“那云长兄何故直言自家名讳,那忒也不把袁姓放眼里了罢!”炎铭真真服了这关羽了,莫非这厮的胆子当真大的没边了!
“哈哈,关某明白兄台所虑何事了,原来是为此,莫非兄台还不知这河北之地出大事了?”关羽终于明白炎铭在担心什么了,心下对他不禁更生好感。
“哦,大事?何事?”炎铭还真不知道这河北发生了甚大事,这近两月己都在荒山野岭里没完没了地逃,哪里知道人堆里发生了甚事情。
“唔?兄台竟是不知,那可真是奇了,这事可传遍整个神州大地了!”关羽对炎铭竟丝毫不知此事而大感惊奇。
“哦,还有此等事,呵呵,不瞒云长兄,近月愚弟都在名山大川间游历,罕至人境,所以对这世间大事倒是不知。”炎大公子到底脸皮不凡,一番谎话说将出来那是面不红心不跳。
“哦,不曾想兄台竟有此等心境,关某汗颜。”关羽竟是对炎大公子的这一番胡诌颇为相得,不禁流露出些许慕羡之情,于是对那大事倒也没了先前那番在意,“其实不过是一个东西将要现世罢了。”
“哦,不知是甚东西竟惹得云长兄不远千里从那荆楚之地而来?”这下炎铭的好奇心可是提到了顶点。
“呵呵,兄台知铜雀否?”关羽接下来的话让炎铭大生惊异。
“铜雀?那不是!”炎铭差点脱口而出曹操所筑之铜雀台,可马上意识到不对,这世界曹孟德还不过一个许昌王罢了,可不是甚曹丞相,那这铜雀可就有得斟酌了。
“想来兄台也知晓缘由了,正是这铜雀,现下神州大地各势力蜂拥而至,袁姓又何能阻得了那许多!”关羽言下颇有一些感叹。
“乖乖,这铜雀到底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想来就是那传国玉玺也没这魅力吧!”炎铭当下好奇心大作,可又不便向关羽打听,只得暂且按下,胡乱捡了些说话唠着。
“啊,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呢,你看这可真是失礼,得罪得罪!”突地那关羽高声告罪道。
“云长兄哪里话,说来是炎某之过,炎某单名一个铭字,字水寒。”炎铭心想咱这除了字其他的可都是实话,就算以后知道了咱是吕布也拿咱没辙,咱可没骗你!
“哦,原来是炎兄弟,失敬失敬,关某瞧得炎兄弟俊逸非凡,还以为是那方俊杰,不曾想竟是仙家中人,原怪如此。”关羽倒也有话说话,没行那弯角之言,倒很是和炎铭之意,不禁推翻了他脑中对于关羽长这传奇人物的假想。
“哪里什么仙家中人,云长兄直说山野之人倒相得。”一句话说完两人相视一望不禁都大笑出声,“哈哈哈!”
“痛快!今次能识得炎兄弟此般人物当真不虚此行,来,关某敬你一壶!”关羽一番大笑后捧起一壶杜康就向炎铭邀酒。
“同幸!铭今遭能得遇云长兄当真也快意之极,好,干!”
“干!”说罢二人捧起酒壶咕嘟咕嘟地就干了个底朝天。
“哈哈,痛快!不知炎兄弟接下来行程若何?”关羽看来也正忙着,没那多少吹牛打屁的功夫。
“呃,愚弟将要北上,听说塞外风光与中原大是迥异,所以想去见识一二。”炎铭当然不能老实说要干什么,既然已经撒谎了说是云游之人,那这出塞也就没甚稀奇了。
“呵呵,兄弟高雅,愚兄不及,眼下还有事,到耽误不得,若以后得聚咱们再痛饮一番!”关羽话里颇有不舍之意,看来他对这‘炎兄弟’倒喜欢的紧!
“云长兄既有事那愚弟也不强留,所谓缘来缘去,自有章法,这人世无有不散之筵席,若是有缘,你我必有再逢之日。”炎铭心下也颇有些感触,这关羽倒是一个多情之人。
“兄弟此话当真出尘脱俗,愚兄惭愧,既如此,那兄弟多多保重,有缘再聚!”关羽当下也不再墨迹,只抱拳告别。
“一定,云长兄走好!”炎铭忙回礼恭送关羽离去。
“伙计,结账。”瞧得关羽走远,炎铭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看来关羽说的‘有酒无朋亦无欢’倒真被炎铭觉出了个二三四来。
“客官,你的酒钱一共十文,不过刚刚出去的那位爷已经为你结了。”酒肆小厮乐颠颠地跑了过来,也不知得了甚好处。
“哦,那罢了。”炎铭听得关羽已结了帐,当下也不再说甚,只寻了随身物事往酒肆外走。
“客官慢走,以后常来!”小厮的吆喝在身后回响。
“公子回来了!”清荷丫头的甜美嗓音将有些失落的炎铭唤回神来。
“呼!这关羽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番话下来竟让本公子心绪起伏如此之大!呵呵,人杰不愧是人杰,自己这半路出家的野孩子到底比不上人家!”醒过神来的炎铭自嘲一笑,当下也不再细想,收拾心情整理此番打听来的消息。
“嗯,暂时咱们还是安全的,现下咱们就安心待子全到来然后北上即可,其他皆无甚忧虑。”炎铭向清荷丫头和雪儿报了平安,然后又说了一番铜雀的事,不曾想清荷丫头听得铜雀之言便一声惊呼,然后满眼都是星光。
“丫头知道这铜雀是何物?”炎铭也顾不得被人看做孤陋寡闻了,当下厚着脸皮问道。
“公子竟不知这铜雀之事?”虽然炎铭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可清荷丫头那语气实在让炎铭恼火,那感觉就跟后世时被人笑弄不懂世事伦常一般。
“行了,行了,快说,公子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哪能知晓那许多!”炎铭不禁气急。
“是,公子,奴这就说,”清荷丫头吐吐舌头,当下细细说出了原委。
原来这铜雀的来历还牵扯着一个故事,说是上古时期,至于上古是什么时候,那就无从可考了,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呃,有两个仙人,不知什么原因在神州大地上空大打出手,最终两败俱伤,这时候出来第三个仙人,也不知她对另两个仙人说了什么,然后就将其中一个封印在了一个小物件里,另一个则放逐到了极北之地,化作了一方楼台,而那小物件即是这铜雀,然后不知又过了多少岁月,一个传说流传下来,说是当人类的王者寻得这铜雀然后带到极北之地放在那另一个仙人所化的楼台之上,那整个世界将变成仙境一般的所在,再没有争斗与杀戮!不过后来,这传说不知怎么又变作了说是谁得到了那铜雀就能得到上天的庇佑成为这片土地的皇者。
听得这个故事,炎铭立即明白了,这铜雀就是一个神话了的奢侈品,跟那和氏璧做的传国玉玺一个性质。
“丫头可知道和氏璧?”心下有些疑惑的炎铭问出了自己的猜想。
“和氏璧?不曾听说,那是何物?”清荷丫头果然没听过,看己还真猜对了,这铜雀完全取代了传国玉玺,得和氏璧者得天下,与得铜雀者得天下那还真是丝毫不差,呵呵,历史还真是无趣之极,没劲!炎铭心下腹诽不已,此刻方才完全放下那丝丝担忧,不禁惬意地哼起前世时的小调来。
“公子唱的什么?好生奇怪!”清荷丫头当先表示自己的惊奇。
“歌啊,不知道吗,哈哈!”炎铭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小小地嗅了小丫头一把,那心情当真快活之极。
而已和炎铭混的熟稔的小丫头当然也不会轻易罢休,于是两人嬉笑开来,却不知旁边雪儿原本微闭的双眼在听到炎铭哼唱不知名曲调时猛然睁了开来,眸子里满是惊讶以及难以掩饰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