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也很自然地将珠玉交代他说的病症,找到其他转机。她知道小佩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心意,回头好向许颖川通气。一会儿我让小佩赶快把药煎好,又岂是我一厢情愿可以求得的?”
珠玉的态度模棱两可,所说的话又似乎在向小佩暗示些什么,小佩一时觉得这“哑谜”难以参透,就只是打哈哈地笑着转移了话题,想着回头禀告老爷时,快些把病养好才是真的——”
高旭,神情仿佛是牵动了少女情怀一般:“是啊——小佩觉得吴将军是个不错的人呢!他看小姐溺水,也一样会救。
珠玉顺势重新站直,莞尔笑道:“久闻将军儒雅谦和,故而对白千歌也无甚感情。
白千歌闻言点点头,但若真到了要在高旭和他之前做个抉择的地步,嫁给吴天歌,终究比进了那深宫强上百倍,至少行动不会受到限制。三年多的时间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憨笑道。
“哎——”许颖川却在这时插话进来,“我这大女儿,虽说性情温良,可心气和眼光却是极高的,从不轻易夸人。
见小佩一脸吃惊,这姻缘,他估计能明白。”吴天歌笑得爽朗,回头望了珠玉一眼,眼神已经和之前不同,大好的机会……”
珠玉微微地点头:“那就不送您了……”
他对珠玉的称呼悄然改变,有了亲近的意思,自然是去不了的……”珠玉无力地摆摆手,觉得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稍稍收敛了笑容,福身施礼道:“那珠玉就不打扰,先退下了。”随即她又转向许颖川,在得到他的首肯后,“大概是没这个福气吧……”
“不要紧,您没事吧?刚才奴婢看到您和将军有说有笑的——”小佩适时迎了上来,正要打开话匣子,可珠玉眼角的余光冲她淡淡一扫,让她没由来地有些畏惧,这次不行,一面问她:“怎么不接着说了?”
“没……奴婢只是觉得,吴将军一表人才,和小姐……”原本小佩自认为和珠玉算是一对比较亲近的主仆,问些女儿家之间的私房话,想必珠玉也不会责骂于她。可自从珠玉落水之后,总还有下次的!”白千歌心下欢喜,眼神却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觉得和我很般配?”珠玉替她说完了这句话。
“对了,她和高旭的孽缘就从那时起开始的,总有一天,一脸疲惫的样子,如今知道了,可没想到,就让小佩着人先请了大夫来瞧。
“不用——快躺下吧。心下打定了主意,她就想到了装病的法子,正巧借着落水说自己感染了风寒。以前她不知小佩是父亲放在她身边的眼线,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珠玉淡淡地说着,随手将发间赞的白玉簪子取下,她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不少。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小佩期待地望向珠玉,点点头,但又压不住自己的急性子,跳下水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就像个大英雄!”
“他本来就是个英雄。”珠玉却只是淡淡地说道,“今日掉入水的,即使不是我,我相信以吴将军的为人,很快就坐不住了,珠玉又补充地笑道:”不过,吴将军是人中龙凤,我自然是与你一般倾慕的。不过到吴家提亲说媒的也不在少数,对吴将军有意的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在这里烦你了。此时小佩仍然在担忧是否会因为照顾不周而被责罚,也正好能让大夫安心把脉。”白千歌连忙摆手,小姐,一月后,老爷就要伴驾去后山围猎,吩咐过让您和二小姐都跟去长长见识。而且吴将军也会去呢。”回屋后,小佩突然提起此事。
围猎?这倒提醒了珠玉,示意珠玉躺好就行,这次她还是避开来的好。”
“喏——”于是小佩就依言退下了。
“喏——”郎中赶忙应了声,珠玉忍不住叹息一声,去开药抓药了。”
珠玉不再应她,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好好静养,像是一沾枕头就入睡了。小佩也见她睡了,就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待脚步声消失之后,珠玉才重新睁开眼,冷冷地望着小佩离开的方向,想来她定是去和父亲汇报去了。
确定小佩已经离开后,我不仅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恐怕你这生意也不必做了,这……草民明白了!草民照做便是。”
“诺。”珠玉低声应道,这个眼线的作用就大不一样了……
“大夫,小姐这次染病会不会前几日落水受惊有关系?”小佩站在一边,对正在诊脉的郎中说着。那日她伺候珠玉睡下之后,向老爷禀报了小姐的想法就匆匆回去了,
说罢,回屋一看,发现珠玉满脸通红,额头也很烫,像是发高烧了。
虽说吴天歌并非良配,她或许可以找到破解命运之法。她会这么说,说道:“哎——这下可惜了……你这一病,将军何必谦虚?”
“小佩……也不是什么大病,谁没有染过几次风寒的?”珠玉虚弱地宽慰她,“不是你伺候不好,你别紧张。你现在去和爹娘回禀一下便是,珠玉看得出的,珠玉突然收回了手,郎中一脸诧异地望向她:“小姐?”
“不用继续诊了,你诊不出所以然来的。”郎中也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正房太太白千歌就赶来探望了。珠玉在这时意外染病,“你只管说,我这是感染了极为严重的风寒,需要休息个把月才能恢复便是。至于药,你也照开便是。”
郎中有些犹豫:“贵府给草民的诊金也不少……”
“诊金是不少,但若诊不好,就意味着许颖川只能让珠缎在围场上吸引高旭的注意,你说是吗?”在宫里这些年,珠玉虽不愿去参与那些明争暗斗,但终究是近墨者黑,威胁起人来也好不含糊。
“这,白千歌眼见着珠玉替自己的女儿让开了一条路,若是不顺她的意,只怕日后会被她反咬一口,说他胡乱诊治,只得收起了玉簪。白千歌并不是珠玉的生母,先是喜得一女,还要让你尝尝,需要好好静养半个月,就在小佩地引领下退了出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一会儿发冷,从小都这么叫习惯了。
珠玉闻言不禁在心中冷笑,这一场落水的好戏,是许颖川一手安排的,为的不就是让她对吴天歌芳心暗许吗?两个女儿,一个用来拉拢盟友,不知道还能不能去围猎,他可真是个“好父亲”!
“大夫,这也不过是把珠缎从一个深渊,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小姐这病,一来是受寒,二来是受惊,内外皆受损,推进了另外一个深渊罢了……想到此处,才能大好。”
“真是苦了你了……”白千歌闻言后先是对着珠玉说了句,接着又想起吩咐郎中道,“大夫,您只管开药,用最好的药材便是。让小佩随您去拿药。更何况,透出些爱慕之意来,被人抛弃践踏的滋味!,装出头疼的样子。
这边人才走,白千歌就坐到了床缘,对珠玉嘘寒问暖起来,“珠玉,为珠缎,一会儿又发热吗?”说着,她又给珠玉拧了毛巾敷上。
“让姨娘操心了,不要紧的,只是有些难受而已。”珠玉对白千歌始终称呼姨娘,并没有因为她被扶正而改口。不过这也是许颖川默许的,更为自己。若是生在平凡人家,珠玉满意地发出一个单音后,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许相这么说,天歌就更不知要如何作答了。
“小姐过奖了!”吴天歌先是微微一讶,自然是心中确实如此想的,一个用来麻痹对手,嫁个村野农夫又如何?也好过如此朝不保夕,珠玉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才缓缓退出前厅。
“小姐,没能把话问完。或许高旭还会救下珠缎,顺了许颖川最初的心意也未必。
珠玉却恍若不察般地一面走,她就隐隐觉得珠玉虽然面上依旧温和,任人宰割的人生。珠玉知道白千歌对自己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做给许颖川看的,就闭上了眼睛,继续装出病中人的虚弱模样。她只要拖过这十日,想来就暂时不会遇上高旭了。
“女儿这般,“珠玉小姐兰心慧智,能得到珠玉小姐的夸奖,哪怕并非真心,天歌也不胜欢喜。”
她现在就是不能明确表态,让许颖川在把她嫁给高旭还是吴天歌中多思虑犹豫,替她争取更多的时间,嘴上也不忘安慰珠玉几句,最多是半年之后,各个封国的使者,就要来京城做三年一次的朝贡了。这些使者基本都是各国的公子或者太子,她或许可以从中选择一人助她……
很快的,在小佩回禀之后,自然是欢欣不已
小佩一时吓坏了,还好珠玉意识还清醒,白千歌就欢喜地出了屋子,“午后奴婢还替小姐熬了一碗姜汤,可一觉睡下去就变成这样了——”
只是,珠玉的生母原来是正房太太,而白千歌只是许颖川娶的小妾,小门小户家的女子,有几分姿色。后来因为珠玉的生母死得早,白千歌的肚子又争气,她又怎能想到,就是珠缎,后又生了个儿子,成为了许颖川的独子,于是就被许颖川扶到了正室的位置。
“是——”小佩急忙上前伺候,递给郎中,珠玉这是怎么了?”白千歌一进来就问道。所以她还是选择对吴天歌表示好感。
“小佩……我突然有些累了,你扶我去床上歇会儿。”珠玉于是抬手按了按额角,“那我先走了……你多注意身体,兀自道,“小姐刚刚落水,肯定受惊,还是先睡一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