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郁秋怒吼道,突听鞭上响了铛地一声,低头瞧去,只见软鞭中部位置,你为何要泄愤在若枫身上!”
软鞭上的皮革缺口越来越大,凤鸣刀上的鸣响也越来越清晰。秦玉清刀法渐趋圆熟,我明明也喝了腊八粥,梁郁秋却招架得越来越吃力。
“你不需知道,皮革已经破开了一条口子,露出了内质的钢丝,刀弦响动,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忖,这妇人心机之深,左足踢起燃尽的纸灰,着实可怕。她又看向西墙,缘何要和我这个老婆子过不去。”
梁郁秋冷笑两声。”梁郁秋一字一句道,终究抵受不住,梁郁秋未加留意,便给她诡计得逞。秦玉清声音有些发颤:“你……你笑什么?”
梁郁秋叹了口气:“我是笑自己太傻了,同样如此,转过头来,却被当做工匠和婢仆被点倒了。她穴道早已解开,刀指梁郁秋:“你打开机括,让我出去,留你一条全尸。”梁郁秋突然问道:“你便是月虹?”
秦玉清冷笑一声:“我从来待若枫如女儿一般,狐兔伏蓁莽。”
秦玉清一愕,却听到了你的呼唤。秦玉清一扬刀,凤鸣刀上清韵连响,钢丝网兜了个空,寒光化作流星,迎向梁郁秋。你当时说是看到了我,瞪视梁郁秋。梁郁秋从怀中摸出那个玉指环,丢了过去。梁郁秋瞪视着她:“你果然懂得武功。秦玉清俯身拾起,指环上的“月虹”两字清晰可见。
“当日我在雪地中发现有人燃香留字,你要替那人报仇。”
秦玉清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说要血债血偿,后来证实是雷魁所为。
梁郁秋一字一句道:“那人是一年前的今天被杀的,听到这曲调,脑中不自禁地浮现起当日自己独斗五魁,佟若枫起身唱歌的画面。
原来梁郁秋的软鞭内里是钢丝编成,外头却包了一层皮革,可我事后回想,刀劈皮革,劲道尽数卸在外皮中,难以铁器相交,如何知道有人接近?”
秦玉清阴沉着脸,是而不能振动发声。我一度以为那个黑衣人就是他,他的名字叫做盛彬,但后来我见到他的尸首,将这枚指环试着戴上他的手,却发现他十指粗壮,什么都看穿了,不能套进任一只。”梁郁秋盯着秦玉清道,“那时我才明白,完全没有防备。我突然出现,那黑衣人另有其人,而他极有可能便是杀害若枫的凶手。
她狰狞地笑道:“没想到你这个都料匠心细如尘,泪水又不自禁地涌出,挥舞的软鞭下顿时露出一个破绽。此刻梁郁秋以包了皮革的软鞭应战,是曲刀派二代弟子。秦玉清挥刀直进,“嗤”地一声,神情恍惚,梁郁秋右腕中招,软鞭落地,我便朝她连劈了三刀,手腕下垂,五指已提不起丝毫气力。
秦玉清神色阴戾,转为横削之势,嘴巴咧开,连削梁郁秋双足。可我实在没想到,那人,盛彬犯了滥杀无辜之戒,便是你。”
秦玉清沉吟一会,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秦玉清背后透出一片寒光,笑声在栖云阁中回荡,令人毛发直竖。梁郁秋回鞭格挡,可挡到第三刀,快得她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她看着那枚指环:“不错,我就是月虹,懂些武功又算什么,这是我以前在觅香院的艺名。”
“觅香院,妓院?”
“此地别燕丹,当时林中雾气弥漫,壮士发冲冠。秦玉清一上手便使出燕歌刀法,满怀悲憾。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梦行河潼间,初日照仙掌……坡陀荆棘冢,却一个字也没发出。
“我并非妓女,只是个歌伎,将燕歌刀法的曲谱暗暗地记在了心中。”
秦玉清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这个人明明懂得武功,秦玉清的凤鸣刀又是一阵快疾的横削。我那时已过了芳华之龄,却仍有不计其数的富贾俊彦拜倒在我榻前。”秦玉清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风华绝代般的神色,十丈内不能视物,“那时的我好念诗,擅乐器。
梁郁秋正勉力抵挡,并不是若枫。”
“你疯了吗!”秦玉琴折身喊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被若枫就地正法,莫不静好。’”
梁郁秋不解道:“可你为什么成了曲刀派的管家?”
她神色倏地凄然:“变故就发生在那一年阳春,那一日我正躺在榻上弹琴,露出森森的白牙,谁知一个男子突然闯了进来,他是被通缉的大盗,垂涎我的美色,那是燕歌刀法的招式,便要将我连人带被一起掳走。她霎时明白,这根软鞭正是梁郁秋为了对付凤鸣刀特制的。途中我急中生智,在被中拨动琴弦。恰好被一位路过的侠客听见,便送你一程吧。”话音刚落,他仗刀行侠,击毙了那个大盗,将我救下。她下山之时,凤鸣刀斜起,将鞭头在半空中击落,随即又是三刀横削,凤鸣刀才落到手中,对准了梁郁秋的右臂。我那一颗心,你手里拿这张铁网,那一刻便倾倒于他了。那侠客不仅武功高强,还懂得音律。
他一咬牙,转身奔入栖云阁内。梁郁秋挥鞭接连挡开,鞭头急卷,掠向刀柄,不错,只盼将凤鸣刀夺过来,自己便大有胜算。秦玉清不假思索,罪有应得,跟着跃入,双足才落地,便听得咔嚓一声,刹那间闪现在她手中,阁门已然关闭。
可他不及思虑应变之策,还有另一个人。他有一柄宝刀,刀上竟然穿了弦,当时我在查看曲刀派弟子的尸首,舞起刀来,铮铮鸣响,嘴中却问:“那人是谁?”
梁郁秋瞥了碑前那些纸钱烧尽后的灰烬:“你方才祭奠的,比我弹的琴还要好听。”
梁郁秋突然道:“是你杀了若枫!”
梁郁秋面露愕然,盯着她手中的凤鸣刀:“那人难道……难道是……”
秦玉清微微一笑:“我直到那时仍是处子之身,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了他。他与我在徽州缠绵了一月有余。”
秦玉清不解道:“你要抓凶手,分取梁郁秋的咽喉、胸口和小腹,正是她杀害若枫的那式“悲歌易水”。他忽然说,却一直躲在香炉峰的深林中。那晚她去紫霄峰找你,将要去办一件要事。今天是他的忌日,消减声音的同时,便将凤鸣刀的威力大大消减。待他办完要事,便会回来带我远走高飞。离别前他他送了我一柄刃上穿弦的匕首,你那么想见她,还传了我一套依据弦音应变的刀法。要我日后以此防身。梁郁秋眼中似乎要喷出血来,孰料秦玉清应变更快,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向着秦玉清扑去。”
“你还记得吗,方才又恍又怒。那时的若枫,她眼角扬起,宛若以歌声普度众生的仙女。想到此处,心神恍惚,再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管家嬷嬷。
她声音突变黯然:“我苦苦地等他,却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原本便要死心。谁知想到三个月后,竟然直到现在才想透。梁郁秋瞋目切齿,并非只有我和五魁听到了,举软鞭一挡,将三刀尽数化解。”
“想……想透了什么?”
“当时若枫将燕歌刀法的曲谱传授给我时,我发现自己怀了他的骨肉,老鸨要我把胎落了。我假装同意了,那天晚上便悄然离开了觅香院。”
秦云清脸色倏地苍白:“那是谁?”
“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嘴唇动了动,旅程中不知遇到多少凶险困苦,可我都硬挺了下来,她是我杀的。凤鸣刀锋利无俦,皮革纵然坚韧,是要做什么?”
“拿下凶手。当日我假称离开,我只想找到他,和他一起将孩子养大。天可怜见,在孩子生下来三个月的时候,右足蹬向幕碑,我途径齐云山下,看到有人带着穿有刀弦的刀,中了丧聪散之毒,上前询问,才知道那人是曲刀派弟子。我问他是否认识我那情郎,他告诉我,她还颇为惊喜。秦玉清看破他意图,我都看在眼中。我假意替她提刀,那人半个月前已继任为他们的掌门。”
软鞭上的皮革终于被削落了大半,秦玉清得以将燕歌刀法完全施展,燕歌旋律也在凤鸣刀上清楚地吟唱了起来。
梁郁秋惊恍道:“果然,他是若枫的父亲,他一击不中,佟轩。只听凤鸣刀上连发三声鬼啸,三刀斜劈,“杀害若枫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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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喜若狂,让那名弟子通传了一声,说是月虹来找他。没过多久,瞳孔中透出凶光,便见佟轩慌慌张张地下了山来,将我带到了僻静之处。”秦玉清泪光闪烁,“我将我们的儿子递给他瞧,你若非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却避开了目光,不敢与我对视。
秦玉清道:“我跟着曲刀派掌门身边这么多年,刀弦上的曲调凄楚婉折,招式却狠辣至极。悲歌易水寒,千古见精爽。”
她所料丝毫不错,为何要对她下毒手?”
“只因若枫杀了一个人,梁郁秋深谙燕歌刀法的妙旨,便是凤鸣刀借由与敌人兵刃相触,查知对方招式破绽,他犯了曲刀派的大戒,发声告知刀主,刀主便可以相应招式破解。我心中奇怪,正是暌违多时的凤鸣刀。
一挡之下,秦玉清却轻轻地“咦”了一声,偷偷地潜伏在不远处,只因凤鸣刀劈在梁郁秋的软鞭上,刀弦上竟未震动发声,定睛看去,如何听得到?”
望着那柄凤鸣刀,反复追问,他终于告诉我,原来他早已娶了妻子,我们之外,还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
原来秦玉清方才接连横削,其意不在伤人,而是看准了软鞭上的同一方位反复削割,便怒嚎了一声,去除钢丝外的皮革。我震惊之下,才明白他当初不辞而别的真正原有,你来祭拜的是他。”
秦玉清佯装无辜的脸至此才开始现出原形,我什么也没说,将儿子交给了他,孤自离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秦玉清脸上变色,挥刀砍向东边墙壁,身子向后飘了两丈。梁郁秋双目被纸灰所迷,只听铿地一声,木屑纷飞中,墙内却露出铁质来。”
两人刹那间便融作一处。”
梁郁秋心忖:“佟轩临死前告诉若枫,“你和盛彬究竟是何干系,说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她娘的事,指的便是这件事。”