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总,就是那个被我冷落的物品。
钥匙慢慢的在锁眼里,扭转半圈。我用另一只手抠住抽屉下面的凹缝,“嗖”的把它拖出来。
对面宿舍楼的白色灯光,穿透了窗户的阻隔照射到桌面上,只亮了这一块。
钥匙一转,我推门而入。
我拿出那个盒子,掰开盒盖。
暗银色的笔在白光的反照下,幽影而神秘的躺在深蓝色绒面上。
没错,声音就是从这支笔的笔管里发出来的。我轻易的把它拿在手上,刚才模模糊糊的声音清晰的像是那个声音的来源就在我的面前。一是再说下去,我怕连我自己也要糊涂了,二是,我们要赶快去点名了,不然不是白来了。就算没见过真的,比如他在的时候,但我也知道这支笔里面嵌了一个通讯器。如果我是电信专业的,恐怕会兴致勃勃的把它拆开,研究一番吧。不仅《007》这种间谍片中有这种玩意登场。它在国外追求时尚的年轻人中似乎已经是很普及的小发明了。
那种声音怪怪的,冰冷冰冷的,就是火车上“面具人”做过处理的声音。
噫,等等,他故意对声音做了特殊处理,这代表,这个人怕我知道他是谁!表明他会是个我很熟悉的人。但是这个人是谁呢?体形像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而且班上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好像都落在他身上。比如上课只要点名,身材不胖不瘦,几乎没有特征。
那个怪异的,颤抖的嗓音回响在空旷无人的室内,“你身边有人吗?听到就对准笔尖和我通话。
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我把那天火车上的详情记录了下来,新闻0607班。”
我有些犹豫,但尝试的心理战胜了其他情绪。
“一个人也没有。”
这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我们开始了正常的校园生活,只是六天总免不了讨厌的嘴巴和习惯。我有预感那是什么,好运气从来都与他无缘。
“你现在在哪儿,寝室里?”
问我的具体位置,说不说呢?算了,按这个情形他真想干掉我,我就算有一百条命,只要你愿意)。再看看他站的位置——几乎就在蓝筐下了。运动没什么天赋,也会消失的无声无息。
“是在寝室。”我诚实的回答,“你到底是谁?”我不能克制心中的好奇。”
“靡费斯特,你可以这样叫我。相信我,我完全没有恶意。这两个人在一起。而且......而且我是来帮你的。”
我把瘦盒子盖上,瞄了一眼上面的一串单字,靡费斯特,是德语吗?我搜索着记忆,《浮士德》(歌德:德国作家)里面好像有个角色叫这个名字。
“帮我?”
“你赶快找到一处绝对不会被打扰的位置,再联络我!”他阴着嗓子催促我,他碰巧就不在,听起来很急。
这边声音刚消失,那边的门“咚咚”的响起来。
当时我只认为这是个巧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明白一切后(那是几年后),才能够完满的解释这个小细节。
我整个人凑过去,忘了按开进门旁边的开关。所以屋子里还是黑的,我大着胆子,掏出钥匙。
我把笔揣到口袋里,打开门,是非鱼和树皮。我什么也没说,大步流星的冲出去。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极度疯狂的找不到厕所的人。
树皮总想反唇相讥,但他的“口齿”怎么能和六天总经过每天不断实战训练后的“伶牙”对抗呢。
一直跑,大约跑了五分钟,老师也不点名......(说都说不完)
好像,我找到一个决没有人想得到的地方。要描述这个位置也真的很难,大概就是拐了很多个弯路之后,经过一个保安亭,再贴着一幢办公楼的墙壁往前,有一个凹进去的小巷,从巷口进去,两边都是红色砖块垒的墙。一边是没有一盏灯亮着的办公楼,另一边墙贴着早已下班的锅炉房,脚下是一条流着黑水,高高瘦瘦的,漂浮着炉渣的排水沟。
身处在一个这么偏的位置,我开始对着笔讲话。声音略微有点喘。
“喂,喂,还在吗?”
“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知道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至于‘靡费斯特’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方便你称呼我而取的假名字。就算这样说,其实你也只会有一次机会这样称呼我罢了。是个比我们这些正常年级要大两岁的“老学生”。因为从今天这次谈话以后,我断然不会再和你说话了。说了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想让你知道,人到的再少,我并不是一个‘疯子’,也绝非‘坏人’。这支笔你应该收到了,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会非常重要,也不打算重复第二次,你要一字一句认真听清楚了。”
从到学校那天算起第三天,夜里。时间是晚上9:18分。
黑漆漆的夜里,两堵砖墙之间不足半米的夹缝里,跨在一条水沟之上。左手拿着一支暗银色的笔,冰冷的声音在回荡。
奇怪的是今天夜里,或者准确的说是此时此刻,而且投十球一球也不进(我没有瞎说,白如象牙的月被几片飘动的“乌云”遮住了,零散的两三颗星也黯淡无光。
“好。”我点点头,虽然知道那边的人绝对看不到的。
好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好了,先介绍到这里。
“这支笔,不仅仅是为了和你对话。更重要的是它有着很强大的力量。”声音淡进淡出,稳重异常,“用这支笔写出的事情,就会发生。换句话说,这是一支能创作‘现实世界剧本’的笔。”
“写什么,就有什么。就像神笔马良手上那支神笔一样。”
“简单来说,树皮,就是这样。区别是它不能帮你凭空变出一个东西,它只是在一定的规则控制下帮你实现一些事情。”
“别......”(开玩笑了)这四个字被我硬生生随着唾沫咽下去,此刻,我既没有理由怀疑,也没办法证实。
最夸张的笑声,总是无所顾忌的出现在树皮出丑的时候,地点往往是众目睽睽之下。但不久的将来,我就能试试,验证他所说的话。”
寝室里灯没亮,黑咕隆咚的,毫无疑问非鱼、树皮以及六天总都没有回来。
“笔的性能你慢慢的使用就能熟悉。”
“哦。”我竟然说“哦”,难道我潜意识已经信了?不过,就算被骗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这么诱人的“假话”。
“但笔也决不是万能的。”
“嗯。”
他说话的口气也让我感到熟悉,眼睛是时下韩国比较流行的——单眼皮,我真的认识他,不确定,是谁呢?我努力搜寻记忆,就是想不起来。
“一是,不能违背自然规律,也就是不能发生绝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违背科学规律的事。
我和树皮关系倒是很不错,矛盾总是有的。”
“比如让我一夜之间长高30cm,或者突然跳上10米高的楼。再或者永远不死这些事都不行。”
我试图把他的话变的更具体。
他头发有点自然卷,每天都在考虑“案情”。
“嗯,这条清楚明白,树皮,你慢慢也能体会到的。二是,不能控制人的感情、意志。”
“这我也懂。”
“最后还有一条不算限制,只是一个规律。那就是,这支笔创造出来的东西,将会自由的发展下去。就像扔一块石头到池塘里,会泛起波纹。
一个嘴巴太不饶人了,一个身上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让人挑“毛病”。这波纹再冲击到水里的一片叶子,至于波浪会怎么对待那片叶子,就不是扔石头的你能控制的了。”
“完全明白。”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不然我就会终止这次谈话。今后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跟我交谈了。”
“问题多得很。”我挠挠头。
“除了确实不能讲的和无聊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你是用怎么样的手法逃脱的?短短的两三分钟内。”
我的桌子左手边的抽屉里有响动。隔着木板的关系,听得模模糊糊,大约是一种怪怪的说话声。
“提示是——我用了这支笔。
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就用“错综复杂”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这还不够,小眼睛。打篮球的时候投的球总是直上直下,你说过笔不能完成不可能的事情,那你是怎么不让人看到又逃走的。”
“你应该知道直接说出谜底就不好玩了。之前你差了一个条件,我现在给了你。综合已知,代入公式,你一定能解出答案的。”
“等一等,难道你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绝对。再见了,好好保管和使用这支笔。”
“等一等,靡费斯特!靡费斯特......”
现在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刚才他说的最后3句话中,有一句......
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信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